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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铁匠死了！
被来俊臣运用暗劲，一掌震碎了心脏而死。死的很安详，瞬间的事情，没有痛苦！
望着他死不瞑目的双眼，在他还有余息未尽的时候，来俊臣惭愧的说道：“我并非是借故以泄私愤。别怨我，我也不想这么做。是你太执着了，我没办法。”
…………
……
胖墩面色苍白，他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他看着来俊臣，越发觉得，他从没看懂过来俊臣，更不了解自己的这位来大哥。
“非杀他不可吗？”胖的神情有点呆，愣愣的发呆。
前一刻还在礼贤下士真情流露，转眼间就将铁匠一掌震死杀人夺命。
听到胖墩的询问，来俊臣收敛情绪，面色如常的含笑说道：“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我知道你要杀他，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难道就因为一张图纸吗？”胖墩跟声问道，语气落寞，并且伴随着不解。
来俊臣有些惊奇，不禁回头望去。
只见胖墩低着头，继续说道：“从你让他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动了杀心。只因为你爱才之情泛滥，从而心生怜悯，才给了他一次选择的机会。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是一次选择，更不知道这次选择，直接关系到他的生死。”
胖墩很少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这让来俊臣心生一种不妙的感觉。
霎时间！
只听，来俊臣向胖墩问道：“我为什么要锻造这把刀？”
“因为要用。”
“那么，我是为了谁而用？”来俊臣继续问道。
“我师父。”
“你师父是谁？我又是谁？”来俊臣再问道。
“我师父是毒手药王陆思远，你是青阳县令来俊臣。”
“我真的是青阳县令来俊臣吗？”来俊臣望着胖墩，语气怪异的问道。
节奏极快的一问一答在此停顿住，片刻后，只听胖墩回应道：“你是丝绸悍匪巨寇，关外十三寨的当家大掌柜，鬼手妖刀。”
听到此话，来俊臣将那张图纸，投进燃烧熊熊烈火的熔炉中。火光飞灰化尽之时，只听来俊臣幽幽向胖墩回应道：“这不是一张图纸，这是一把刀，是我的过去。所以，他非死不可。”
“你可以去掩饰。”胖墩如此叫道。
“再好的掩饰，也没有死人更让我放心。”来俊臣头也不回的回应道，语气光明坦荡，理所应当。
“他只是一个铁匠，何必非杀不可。”对于中年铁匠的死亡，胖墩还在耿耿于怀，他仍旧在与来俊臣争辩对错。
来俊臣眯起凤目，语气深邃，‘呵呵’一笑，说出一段往事道：“我最穷的时候，杀了一家三口，却只为吃上一碗白米饭。人命在我这，真的不值钱。”
来俊臣的话语说完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有很多人，都有同样的怪癖。
他们不将东西用到烂无可烂，修无可修的地步，就绝对不会再换一个新的。
这其中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吝啬，更不是因为贫穷。而是单纯的只有一个原因，只因为他们用着顺手。
来俊臣就是这样的人，他只会用刀，用那一把五尺五寸，造型奇特的厚背砍山大刀。
胖墩心情沉重，过了许久之后，胖墩出乎意料的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胖墩严肃并且认真的望着来俊臣，只听他一字一句的问道：“来大哥，你会不会像捏死蝼蚁一样的杀了我。”
听到这话，来俊臣立即一愣。红唇启合数次之后，来俊臣终究还是开口说道：“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不会杀你。”
“若是没有选择呢？”胖墩紧跟着寻声问道。
转过身，来俊臣认真的盯着胖墩，直视他的双眼后，来俊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道：“你不是小孩子了，别问我这种傻问题。”
“回答我，你会不会。”胖墩语气急切，情绪上涌，让他面色通红瞪大了双眼。
回复只有一个字，坚决果断，不假思索。
来俊臣厉声回应道：“会。”
