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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吧泥松赤水?
这都什么鸟名字?还能再绕口一些吗?
瞧见这人落了下来,大胡子赶忙上前护住来俊臣,于此同时还嗷嗷叫道:“就是他把我给揍了下来,老爷您自个小心,我未必能护住你。”
客栈里的旁人,看到这个叫做多吧的家伙出场,他们连饭都不吃了,一个个的开始纷纷后退。
黝黑!
没想到这个大胡子还挺忠心,来俊臣回头看了眼苏华,点头示意。
苏华苦笑一声,这意思他明白。新人入伙,总得亮些手段服众。
将他那柄弯刀扛在肩头,苏华向那位叫做多吧的家伙说道:“我来陪你过过手。”
苏华是个很干脆的人,说干就干,没有废话。
伴随着话语,苏华当头一刀向多吧砍去。
排挤外人,是中原人的天性,纵使是在这边关小县里也不例外。
客栈众人纷纷为多吧打气加油!
“杀了他,多吧少爷,让这帮外地人知道咱们的厉害。”说这话的人,是个汉人。
“揍他,先干掉这老头,再打那个小白脸。”说这话的人,是另一个汉人。
“说的没错,我看那个小白脸不爽已经很久了。”这句话音落地,来俊臣寻声望去,这一回开口说话的人,是个吐蕃人。
打斗中的苏华啼笑皆非,几招的试探,苏华已经摸清多吧的功夫路数。他感觉,来俊臣天生就能拉仇恨,来俊臣明明什么都没做,从头到尾只是说了三两句话,偏偏就是来俊臣最招人恨。
摸清了路数,苏华惦记着楼顶上还有位二品高手,当下他寻了个机会,准备速战速决。
出招引诱,卖个破绽。
当多吧向胸膛破绽出手时,苏华冷笑一声,反手就是一刀砍向多吧的头颅。
‘叮’
‘叮’
两声钢铁交鸣的声响过后,苏华哈哈一笑,向多吧说道:“我看你还能挡我几招。”
周围尽是一片叫好声,多吧却是有苦难言。他用精铁护臂阻挡苏华两刀,就在旁人的叫好声中,却是没人发现多吧的双手直颤,左右精铁护臂上,各自被砍出一道深深的凹槽。
“多吧少爷,上啊,干死这个老家伙。”
“用功夫打他,他伤不了你。”
“好功夫,都挡住了。”
在别人的话语间,苏华随手一刀当头砍去。
多吧双手交叉,沉腰侧马,摆出千斤坠的招式来了一招托天式。
这一招,挡住了。
可是,多吧的左臂骨骼,却被刀上的劲力震碎震裂。
疼痛,激起多吧骨子里的狠劲,他右手成爪,想要空手夺白刃。
来俊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屑万分。
开玩笑,普天之下除了自己的右臂尚有五分可能空手夺白刃,旁人谁敢硬碰苏华的刀锋?
“夺刀,夺刀,夺了他的刀。”
“多吧少爷好功夫。”
“好胆气,这才是咱们的英雄。”
“干他。”
周围看客呱呱乱叫,都在为多吧摇旗呐喊。
刹那间,刀光璀璨,快了三倍不止。
在众人的期待与呐喊声中,看起来是大战上风的多吧,他竟然转头就跑。狼狈的像只兔子,撒腿夺路逃亡。
与此同时,多吧还凄惨的大叫道:“师父救我。”
这句话是吐蕃语,来俊臣一开始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回头想想,才隐约猜出其中的意思。
苏华可不管这些,听不懂就听不懂,反正多吧必须得死。
周围看客错愕呆滞,傻愣愣的看着多吧冲向二楼。有些人,他们的加油呐喊才刚刚涌到喉咙里,此时看到这一幕,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嘴里,再也说不出口。
苏华收刀站立,转头向来俊臣说道:“我去去就回,去会一会那个二品。”
直至此时,有细心的众人才看到,那打斗时的地面上,遗落了五根血淋淋的手指。
来俊臣点点头,将一柄飞刀拿在手中,抬头看着头顶上的二楼木质地板,向苏华说道:“自己小心些,我在楼下为你压阵。”
区区一层木质地板,在来俊臣眼中形同虚设。只要听音辨位能确定那人的方位,来俊臣不信他能躲过自己的偷袭一刀。
有来俊臣压阵,苏华是一万个放心。当日他亲眼看到飞刀洞穿铁铠,此时这一层木头,简直就是个笑话。
说干就干,苏华追到二楼,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就是大动拳脚。
事实证明,根本就不需要来俊臣出手,苏华一人就能解决那个所谓的二品高手。
最多只有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楼上的打斗声快速平静。而后,从楼板大洞里接连落下四个人。
一个吐蕃和尚,一个是多吧,剩下两个则是先前跑上去的两个仆人。
吐蕃番僧身有三道刀伤,衣袍破碎,鲜血淋漓。三个伤口都是被刀锋割开皮肉,伤口却是深浅不一。
最浅的,只是伤了些皮肉。
最深的,则是砍断了骨头。
来俊臣心中一惊,看着这吐蕃番僧的衣着打扮,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苏华跳下来后,正迎上来俊臣带有疑问的眼神,苏华张口说道:“我以前没跟吐蕃番僧交过手,不知道他们的武功路数是个什么模样。这三刀,我用的都是同样的劲力,造成的伤口之所以深浅不一,是因为这家伙有一身高明的横练功夫。”
横练功夫?
