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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听见此话,大胡子那个丢人的玩意儿,仍旧用着八辈子没吃过菜肴的作态,继续玩命的狂吃海喝。
苏华则是皱起眉头,向来俊臣问道:“你出去要做什么?”
…………
……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之后,来俊臣重新回到客栈,他的脸色半喜半忧,耐人寻味。
重新落座之后,苏华张口向来俊臣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先前忘记一点事,我重新找人打听一番,还去了一趟那两个地痞流氓的家中,去询问死者的家属。”来俊臣给自己倒了杯茶,如此向苏华回应道。
“你发现了什么?”苏华紧跟着问道。
来俊臣开口想要回复,突然觉得有点恶心。桌子上本就杯盘狼藉,如今再一想想中了金蛇蛊毒之后的惨状,来俊臣顿时就没了食欲。
两个死者是一天前咽的气,来俊臣从死者家属口中得知。一天前,那死者身上脱落的金斑,并非是金色,而是纯黑色。
准确的说,那些脱落的金斑,是从金中带白、带青、带紫、带红。逐渐变成纯蓝、纯红,纯黑。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有人在灌溉施肥。
这说明陆思远给那两人下毒之后,并未立即就走。他是隐藏在暗中偷偷灌溉施肥,借用这种手段去补充他身上的毒药。
一想起被金蛇蛊毒折磨而死的惨状,来俊臣就没心情吃饭。
大胡子的胃,仿佛是个无底洞。从第一盘菜上桌的时候,这家伙就露出一副八辈子没吃过东西的穷酸相,开始一阵大吃大喝。
如今桌上十多个盘子,盘盘像是狗啃似的,只留一丁点残羹剩饭。
上菜的速度,赶不上大胡子吃喝的速度。此时此刻,这家伙正拿着大饼沾菜汤,眼巴巴的望着别人桌上的菜肴。
来俊臣不想多言,于是就向苏华说道:“等会再跟你说,一想起那两个死者的惨状,我就没了食欲。先吃饭,待会我自会将来龙去脉给你交代清楚。”
苏华很识趣,没有多言,更没有追问。
店小二端着一个陶盆来上菜,他吆喝着:“几位爷,这是咱店里的拿手好菜‘清炖鲤鱼’,汤味鲜美,肉质细腻。几位爷,这个时辰,店里的客人有点多。您们的菜,还得稍等一会儿才能上全。咱店怠慢了各位,掌柜让咱给诸位送一盘刚出锅的小菜,请几位爷尝尝。”
来俊臣不会自降身价,去为难一个店小二。
况且,这店家很会来事儿,送了一盘‘水煮豆子’聊表歉意,客客气气的给来俊臣几人赔了不是。
另外说一句,来俊臣很喜欢吃鱼,正如他喜欢少妇熟女一样,已然成为一种习惯和爱好。为了这点事,来俊臣的媳妇总将来俊臣戏称为,是一只‘爱偷腥的猫’。
俗话说的好,不患寡而患不均。
进门都是客,客栈里的人的确很多,生意火爆。
来俊臣脾气好,不去为难店家。可是有人则不同,或许是嚣张跋扈惯了,或许是习惯了欺善欺软。
邻桌的人,早就看大胡子不太顺眼了。任谁吃个饭,旁边有个人眼巴巴的瞅着,心里都不会太舒坦。
若非大胡子长的人高马壮,估计邻桌那四个家伙,早就按不住脾气前来揍大胡子一顿了。
那四个家伙此时一瞧,瞧见大胡子那桌的主事人竟然是一个看起来软趴趴的文弱书生。
他们对望一眼,借着由头寻衅滋事,想要出一口恶气。
来俊臣浑然不知这些人的小心思,用汤勺盛一点汤,尝了尝,来俊臣眉头直皱,张口又把汤水给吐了出来。
来俊臣的嘴巴非常刁钻,这道连鱼腥味都没处理干净的‘清炖鲤鱼’,他是万般吃不下去。
邻桌四人,一脚踹倒店小二后,立即拍桌子站起身,指着来俊臣向店小二骂道:“进门就是客,他们几个是爷,我们就不是了吗?你个瞎了眼的东西,我们点的‘清炖鲤鱼’你为何先给他们一桌?去给我要回来,穷酸东西就配吃点低贱的玩意儿,先紧着爷伺候,你听见没?”
