突逢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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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暗忖:难道是他真的爱慕那岑思柔,却被自己管了闲事?
三年时间,确实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了......这个想法一出来,楚歌就难受地将头后的流苏钗摇得叮当作响。
人一旦用了感情,就很难再理智,楚歌用行动证明这句话的真理。
“阿岚,你心悦那岑家姑娘?”竟然失口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你别误会,我是以为那帕子是你的......”赵凌岚脸色顿变,矢口否认。
楚歌心里闷得慌,喉头发哽,却没能堵住她那张乱说的嘴:“她确实不错,值得你喜欢。”
赵凌岚顿住了脚步,手下用力,拉着她不动了,眉心拧紧,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你说什么?”
桥上人来人往,赵凌岚神色肃穆,快步将她拉到了人少的地方,两人四目相对,眼底里是对方看不懂的情绪。楚歌莫名心虚,不敢看他了,干脆扭头看向不远处飘在河面上的花灯。
“阿楚,你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赵凌岚目光灼灼,声音微哑,似是压抑着什么,将她的头扳正,强迫她与自己直视:“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清楚了!”
赵凌岚猛地将她按进怀里,霸道的吻随之落下,动作来势汹汹却极为轻柔,楚歌将他黑眸里氤氲的湿气看了个透,呼吸蓦地一窒,之前心里的闷气一扫而空,心底里升腾起愉悦和惊喜,情不自禁地仰起脸,方便他更加深入。
赵凌岚察觉到她的回应,呼吸骤乱,环在她腰间的双臂忍不住收紧,两人身体紧贴着,欲沉醉在乞巧节的花灯下。
可总有单身狗见不得人好!忽一道带着杀气的掌风朝两人袭来,赵凌岚眼疾手快,一把将楚歌护在了身后。楚歌情窦初开,此刻已经被亲的迷迷糊糊,稍稍平复了一下心跳,才从赵凌岚身后探出脑袋看清了来人。
“安王殿下。”赵凌岚语气冰冷。
宁子逸怨毒的目光落在楚歌鲜艳欲滴的红唇上,一句“狗男女”差点脱口而出。他一甩广袖,咬牙道:“岚世子和长乐郡主都是各有婚约的人,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莫不是嫌命太长?”
楚歌和赵凌岚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两人久别重逢,情难自禁,好不容易互明心意,自然都不愿意去回顾那形式婚姻。更何况,这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未必就没有转机,楚家和恭亲王府结姻,皇家的利益照样不会少,皇上也许看在自己弟弟和楚将军的份上,会同意这门亲事也不一定。
宁子逸气得咬牙,楚歌将他的礼物都退了回来,如今却跟赵凌岚在这儿旁若无人地接吻,其心意不言而喻,一想到这,他的心口犹如被一双无形的手抓的他生疼,让他喘不过气。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他安慰自己,也没有多么重要的。可是心底的灼痛骗不了人,原本想亲近的人,如今只能看在她在别人怀里低眉浅笑,宁子逸越想越气,带着谷风和狼图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尾巴相互对视,狼图眼里俱是幸灾乐祸的狡黠,而谷风则面露担忧,这小崽子已经深陷了,从他拼尽全力去找五灵草的时候,他便知道了。三年的离别,助长了相思,让他对楚歌情根深种。
“我一刻也等不了了,计划加快!”宁子逸在前面命令两人,两国风云起,三界即将乱。
宁子逸已经知道了自己是魔界少主的事情。他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身份,甚至还嘴角勾笑着迅速开始筹划重归魔界的事。谷风告知他祝余和他的渊源,他竟然不为所动,且异想天开地生了要将那战神祝余强行带回魔界的心思。
魔尊遗腹子重蹈覆辙,如他父亲一般,又爱上了神仙。
经过宁子逸在背后推波助澜,皇帝很快知道了楚歌和赵凌岚的事情。赵凌岚想法太过天真,这个时候的皇帝怎么还能似以往那般冷静。楚歌的身份太敏感了,这个时期,她唯有守在前线,或者战死沙场才能让皇帝安心。