金身罗汉?
想起当日,想起那个已经被宰的金身罗汉,再想想他当日动武时的场景。来俊臣已经能够确定七八分,这番僧必定也是八百金身罗汉之一。
吐蕃番僧破口大骂,大骂苏华是个卑鄙小人,是个奸诈的老狐狸。
事实也的确如此,来俊臣看的很明白,先前苏华与多吧动武时,苏华留了个心眼,根本就没出全力。他是放长线钓大鱼,故意放水。
所为的,就是示敌以弱。
如此一来,在面对二品吐蕃番僧时,才能出人意料的抢占先机,先一步埋下暗手,处处占尽主动权。
说白了,苏华就是挖个坑,只等着这个二品番僧傻头傻脑的往里跳。
事实证明,效果极好。
苏华呵呵一笑,似是这种没脑子的手下败将,都不配让苏华调侃与奚落。
落地时,多吧正好滚落到来俊臣脚边。
多吧左手骨骼断裂,右手五指被苏华尽数挑断。
瞧见多吧想挣扎着起身,来俊臣将脚掌放在他的脑袋上,将他死死踩在地上。
没有言语,捏着下巴静静思索片刻,来俊臣看着那两个幸存的家仆,向大胡子挥挥手说道:“小爷言出必行,言而有信。既然说了他们今日得死,那他们就不许活。去吧,做干净些。”
瞧见立功的机会来了,大胡子哈哈一笑,冲向那两个已经被吓傻了的家仆。
“咔吧!”
“咔吧!”
两声脆响之后,就跟杀鸡似的,两手一搓,大胡子犹意未尽的拧断他们的脖子。
周围看客已经被吓傻了,他们畏惧来俊臣如虎,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这个先前被他们奚落的小白脸,才是位真正的狠人。
标准是个举止掌生死,人狠话不多的狠角色。
苏华重新落座,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向来俊臣问道:“剩下两人怎么办?”
语言不同,是一种障碍,好在来俊臣身边还带着一个精通吐蕃语言的县令。
耸耸肩,一脚踢飞脚下的多吧,来俊臣站起身,给已经傻掉的客栈掌柜扔去一块银子时,幽幽说道:“店家,借你的后厨用一用。”
客栈掌柜点头哈腰,莫说是给了钱,就算没给钱,这个掌柜也不敢触怒这几位狠人。
一句说完之后,来俊臣伸个懒腰,轻佻的吹一声口哨,向缩头缩脑的县令说道:“接下来是拷问时间,轮到你表现的时间到了。”
来俊臣的话语说完之后,这个窝囊的牛头县令面色苍白发苦,他指着大胡子回应道:“他也会吐蕃语。”
“滚你娘的,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大胡子张口就骂,都是同一个县城的人,大胡子对牛头县令没有丝毫好感。
大胡子他爹,就是死于多年前的吐蕃暴民攻城战。
县城之所以会攻破,之所以会死那么多汉人,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没卵子的县令未战先衰,弃城逃跑。
只有满天诸神才知道,幸存的汉人和那些混血儿,是多么想宰了这个县令。之所以没杀他,只是因为另一个汉人护着这个东西。知道互相残杀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开出一个例子。否则的话,幸存的这些人,就会在潜移默化当中,散了那颗团结一致的心。
在畏难之时,会抛开一切恩怨抱团取暖,这也是中原人骨子里的天性。
县令知道自己的口碑比茅坑还臭,自从破城之后,多年时间里,他是一步都没离开过客栈。他害怕外族人会杀他,却更是畏惧,自己人会压不住怒火,偷偷摸摸把他给弄死。
此时瞧见大胡子的态度,县令连个屁都没有,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苏华很是疑惑,不就是在来俊臣拷问人时,充当一个翻译吗?