这人说话的时候,来俊臣正吃着‘水煮豆子’,味道不怎么好,却是落得一个清脆爽口,没有异味儿。
店小二则是从地上爬起来赔不是,陪着笑说道:“几位爷,他们那一桌是先来的。”
“先来的?那我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这样一位小白脸?”邻桌客人,双手抱胸,吊儿郎当的说道。
来俊臣张嘴又吃一颗豆子,转头看向旁边的苏华。
苏华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你的确就是个小白脸,你若不动手,没人会把你当成一个狠角色。”
说来也怪,话语至此,苏华也是泛起疑问。按理说江湖上的成名高手,大多都是自幼习武,经年累月下来,武者的一举一动无不带着一股强横的气质。
可偏偏来俊臣就是个异类,单从肉眼上看,苏华看不出来俊臣身上有习武的影子。从行居起卧之间,也看不到有练过武功的痕迹。
也正因为如此,初次见面时,苏华才会选择先偷袭一刀。
当时他以为自己找错了人,心中窝火。想要一刀宰了来俊臣出出气,顺带着,也想验证自己是否找错了人。
若是没找错,偷袭一刀,干净利索。
若是找错了,那就活该来俊臣倒霉,成了苏华撒火的玩具。
就在谈话间的功夫,店小二的选择让来俊臣心中不爽,只见店小二向来俊臣说道:“几位爷,后厨还有一道‘清炖鲤鱼’,稍后就好。邻桌几位不好相与,劳驾几位爷抬抬手,把这菜让出去。”
“你这小二好不识趣,你啥意思?老子就是摔盆喂狗,也不咽下这口鸟气。”大胡子吹胡子瞪眼,当场就怒了。这道菜,可是此时桌上的唯一一道肉菜。
他一口都没吃呢,岂能容小二端走?
来俊臣听见小二这样说,压下心中的不快,说道:“告诉后厨,把调料放在鱼腹中清炖,也可以炖到半开时换水换料。总之就一句话,可以损失一些汤味,也要给我把鱼腥味再去干净些。这菜,你端过去吧。”
“谢谢爷。”店小二千恩万谢,端着陶盆离去,留下大胡子满脸不情不愿,嘟嘟囔囔的想骂人。
本来这事也算过去了,可偏偏有一条在桌子底下找骨头的土狗坏了事。
一条小黄狗游走在个个桌下找食吃,此时正好跑到邻桌下面。
那四个人对望一眼,抢来一道菜,挣了面子,让他们格外通爽,越看来俊臣那张英俊的相貌,他们就越觉得好欺负。
有一人把整条鱼从汤盆里捞了出来,伸手扔在地上,一语双关的说道:“这是爷赏你的,只有狗才会吃这道菜肴。”
话语声很大,先前闹出的动静,让太多客人还没收回目光。
如今再闹这么一出戏,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来俊臣。
来俊臣扭过头,看向那四个不知死字怎么写的东西。
有人一拍桌子,凶狠说道:“你看啥?”
撇撇嘴,来俊臣吃着‘水煮豆子’,幽幽说道:“我若说,你们今天会死在这里,你们信吗?”
他说什么?
这娘们似的小白脸说咱们会死?
邻桌四人哈哈大笑,有人指着正在吃鱼的小黄狗,转头向来俊臣问道:“你给爷们说说,这条鱼的滋味如何?”
“小娘们别害羞,这条鱼,除了你就只有这条狗尝过味道。给咱们说说,说的好,爷们赏你一顿打,保证不会弄破你的脸。”有人跟声哈哈大笑,肆意妄为,不知所谓。
来俊臣也笑了,眯起凤目,笑的格外阴冷。
转过头,来俊臣向早已暴躁多时的大胡子说道:“不留活口,处理的干净些。”
话音落地,大胡子带着满肚火气,一脚踹翻邻桌的桌子。
眨眼间,大胡子出手干净利索,直接用手掐住一人的脖子。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咔吧’一扭,将一人的脖子扭成一百八十度。
说杀人就杀人,出手毫不留情,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胡子哈哈大笑,指着剩下三人说道:“来来来,你们三个蹬鼻子上脸的狗东西,真他妈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三个人,面目煞白。他们在本地欺软怕硬,何曾见过这种一言不合就杀人的狠角色?