听到回应之后，胖墩仿佛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他肥胖的身躯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的靠在墙壁上才没让自己跌倒。
来俊臣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咬牙向胖墩说道：“你现在满意了吗。”
沉默的气氛中，来俊臣深吸气息，继续制造还未完工的专属兵器。
胖墩靠在墙角处，突然出声向来俊臣问了句：“若是换成多多呢？”
紧随着话音，来俊臣猛然回头，伸手直指胖墩，厉声叫道：“你给我滚出去。”
…………
……
胖墩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生着闷气。
房间里，中年铁匠的尸体躺在地上，来俊臣在认真制作着刀具。
清风徐徐，不仅给人带来凉爽通透的舒服感，也将胖墩心头的那一层阴霾吹散了少许。
胖墩从没见过来俊臣的刀，所以他很好奇会是什么样子。
刀成之时，来俊臣顺手将中年铁匠的尸体扔进熔炉里。
刀长五十五寸，柄长一尺六，刃长三尺九。厚背薄刃，刀面光滑如境，刃口存有波浪胚纹，银亮如雪，净身洁白。
刀柄末端，制造尖锐，形似三棱点钢枪，能挑能刺，实属破甲杀人的利器。
此刀，刀身有弧度，如同明朝时期的苗刀一样弯曲。阔面长柄，又极为类似宋朝的朴刀。
刀身的宽度，相当于成人的四根手指，也就是一个巴掌的宽度。刀背的厚度，则有成人的拇指宽窄。
来回耍两个刀花，轻重适宜，还算顺手。呼呼劲风当中，速度与力量的结合，来俊臣竟然还玩出了一缕刀气，凌空斩断了一根竹签。
“刀气，刚才那是刀气吗？”胖墩坐在门槛上，扭头看着房间里的情景，顿时惊叫一声。
来俊臣没去搭理胖墩，只是在心中鄙视的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一拳打出去还有拳风呢。无非就是速度与力量的结合，所形成的气压罢了，大惊小怪。
脱下衣物，包裹住长刀。
来俊臣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胖墩，直接跨步而出，拎着长刀就向外走。
胖墩已经全然忘了先前的不快，他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来俊臣身后问东问西，话语间全是浓浓的好奇。
人到庭院门口，只见张文张武两兄弟，像两尊门神似的一左一右站着不动，严格把守着道路。
就连府邸大管家黄哲，都被这两兄弟给拦在外面，不得进入庭院半步。
瞧见来俊臣走来，黄哲立即站得笔直，摆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架势。
人到身前，来俊臣拎着被衣物包裹住的大刀向黄哲问道：“什么事？”
“涟漪回来了，还带了一个老头和一个昏迷的矮胖子。”黄哲向来俊臣回应道。
说话不可满，演戏要全套。
来俊臣指着来时的房间，向黄哲吩咐道：“铁匠……。”
话语至此，来俊臣愣住了。本想说出那中年铁匠的名字，可是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自己压根就不知道他叫什么。
来俊臣干咳一声之后，继续说道：“那铁匠忠心为主，可歌可泣。铸刀时，精铁久不化，于是铁匠效仿先贤铸剑大师欧治子，他已身投炉祭献，为本官铸成宝刀一口。宝刀功成，此人功不可没。理应风光大葬，用以慰藉在天英灵。传令下去，一切开支用度从府中支配。再查卷宗，此人若有家老妻儿，本官便为他代为赡养，直至百年成才。”
这一番话，来俊臣张口就来，坦然自若，语气真真切切。
胖墩站在来俊臣身后，嘴角抽搐不断，很佩服他这种睁眼说瞎话时的平稳与淡定。
黄哲脑袋发蒙，被这话语中的信息量，给冲昏了头脑！
就这样只为铸造一口刀，人就没了？
投炉祭献？
说投就投，那铁匠也不傻啊！
这里面肯定有事。
黄哲心中断定了这个猜测，他眼珠子乱转，最终却将所有目光，都放在了来俊臣的右手上。
准确的说，黄哲的一双眼珠子，正直勾勾的盯着大刀。眼睛里的执念熊熊，仿佛誓要看破那层包裹在外的衣物，直视内在大刀真容一样。
来俊臣轻咳一声，让黄哲收敛姿态，回过神来。
黄哲在腹中非议道：老爷，您说的这些话，我可以选择不信吗？
无论黄哲心中如何作想，现实中，他只能低眉顺眼的照章办事，不可忤逆来俊臣。
黄哲很聪明，该怎么办事，不用来俊臣再做吩咐。
来俊臣拎着大刀向后院走去时，扭头向胖墩说道：“过门就是客，你先去帮我应酬一下，我换身衣服稍后就到。” 大唐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