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点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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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看着他一年四季就穿那么一件青衣,莫名说不出来的心酸,一个敌国质子,又有谁会关心他的三冬春寒?
“明日我请绣娘来你府上,替你做几身冬衣,也算是报答你送我这么好的生辰礼物。”
宁子逸听此一怔,自己早就不该有畏寒这种感觉,被她这么一说,他忽然非常渴望能有一件暖和的冬衣。
“如此甚好,要劳阿楚费心!”
“你我之间,无需客气。”
楚歌大喇喇地开几个玩笑,宁子逸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阿楚,你已是碧玉年华,是时候谈婚论嫁了,这事,你想过没有?”
楚歌将匕首收起来,歪着头回答他:“想过呀,不过嫁谁都是嫁,我无所谓的。”
宁子逸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顿时愣住。
“你就没想过,要嫁给你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楚歌脑子里还完全没有这种概念,捏着下巴回答他:“这么说吧,我父母是包办婚姻,他们现在挺好的,我觉着,以后我那样也行,省时省力。”
宁子逸眼神暗了下去,“这样啊,那你就只能被指婚给晋国的某位皇亲国戚了。”可惜了这么有趣的一个佳人。
谁也没想到,长乐郡主的指婚竟然来得这么快。
生辰大典过后,皇帝端坐在主座上,开始对长乐郡主的人生指手画脚。
“长乐,你已到婚配年纪,可有心仪的对象啊?”
楚歌是今日的主角,被安排坐在了皇帝的左下侧,而他右边坐着的,依然是晨绪道长。
当下,楚歌离席回话:“回陛下,楚歌暂无心仪之人。”
“在几日前,朕曾传信向镇南将军问好,也曾问及你的婚事,你父亲说全凭你自己做主,如今你既是没有心仪之人,那不妨让朕来为你指位良人可好?”
“长乐全凭陛下做主。”清脆的声音响彻大殿。
赵凌岚心里咯噔一下,时机不找自来,之前他已经在府上与父母通过气了,就是今日,他恭亲王府要向长乐郡主求亲。
赵凌岚见父亲掀袍子出列,心里越发激动,可谁知皇帝金口又开了:“既是如此,那朕就认你做儿媳妇,将你指婚给朕的七皇子赵郢!”
晴天霹雳!赵凌岚忽觉呼吸困难,满眼通红地看着父亲不动声色的退回原位,心痛如麻。
“太好了!师父!你要做我皇嫂嫂了!”熊孩子赵誉手舞足蹈,满殿属他最高兴。
赵郢,那个从未与她接触过的人。
其实,这结局也该预测到的,就楚歌那样的身世,皇帝又怎会放任她嫁予旁人?
楚歌与赵郢的婚事延迟到三年后,这是楚歌自己要求来的。换言之,她用自己的婚事,换来了去扶桑山的三年自由。
楚歌下宴之后,下意识要去寻赵凌岚,可始终没找到他。
“恭喜长乐郡主。”是宁子逸给她道贺。楚歌黛眉微皱,这人怎么突然又叫她郡主了?
“子逸,你怎的不唤我阿楚了?”
宁子逸垂眸不看她,端端正正行了个礼:“郡主如今是准王妃,子逸一来要避嫌,二来......高攀不起。”
“诶!你先别走!站住!”
那个说着自己高攀不起要注意身份的人,竟然毫无礼貌地甩袖离开,喊都喊不住。
楚歌纳闷:“我这是哪里惹到他了?”
胸口一阵灼热,楚歌赶紧掏出那把匕首,之前还温热的红桑石,此刻竟然变得滚烫。
宁子逸说这宝石像她?楚歌摇摇头,我可不会突然烫人。
宁子逸到底还是低估了那长乐郡主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指婚之令一下,他莫名觉得气闷!
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原本接近只是想找点乐子,不承想越靠近就渴望越多。
她若是嫁作他人,以后还会来关心他吗?
而今日气闷的显然不止安王一个,岚世子那边的情况要严重多了。
赵凌岚浑浑噩噩出了宫,碰上了正在宫门口等楚歌的青鸟。
“哟~岚世子,你这是怎么了?媳妇儿跟人跑了?”青鸟好笑地瞅着赵凌岚头上那朵闪着雷电的绿云,嘴欠地调侃他。
这一次,这岚世子倒把教养礼仪全忘了,直接无视她,径自坐上了自家马车,此刻他只想快些远离这个让他心烦的皇宫。
“嘁,跟谁多想搭理你似的!”青鸟望着他远去的马车啐了一口,这江凝又犯病了,脸色比在天上时还臭。
待她终于等到楚歌时,他才知道赵凌岚那副吃了屎的表情从何而来了。
“什么!你竟然答应指婚了?”
