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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中,来俊臣一语双关的清冷反道:“衙门里添丁进口,本官应该知道吗?”
话语落地之后,欧阳成如遭雷击,五内俱焚。
六房官差硬憋着笑意,各个低头不语,等待着看笑话。
来俊臣的这张脸面,被人打得‘啪啪’作响。最可恨的是,打他脸的人,却是他亲手选出来的孟浩文。
来俊臣身为一县之主,在来俊臣没点头的情况下,孟浩文竟然自作主张给衙门添丁进口。
“花名册。”来俊臣咬牙说出一句话。
话语说完,立即有官差奔向县衙后堂,没过多久,就见那官差捧着花名册一路小跑来到大案前。
摊开县衙花名册一瞧,只见白纸黑字,欧阳成的名字已然清清楚楚的写在了上面。
一抬头,来俊臣笑眯眯的看着欧阳成,久久不语,笑的阴沉而清冷。
欧阳成脚步挪动往后退,哆哆嗦嗦,心里害怕极了。
一个不注意,后退中的欧阳成被李二绊倒在地,这文弱书生栽倒在李二身上。
四名正在行刑的衙役立时一愣,他们举棍茫然,不知所措。
欧阳成慌慌张张的爬了起来,原本一身洁净的白色长袍,此时已被李二的血迹污染大半。
如同丧家之犬,欧阳成爬身起来,而后拔腿就跑。
没有人去拦着他,众人就是眼睁睁看着欧阳成跌跌撞撞的冲开人群,消失在衙门门口。
欧阳成刚一冲出衙门,匆忙间,在转弯处与人迎面撞个满怀。
白胡子老头反应不慢,匆匆后退一步,让开身位,才没被撞倒在地。
欧阳成却是脚步不稳,一头栽倒在地上,他匆忙爬起,看也不看是撞到了何人,直接开口抱歉的说道:“对不住,对不住…………。”
欧阳成一边惶恐道歉,一边低头就跑。
奔跑中,却是听见身后有向他说道:“欧阳贤侄,你何事如此惊慌?”
回过头,只见许中正站在一位白胡子老头的身旁。欧阳成脸上大喜,又忙跑了回来,一把拉住许中的手臂说道:“许大人救我啊。”
…………
……
刑罚因为受人惊扰而暂停!
堂里堂外一片肃静,这时,有衙役伸出手指去探了探李二的鼻子,片刻之后,这衙役张口无声,用嘴型示意来俊臣,说一句:“还活着。”
众人都在看着来俊臣,来俊臣却是在心里暗骂这帮衙役不会办事。
行刑过程中断,你们接着再打就是了。
此时你们一个个的把问题扔给我,是几个意思啊?
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呐!
你们想让本官怎么办?
本官又能怎么办?
难不成,要不顾脸面,下令再打?
堂里堂外可都看着呢,若是真的这样做,本官这名声,可就真的要臭了。
来俊臣自知理亏,一鼓作气尚可压得住民愤。如今这行刑中断,那一鼓作气的势头也随之就此烟消云散。
黄河泛滥尚可堵,却是堵不住这幽幽百姓之口。公道自在人心,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民愤这玩意儿,就像是一座火山,若是打压的狠了。那么,最终只会把山体给憋炸,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难道不打了?就这这样饶恕李二?
这个念头刚刚在心头生起,就立即被来俊臣给一把掐死。
就在这沉默而安静的气氛之中,来俊臣眼前一亮,正好看见许中带着白胡子老头和懦弱少年一同走了过来。
来俊臣冲他们招了招手,人到公堂,来俊臣看着文启师爷不说话。
文启师爷连忙上前几步,走到大案前,捧着一份状纸递给来俊臣。
翻开状纸一瞧,快速的从头看到尾,来俊臣小声对文启师爷说道:“这就是你办的差事?”
来俊臣的语气很不满,匆匆浏览一遍,状纸洋洋洒洒数百字,却只是围绕一个财产纠纷的话题而书写。
按照来俊臣的本意,他是想让文启师爷从中动些手脚,诱惑懦弱少年说出几件李二为害乡里的事情,事情不需要太大,不轻不重就能刚刚好。
按照原本的设想,直接打死李二,再有这一份供词作证,以此来收尾,方能将里子面子全部给兜住。
文启师爷不敢说话,来俊臣的意思他懂。如今这一份状纸供词交上去,他这趟差事,可谓是彻底办砸了。
此时人多,有话不敢明说。若不辩解两句,文启师爷又唯恐来俊臣会回头找他麻烦。
只听,文启师爷推卸责任的说道:“少年太实诚,老翁太精明。”
一句话出口,来俊臣不禁为之一愣,而后皱眉想了想,不由怨念深重的望了白胡子老头一眼。
白胡子老头一笑,而后扭过头,心虚的不敢再看来俊臣。
来俊臣心里暗自骂了句:尽是一帮废物,衙役打不死人,师爷办不明差事。老子早晚把你们统统给换了,全都是一群蠢货。
简简单单的一件差事,硬是被文启师爷给办成了一场僵局。
堂里堂外都在看着,来俊臣被架在半空,上不去也下不来!
很尴尬!
瞧着面前的一纸状文,来俊臣挥手示意师爷退下,而后向白胡子老头招了招手。
跟聪明人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来俊臣望着白胡子老头小声问道:“你出供词我办事,大家各取所需,快刀斩乱麻,来一个死无对证,墙倒众人推。然后皆大欢喜,各回各家。总的来说,还是你们占便宜,为什么拦着?”
“李二是张娃子的姐夫。”白胡子老头轻声回应道。
听到这话,来俊臣不由低头仔细看了看状纸。
而后,来俊臣抬起头颅说道:“他死之后,财产全是张娃的,这不正好吗?”
依照这状纸上供词而言,姐夫与小舅子闹到如此程度,已然没了半点情分可言。来俊臣很不明白,这白胡子老头在打什么小算盘。
白胡子老头尴尬一笑,语气认真而恭敬的说道:“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张娃子的将来着想。他是个可怜的娃儿,老朽于心不忍,这才从中作梗,只求来大人秉公处理,给他一个名正言顺。” 大唐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