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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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手不自觉抚上胸口。
“郡主,您没事吧?”夏雪担忧地看着她。
“无事,你先回驿站吧!”楚歌侧头吩咐她,眉心却始终不曾舒展,近来总感觉心脏难受得厉害,她担忧自己因“万里追踪”的留下后遗症要复发。
树叶婆娑,月上中空,楚歌凝眉盯紧屋里两人,倒要看看他们要亲密到何种程度。可惜的是,不多久,外面更漏响起,赵凌岚似是不解风情地下了逐客令,屋里那姑娘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出来。
“嘁!”楚歌没好气地嗤一声,将门口那少年的满目柔情尽收眼底,怪就怪在她眼力甚佳,连他脸上若隐若现的酒窝都看得一清二楚。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赵凌岚此刻一身寡淡的白衣也没掩盖住他眼角眉梢的喜悦。
聊得这么开心?
楚歌舌头下都冒着酸味,偏偏月下的那对璧人难分难舍,慕容晓晓眼看就要俯下身子去亲赵凌岚了,楚歌一个没忍住,猛地提起一口气,平地运起一阵风。
“哎呀!”慕容晓晓果然顿住,惊愕地按住裙子。“哪来的妖风!”
赵凌岚好脾气地轻笑:“晓晓,夜深了,先回屋休息吧,不然你父亲又得责你了。”
慕容晓晓见他搬出了父亲,气得跺了跺脚,只是她不敢恼赵凌岚,怪只怪那阵坏她好事的妖风。
隐在树上的楚歌看着远去的慕容晓晓,嘴角勾起一丝笑,待看到赵凌岚房里熄灭的烛火时,她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誓与赵凌岚恩断义绝的是她,把他拒在门外的是她,对他心生怨怼的也是她。可现在的她,有什么立场去妒忌慕容晓晓?
尽管心里一片清明,这人的腿还是很诚实,仗着艺高人胆大,她如愿摸进了赵凌岚的内室。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身影似是在等谁一般端坐在桌边。楚歌进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瞬间屏住了呼吸,躲在门帘里暗中观察。
两个人影僵持着,都不见有反应。良久,赵凌岚轻轻叹息,重新燃起了蜡烛。暖光在他脸上漾开,楚歌真切的看清了他脸上的苍白,哪里有什么喜上眉梢?分明是又瘦了不少。
没等她心疼完,那边赵凌岚就做出了一个骇人的举动,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举着烛台,像是做吃饭喝水那样平常的事情一般,将滚烫的蜡珠淌在大腿上。
一阵风过,赵凌岚手中烛台坠地,房间里光源掐断,又陷入昏暗。
“阿楚,你终于肯出来了!”语气里是难以忽视的欢欣。
楚歌对赵凌岚自残的行为心存余悸,有点愤怒地起伏着胸口,沉着嗓子问:“赵凌岚,你刚刚想做什么?”
“阿楚,你忘了,我的腿是没有知觉的。我想着,每日这么烫一烫,或许哪天就知道痛了呢?”又是一声轻笑,不知是宽慰她还是宽慰自己。
楚歌愕然,狂涌上来的心疼瞬间将那丝气愤淹没,她没脾气地捡起烛台,打了个响指,从指间窜出火苗将蜡烛重新点上。
瞄了眼他腿上的白袍,还好及时,一滴蜡也没挨上。
赵凌岚眼里闪过狡黠,抿了抿嘴,将那丝呼之欲出的得意压下去。他抬起迷茫的眸子,问:“阿楚,大晚上的,你怎的过来了?”
楚歌坐在他对面,对这个起义军的头子丝毫不设防,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喝完才意识到这是他喝过的。故作轻松地清了下嗓子,目光瞥向他处,“路过,便来看看热闹,过几日便走,你,怎么发觉我来的?”
“因为我一直在等你。”似是知道楚歌会接不上话,赵凌岚迅速调转话题:“其实,我以为,你是赵政派来杀我的。”说完便垂眸,周身都泛着难过的气息。
久别重逢,楚歌心底五味杂陈,对于赵凌岚此刻异常的感情流露,她只有心疼。她只知道,看见他往自己腿上滴蜡她便慌了,现在看到他这低落的样子,她更是止不住的怜惜。
“怎么会?”似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亲昵,楚歌又补了一句:“你值得我来暗杀?”
果然,四周空气陷入沉寂。沉默了好一会,赵凌岚指望不上她找话,只得轻轻转动轮椅,咯吱的声响瞬间打破了那丝尴尬。
楚歌一脸郑重逗乐了他,赵凌岚语气略微揶揄:“阿楚,你是想我了是吗?”
这些露骨的话,被他直接说了出来。楚歌只觉今晚尽占下风!久违的燥热又上头了,她猛地站起身,气急败坏道:“瞎说什么呢!那你就当我是来杀你的吧!”