楚歌双眼清明地顿了顿头。
“那江......那赵凌岚怎么办!”青鸟有些搞不懂了。
楚歌将头埋进手心,闷闷地叹了一口气:“你别多想,我对谁都没有想法,更何况他还比我小。”
似乎也对,这祝余在天上的时候,便不喜欢比她小的神仙,哪怕是偷窥俊男洗澡,也只选东华和长琴那种比她年长的老神仙。
果然,这人到哪都一样,死性不改。
这么一想,青鸟不禁觉得略爽,那江凝在天上时,最是看不惯祝余,如今竟然因为楚歌另嫁他人,就做出了那副戴了绿帽的神情,真是妙哉妙哉啊!
看来以后等他们各自回归神位,还有一出好戏呀!
恭亲王府里,白悠悠气得破口大骂,原本一桩好好的婚事,偏偏闹得......看到儿子那副失落模样,白悠悠心疼不已:“儿啊,你为何不早些跟她表明心意?”
是啊,若是早一点......
赵凌岚出神地盯着窗外一棵四季青树,明明已是冬季,却还是绿得这般盎然,真是......刺眼!
母亲的话回旋在耳畔,他痛苦地抿紧嘴唇,接受了事实。
赵凌岚从酒窖里拿出一坛烈酒,一饮而尽,他从未像今日这般失控。晶莹的水珠顺着他初显的喉结顺滑而下,小小的突起一上一下,叫嚣着少年此刻的痛楚。
烈酒一口接一口,呛得他双眼通红。可是还远远不够,心里头痛着麻着,比真刀子带来的伤口还要痛苦千百倍。
白悠悠几番阻拦都无济于事,赵凌岚索性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失魂落魄地一坛坛灌着,直到醉晕在床榻上......
夜里,那长乐郡主欢笑着出现在他的梦中,如墨般的长发上簪上了他送的红梅簪子,她笑着对他伸出手,道:“阿岚,过来!”
人生中第一场旖旎的美梦,竟然是在失恋这日。
呵,可笑!
之后的每次相遇,都是煎熬。
离长乐郡主出发去扶桑山还有半月,这半个月里,她还是需要按照原来的轨迹生活。
她依然是辰时踩点去国学府,而这几日,朱太傅更加针对她,不仅骂她顽石,还加上了一个害人精。
楚郡主这就不乐意了。
“你整日说我害人,你倒是说我害了谁?”
楚歌对这朱仁毅忍了好久了,自己是颗顽石不假,确实天生不是做文人雅士的料,可这能怪她吗?又用得着他日日羞辱和提醒吗?
朱仁毅见她突然发问,顿时语塞,似是有苦难言。
见这长乐郡主架势跟他撕破脸皮,他反而又端起师者的架子了。
“朽木!你这块朽木!”朱仁毅咬着牙丢下这两句话,愤而离去,楚歌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罢了!反正再过半个月就要远离这该死的国学府了,终于可以脱离朱仁毅的掌控了。
说到这,楚歌终于想起了国学府还有事待查。
“嘿,小妞儿,我们聊聊~”楚歌叼着一根枯黄的狗尾巴草,拦住了慕容晓晓的去路。
秀眉一挑,她给后面的几个跟班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小丫头吓得落荒而逃。
这长乐郡主,她们惹不起的!
慕容晓晓自那次在池子边碰到她之后,便开始躲着她,今日楚歌特地来堵人,这可跑不了了吧!
哪料这楚歌还没发问,那丫头就颤抖着连声回答:“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那里头有什么,我只是告诉我表哥你在思过厅而已......”
楚歌原本还在琢磨着要用什么方法让这娇滴滴的姑娘招供,这下好,省心了。
长乐郡主气场全开,面目狰狞地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稍稍用力达到恐吓效果,咬牙道:“说,你这个表哥是谁!”
那慕容晓晓再怎么跋扈嚣张也就只是一个深闺大小姐,哪里经历过这场面,她紧紧地缩着脖子,一双大眼里噙满泪水,生怕楚歌一个用力,就把她给掐断了。
“是......是相府年辰,年辰,对,年辰是我表哥!”
那小丫头被她吓得语无伦次,楚歌生出了一种欺负弱小的罪恶感。
只是,这姑娘的性子已经开始往歪路走了,再不好好管教只怕以后会生祸端。
“这次我且放过你,若有下次......”楚歌目眦欲裂,一拳砸在她身后的围墙上,那堵墙竟然瞬间被穿了个大洞。
墙:我招你惹你了? 青山不改,冤家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