有一人仗着自己会两手功夫,他掏出匕首,壮着胆冲向手无寸铁的大胡子。
场面骤然转变,大胡子连闪带躲,看起来像是不敢抵挡锋芒。
那人手持匕首疯狂进攻,嘴里还叫嚣着:“你跑什么?来啊,老子宰了你。”
一时间,大胡子很是狼狈。他的功夫,多在那杆铁枪之上。拳脚路数,也就只能对付几个不通武艺的庄稼汉。
大胡子边跑边骂:“我去你姥姥的,若非我家老爷爱干净,岂能容你这个王八蛋在这里逞威叫嚣。”
旁边有看客轻言轻语:“这人怎么回事?有兵刃不用,干嘛非要如此狼狈的闪躲?”
“谁知道呢!兴许是畏惧‘多吧’家的权势,不想伤了他们的家仆。”也有人回应道。
“胡扯,他一出手就宰了一个,哪还有什么想不想的问题。我猜啊,这几个外地人,或许都还不知道自己惹了谁。”
…………
……
七八招之后,大胡子终于找到了一个破绽。他连忙闪身躲避,脚步跨个半圆,绕到那手拿匕首的人身后。
用的是草原摔跤路数,大胡子直接虎吼一声,抱起那家伙就往地上摔。
趁着他晕头巴脑的时候,大胡子抬腿一脚跺碎他的喉管。
往死尸身上吐一口唾沫,大胡子拍拍手,骂道:“狗东西,若非不想见血,你都没资格在你胡爷面前猖狂。”
话语说完,大胡子一转头,张嘴叫道:“剩下两个呢?死哪去了?”
打斗时还不曾注意,如今尘埃落定之后,大胡子才猛然发现,剩下两个人早就没影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来俊臣笑眯眯的吃着‘水煮豆子’,伸手一指二楼楼梯说道:“那两个人去楼上了。眼不见,心不烦,随你用什么招都行。”
听见这话,大胡子哈哈大笑,立即拿起自己的铁枪,一溜烟的‘蹬蹬’直往二楼跑去。
都是一帮小角色而已,来俊臣都懒得向周围多看一样。
没过多久!
二楼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砸东西声响!
这声响,来的快,去的也快。
客栈是木质结构,声响逐渐有些不对头。
果不其然,二楼的木质地板突然传出破裂响声,破了洞,一条大腿从洞中伸了出来。
与此同时,还传来大胡子的叫骂声:“我日你姥姥,二打一算什么好汉,有种单挑。”
楼下,来俊臣与苏华对望一样,这二人皆是侧耳倾听,苏华轻轻说道:“不是先前逃跑的那个两人。他们一个是四品,一个是二品。”
“四品的没错,二品的那人有些奇怪。”
来俊臣的话语还没说完,苏华就先一步抢言道:“听动静,不像是中原路数。”
就在这句话刚刚说完的之后,楼板突然破了个大洞,伴随木屑纷飞,一个人影直接从二楼栽倒下来。
大胡子嘴角带血,满身是灰尘的从地上爬起,他暴怒的像只大猩猩,吹胡子瞪眼,咋咋呼呼。
大胡子瞧见来俊臣时,不禁面色一红,感觉十分丢脸。
来俊臣花钱买他的命,他头一次令了吩咐去办事,却是以这种丢脸的方式被人给打了回来。
大胡子面色发红,向来俊臣解释道:“不是我本事不够,是他们二打一不是好汉。我,我这是一招不慎,被人偷袭一招千斤坠。我这就上去再打,绝对把他俩的脑袋给您拧下来。”
话语说完,从楼板的那个大洞里,主动跳下一个人。
来人三十多岁,满头偏黄的头发,异族相貌,穿着吐蕃服饰。
很漂亮的千斤坠,这人落下,就如一杆长枪插在地上,不摇不晃,沉重到安稳的境界。
双脚陷入泥土地面两寸深,这人仿佛是有千斤之重,他虎目横扫,瞧见来俊臣时,张口就是叫道:“就是你个杂碎,指使手下,杀我‘多吧泥松赤水’的随从?” 大唐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