这个看起来很蔫吧的家伙,为什么会推三堵四?
大约两炷香的时间之后,苏华懂了,懂得那个家伙,为什么要推三堵四。
在来俊臣眼中,后厨不是后厨,而是一间完美的刑房。
各种刀具虽是专业不对口,但是来俊臣手艺高超,完全可以凑合着用。
别人用厨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用刑。
只是,有所不同的是,他们的囚徒是鸡鸭鱼狗。然而来俊臣的囚徒,则是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
苏华心眼多,他跟着来俊臣共同拷问吐蕃番僧,他想得到第一手信息,而不是从来俊臣口中说出的二次情报。
很可惜,用刑拷问时的狠,它和杀人时的狠辣完全就是两回事。
苏华只待了两炷香的时间,他就再也待不住了。血腥、冷酷、变态的阴毒,一次次冲击人类的底线,一点又一点蚕食囚徒的精神。
瞧见苏华要走,来俊臣拿着一把厨刀,轻松说道:“距离彻底击垮他的精神防线,还得等一会儿。此时才算渐入佳境,你再等等,等会儿就能让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华面皮一抽,不忍直视被按在砧板上的吐蕃番僧。几十年的风雨历练,眼前这一幕,仍旧触动了他那颗百炼心肠。
“不用了,我出去透透气,你继续。”苏华一边说话,一边扭头就往外走。
外面的场景颇为让苏华感觉好笑,大胡子真是个八辈子没吃过饭菜的东西,他用铁枪刺穿多吧的肩膀,将这个异族少爷死死钉在地上。
然而,大胡子则是围着客栈乱转悠,瞧见谁桌上的菜肴不错,他直接就吃,也不管别人同不同意。
当然了,闹出这般动静之后,这客栈里的人,没人敢说个不同意。
大胡子吃的很开心,瞧见苏华走出后厨,大胡子啃着羊腿叫道:“来来来,这桌有几个菜很好吃,就是凉了些,失了点味儿。”
丢人啊!
苏华才不会搭理大胡子,若有可能,他都想向旁人解释,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大胡子。
给自己倒了杯茶,苏华静静等待结果。
大胡子乐得没人跟自己抢东西吃,他饶了几圈,瞧见地上有一条被狗啃过的鱼。
眼珠子一转,大胡子将鱼踢到多吧少爷的嘴边,蹲下身敲敲多吧的脑袋说道:“我说你也够倒霉的,你那四个家仆就是因为这条鱼才得罪的我家老爷。这还真是那什么,什么,那什么,中原话怎么说的来着?”
瞧见大胡子向自己询问,苏华喝着茶,没好气的回应道:“放长线,钓大鱼。”
“对,就是放长线扯出大鱼。教训几个家仆,扯出了你这条小杂鱼,从你这个小杂鱼身上,竟然找到了一个吐蕃番僧。这真是踏破,那什么,什什么鞋来着。”大胡子摸着脑袋,他又忘词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苏华瞧见大胡子如此糟蹋汉家语言,忍不住又提醒一句。
大胡子踢了踢沾满灰尘的鱼,继续敲打多吧少爷的脑袋,嗷嗷问道:“就为了这条鱼,你说你亏不亏啊。”
屈辱!
人生将近三十年,多吧少爷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多吧抬头怒目而视,张嘴说道:“我会宰了你们,你们全都得死。”
大胡子撇撇嘴,继续说道:“回答不正确!我是想告诉你,你应该把这条鱼吃了。如此一来,也不算一无所得。” 大唐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