现在的皇宫,先有四皇子夺嫡入狱,后有七皇子被关禁闭,其余人都是小心翼翼,唯恐丢命。皇帝病了,疑神疑鬼,觉得谁都觊觎他的皇位。恭亲王府,这个时候无疑是撞上了枪口。
可谁又能想到,这赵政,竟这般丧心病狂,对恭亲王府赶尽杀绝。
楚歌和赵凌岚乞巧节后,甜蜜不过几天,两人互明心意后,反倒收敛了不少。赵凌岚一心琢磨着如何让两人退婚,楚歌则难得地露出了少女姿态,每日眼巴巴地等着恭亲王府的信鸽,实在耐不住了,才会在晚上去钻一回窗户。
一尘不动声色地将这些看在眼里,他预料到,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属于他们的命运转盘已经启动,神仙历劫,远没有想象的轻松。
出征前几日,恭亲王府一家决定去竹山寺祈福。白悠悠最近也得知了楚歌和赵凌岚的关系变化,便十分高兴地邀请她一同前往。原本是约定好了的事,皇帝却突然召她入宫,无奈只得作罢。
可谁能料到,这一别后,再见面时,却是让人痛彻心扉。
恭亲王一家去竹山寺的那日,原本天气晴朗,是个十分适合出游的日子。可到了午时,天空骤变,突降暴雨雷电,吓得人不敢出门。
楚歌从皇宫出来时,正巧碰上这场大雨,这在四季分明的京都来说,实属异常。心里突突不止,她总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许是对赵凌岚有了别样的情感,这场大雨下,她莫名地就忧心起了恭亲王一家。来不及多想,她拿起雨伞便往竹山寺方向赶。
因了暴雨,路上行人无几,楚歌脚步生风,出城门后那股不安的情绪却越来越重。在经过一片枫树林的时候,她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心里祈祷着,她丢下雨伞,遁着那气味狂奔而去。如豆的暴雨里突然出现了一辆歪倒在地的马车,楚歌呼吸一滞——
是了,那是恭亲王府的马车!
楚歌顿住脚步,按捺住铁石压心口的不适,警惕地抽出了共武,再缓缓靠近。
风雨如磬,砸得人生疼。周围除了噼啪的雨声,蛙鸟似是死绝。脚下潺潺的血水,染红了楚歌的白鞋,她再不能冷静,几步上前奔向马车。
一路走过,一张张惨死扭曲的面容,接连撞进楚歌的视线里。有熟悉的,也有面生的,赵凌岚身边那名叫阿福的小厮,身中数箭,死在了马车门口。
楚歌心急如焚,颤着声音吼道:“赵凌岚!”猛地掀开车帘......无人!
山谷间回荡着一声声凄厉的呼喊,却始终没人响应。楚歌疯也似的开始寻人,在暴雨缝隙里,她看见不远处的枫树下立着一人,一个黑色颀长的身影,姿势僵硬地立在枫树下,十分诡异。
楚歌立刻飞身过去,可待她看清楚后,面前的一幕直让她揪心窒息。
“王爷......”楚歌僵着身子靠近。那是面冷心善的恭亲王啊!他两肩处各插一枚羽箭,被人生生钉在了枫树上,身上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死不瞑目。
尽管是经历过战场的残忍,楚歌依然对这样的虐杀不寒而栗。心口痛得难受,赵廉惨死,那白姨和阿岚又在哪里?
“赵凌岚!”楚歌彻底失控了,声音吼到嘶哑,身上尽染污秽。
不远处断崖上的一抹暗红,蓦地刺痛了她的眼。
“白姨?”
那个向来爱美的少妇,此刻衣衫褴褛,仅存布料下的肌肤如雪,被身下流动的艳红衬得刺目,她胸口被一把短剑贯穿,汩汩的黑血从伤口里冒出来,顺着雨水流到了楚歌的脚边。
楚歌下意识往后退,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她揪着滴水的头发,狠狠捶打自己的脑袋。这是梦吧?为何还不醒来!
楚歌有些木讷地爬到白悠悠身边,伸手替她理好了乱发,将她紧紧抱进了怀里,柔声唤道:“白姨......”
再也忍不住,眼泪猛地决堤,滚烫着汹涌而出。白悠悠身上尚有余温,是她来晚了!
痛苦绝望的哭声,被暴雨无情吞没,那一滴滴滚烫的泪,全数汇聚进了身下的血水里。可是现在根本由不得她痛苦,阿岚还没找到,他也许还在等他。
楚歌含泪简单安顿好恭亲王夫妇的尸体,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继续寻人。她突然有些痛恨自己以前的不信神佛,也不知临时抱佛脚还有没有作用,但愿上天能听到她的祈求,保佑赵凌岚此刻平安。
可上天又怎会让一个特来历劫的神仙安稳?
楚歌在断崖下的河堤上,寻到了赵凌岚从不离身的“与君剑”,那柄风骚的宝剑已断,她再不能调侃他的招式,可赵凌岚武功高强,为何落到了如此地步? 青山不改,冤家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