说完气呼呼地抬脚就要走。
赵凌岚看着佳人离去的背影,也不挽留,腿脚不便的他,总归无法留住这如风的女子。不过,就在楚歌即将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再次拾起烛台,微微叹息:“阿楚,我真羡慕你来去如风,也许,我这腿,明晚再烫一烫,便能恢复知觉了吧!”
楚歌闻言猛然顿住,心里是又气又恼,压不住心里的怒火,她蓦地转身,将那八尺高的男人打横抱起,丢回了床上。
赵凌岚此刻还不忘演戏,一脸委屈地看着面前的婆娘看似粗鲁实则轻柔地替他掖好被子,恶狠狠地对他道:“我警告你,给我老实点!明日我要是看到你腿上有烫伤,我就......”楚歌一时词穷,想不出什么威胁他的话,奈何被窝里睡的人,正睁着无辜的大眼反问:“你就怎样?”
楚歌忽然发觉他发带还没拆,乍一看,那发带的颜色与今日慕容晓晓穿的鹅黄别无他样。她眯了眯眼,猛地扯下他的发带,赵凌岚吃痛闷哼,捂着头皮不敢再吱声。
“我就把你的头发全部剪掉,给你剃个光头!”
果然,这招十分奏效,赵凌岚将头缩进被子了,将满脸的笑容掩在被子下。直到那抹俏丽的身影不见,他才敢大胆的笑出来。
他的阿楚还是那么天真,但凡她对他起了怀疑的心思,只要掀开他的外袍查看,便能看到完好的肌肤,他从未做过什么自残的事。只是想,得到她的怜悯而已。
好在,他赌对了。
次日,楚歌果然来了,不过这次,两人都安静的互不打扰。赵凌岚挑灯看书,楚歌翻箱倒柜,找零嘴吃。到了时间,楚歌照样将赵凌岚打横抱起,丢回床上,威胁他尽快入睡。
这样连续过了几日,一直伴他左右的朱太傅俨然发现了赵凌岚的异常。自来到虞城不久,赵凌岚的心情可见的好了,似是恢复了以往恭亲王夫妇还健在时的性格。将赵凌岚识若亲子的朱仁毅,将这功劳理所应当地对应在了慕容晓晓身上。
话说,慕容御史一家认清局势,跟随赵凌岚来到虞城,慕容御史态度转变,如今开始极力撮合女儿和赵凌岚的婚事。朱仁毅看到时常跟在赵凌岚身边的慕容晓晓,那姑娘显然不是传闻中那般跋扈,反而活泼可人,与赵凌岚性格相得益彰,这让他十分满意。
这日,跟幕僚商议完公事的赵凌岚,看着庭前盛开的莲花面露微笑,心想:阿楚向来喜欢吃莲子羹,等会可以让下人安排点,近来酷暑,还可再添点冰镇杨梅,免得她每晚百无聊赖翻箱倒柜。
察觉到赵凌岚的心情变化,朱仁毅等外人都走后,以长辈的口吻试探性问了一句:“阿岚,你年纪不小,该考虑终身大事了,我瞧着你与慕容姑娘情投意合,不如早些择个良辰吉日,将她娶过来吧!”
谁料,赵凌岚闻言,脸突然垮下来,神色冷漠的宛如刚才的微笑是他错看。“师父。”自离开京都,赵凌岚便改口叫他师父。他接着道:“现大业未成,阿岚无心私事。”
话音刚落,便操作着轮椅往回走,朱仁毅吃了闭门羹,心里却存了疑惑。以他对赵凌岚的了解,他绝不会无端就变了性子。除非......又是与那楚歌有关。
为以防万一,朱仁毅叫来了赵凌岚院里的一众下人。在他百般逼问下,终于得知了赵凌岚每晚会反常地备零嘴的消息。
事情到了这一步,朱仁毅心里明朗了。
当晚,楚歌如约而至,只是她最近心疾频犯,整夜无法入睡,来赵凌岚这儿,喝了点莲子羹,终于有了些困意,便在塌上沉沉睡去。
赵凌岚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般恬静不设防的楚歌了,遂丢了书坐在她跟前,拿起一把墨竹折扇,小心翼翼地给她打着风。
一缕发丝落在她的鼻尖上,赵凌岚伸手拈开那缕青丝,轻轻刮了下她秀挺的琼鼻。她的梦里,似是有他入梦。听的楚歌咯咯轻笑,嗔怪:“阿岚,别闹!”
听此,赵凌岚面色又柔了几分,强忍着欺负她的冲动,只低下头,在她额间落了一个羽毛般的吻。
忽然想起白日发生的事,有人竟然提议要彻底摧毁楚家军。 青山不改,冤家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