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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恤下属?还开明大度?
大人啊,礼房官差的尸体还热乎着呢。
您有名有望,朝廷在册。
官字两张口,刀在您手上,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你这么玩,可曾把我等当人看待?
就跟杀鸡拍苍蝇似的,说杀就杀。还体恤下属,你还能再不要点脸吗。
见过睁眼说瞎话的,就是没见过你这样理所应当,坦然自若的。
还带句话?给谁带话?
不怕冯家撕了你啊。
你有大义又如何,我就不信你一个人能当一百个使用。
在青阳站不住脚,混不开的县令多了去了。
既然牢里能关一个,莫名其妙再死上一个,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六房官差的心思很复杂啊。这些人的心思,来俊臣拿眼一瞧,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想当年,来俊臣驾驭属下的手段,当真还是有一手的。
有所不同的是,当年是驾驭一帮悍匪,如今是调教一群官差。
当来俊臣的话语说完之后,尹东海心中窃喜,他立即张口问道:“给谁带话?”
伤的冯柔,让你把人送回去,去的自然是冯家。
还问给谁带话?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一语过后,尹东海也感觉到,自己是说了句废话。于是,尹东海立即改口问道:“带什么话?”
话音落地之后,来俊臣笑眯眯的坐在座椅之上,眯着凤目回应道:“本官今晚设宴,要请他吃饭。”
所有听到这话的人,全都是在心底,‘咯噔’一声,暗叫一句不好。
这是要搞事啊。
宴无好宴,鸿门宴啊。
…………
……
说完之后,久不见回复。
这时,来俊臣拍了拍手,笑眯眯的开始了一锤定音,只听来俊臣说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来俊臣起身走向主位,而后招了招手,示意众人坐下。
主位上,来俊臣继续敲打着这帮六房官差。只见来俊臣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而后幽幽向六房衙役问了个问题道:“本官有四个问题,第一个,本官是什么人?”
众人落座,高高在上的主位上坐着来俊臣,各房官差依次坐在两排。冯柔老老实实的趴在门边,他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引起了来俊臣的注意,害怕自己会被来俊臣给顺手宰了。
先前那位被来俊臣一刀捅死的出头鸟,此时他的尸体就静静躺在中央。
远远望去,就仿佛来俊臣一干人等,正围着尸体闲聊一般。
来俊臣的话语问完之后,六房官差个个不敢吭声。
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您想做什么就做呗,刀在您手里,我们哪敢说个不字!
这叫人怎么回答?
你想干嘛啊。
气氛在沉默中有些尴尬,过了许久也没个回音。
来俊臣一点都不着急,他静静喝着茶,给六房官差留下足够的思考时间。
六房官差此时是坐如针毯,他们内心深处,是一百个,一千个的想要赶紧离开,离得越远越好。
但是,来俊臣不发话,他们是一万个不敢走啊。
来俊臣果决的行事作风,直打的他们找不着北。
来俊臣乖张的思维性格,更是让他们真假难测。
他们不敢,真真正正的不敢。
许久之后。
有一名官差大着胆子,起身恭敬的说道:“大人是朝廷官员,御赐的进士,亲点的青阳县令。”
来俊臣点了点头,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这名六房官差。
而后,来俊臣继续向众人问道:“第二个问题,你们又是什么东西?”
来俊臣很不客气,话语中更没有留下半点情面。
东西一词,着实让人恼怒。
众人的心思各异,唯有耻辱感让他们同病相连。
恼怒与耻辱过后,他们又在心里无奈叹息一声。
是啊,我们又算什么东西?
有靠山,我们可以作威作福。没了靠山,又算什么呢?
衙役衙役,苦衙劳役而已。
在外面,我们有一身官皮。说到底,百姓畏惧的只是那身衣服罢了。
这衣服是朝廷给的吗?
不是。
朝廷花名册上无名,这是县老爷给的。
一语过后,见众人都不回答,来俊臣问了第三个问题。只见来俊臣抿着茶水,幽幽说道:“本官初来乍到,立足不稳。在百姓面前,你们高高在上,在本官面前,你们就是一只可以被随手捏死的蝼蚁。我或许给不了你们富贵,但是本官可以名正言顺的弄死你们。本官想问问你们,你们这帮鳖孙是哪来的底气,竟敢串通一气,给本官甩脸色?”
就算是在后世,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例子,也是数不胜数,比比皆是。
说句不客气的话,按照唐朝制度,这帮六房衙役,在真正有官身的人面前,还当真就是算不上个玩意儿。
唐朝仍旧有奴隶制度,脱了他们的官皮来讲,这帮六房衙役其实与大户人家里养的奴隶,并没有什么不同。
往好听里说,满打满算也就是跟酒楼里的跑堂小二差不多。
只因为明面上有着一层雇佣关系,所以这帮六房官差的户籍,才不是算作奴籍。
只因为他们与官家沾了边,有那一身官皮罩着,所以他们变得高高在上,成了一种不是奴隶的奴隶。
简而言之,他们就是给来俊臣跑腿办事的喽啰儿。
换个说法,他们就是用来伺候来俊臣的丫鬟仆人。
来俊臣毫不客气的话语,让这帮六房官差个个脸色通红。他们有心反驳,却是无力反抗。
言语虽然很不中听,也很是刺耳。但是来俊臣所说的话,句句都是实话。
大唐的衙役,确实就是这种地位。
俗话里,官官相护的说法也是由此而来。因为全县身穿官皮的人,都是县老爷家养的奴隶。
很多百姓无知,所谓的官官相护,有冤无处申。其实,都是因为找不着正主罢了。
六房衙役全都哑火了,他们满目通红,只能默默承受着。
这个时候,来俊臣乐呵呵的说道:“家主空置两年,管家当了权。为了冯家,你们这帮家仆奴隶,个个站在前面挡灾,值吗?”
四个问题问完了,六房官差也彻底沉默了。 大唐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