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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茶时间之后,来俊臣抱着小多多匆匆出门。
人到门前,许中躬身行礼。
来俊臣视而不见,转头向身后的黄哲问道:“刚才是谁守的门,干得不错。”
一句‘干的不错’,引起的效果非凡。
黄哲还未指认,就有一位少了条胳膊的汉子自己跳出,张口说道:“姑爷,是俺守的门。”
话音落地,来俊臣呵呵一笑。
在这人期待表扬的作态中,来俊臣抬腿一脚将他踹出三五米,而后寒着脸向黄哲吩咐道:“把姚四和姚六姐全部叫醒,将今晚的事,如实告诉他二人知晓。告诉姚六姐一句话,本官当不起这个姑爷。”
话说完,来俊臣向许中说道:“受委屈你了,下回若是遇到这样的事,直接大耳巴子抽过去,谁若敢还手,本官亲自出手废了他。”
一句话,让许中心中的委屈与抱怨,瞬间扫落的无影无踪。
许中再次弯腰行礼,向来俊臣说道:“案犯是个窃贼,是个滚刀肉,孟大人正在坐堂,至今没审出个结果。”
“是审不下来,还是想要卖巧邀功?”来俊臣直言直语,有话挑开了说。
许中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而后摇头说道:“是真审不下来,案犯滑头,定不了罪。”
衙门就在宅院对面,两步路的功夫而已。
衙门大堂灯火通明,男女老少都有,放眼望去,竟然还有个身穿喜服的新郎官。
来俊臣瞬间一愣,穿着喜服上衙门,这是在唱那一出?
人在门口,带着疑问眼神望向许中。
许中小声说道:“新郎是外地人,他们当地有个习俗,喜服穿三天,一天高堂长寿,两天子孙满堂,三天恩爱长久。”
听到这话,来俊臣噗嗤一乐,哈哈笑道:“如此说来,新婚不满三天就闹出了官司。这哪是结婚,这分明就是结祸。我看啊,早晚都得离。”
话语满是调侃意味,声音很小。
没曾想,话语刚说完,就有人直接打脸似的怒吼道:“你放屁,你算哪根葱,本少爷的婚事可由不得你来说三道四。”
听见这话,来俊臣心中火起,眯起凤目寻声望去。
只见说话那人正是新郎官,长得还算端正,人高马大,是个魁梧汉子。
来俊臣心道:长得不咋地,耳朵还挺敏锐。
许中瞧见来俊臣受辱,当即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来大人面前,你这刁民,不得放肆。”
一句话,让怒气磅礴的新郎官瞬间哑了火。周围那些男女老少个个盯住来俊臣,上下打量。
“他就是来俊臣?好年轻,不穿官服也就算了,还抱个孩子来审案,这能靠谱吗?”
“听说名声不太好,但是办案很有一手。”
“他不会公报私仇吧,咱家女婿可是刚刚骂了他。”
“这大庭广众之下,总该要点脸吧,但愿这位青阳县令不会这般小气。”
“要不,咱送礼?”
“我看行,只要他能保全咱家的名声,就算要打要罚,咱也认。”
“找个搭话的人,五哥成吗?”
…………
……
众说纷纷,七嘴八舌。
听着这些小声小语,来俊臣嘴角一抽,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这个时候,有个人围了上来,他满面堆笑,拱手行礼,趁人不注意,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就往来俊臣的手里塞。
来俊臣理都没理他,抱着小多多就往大堂里走。
…………
……
一种衙役分站两侧,持棍站立。
大案之后,孟浩文起身让座!
稳坐之后,来俊臣背靠座椅,将非要跟来的多多随手放在大案上,而后翘起二郎腿,懒洋洋的一拍惊堂木,向堂下跪着黑衣人问道:“早早招供,大家都省事。”
大堂里,有一黑衣人跪在地上。听见此话之后,这黑衣人不屑的一撇嘴,张口就叫道:“来大人,您是准备有凭有据的审案呢?还是准备屈打成招?”
一句话语说完之后,这人竟然不跪了。他直接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继续说道:“只要您说一句屈打成招,草民这就俯首认罪,绝无二话。”
有点意思儿!
这摆明就是个滚刀肉。
兴致一起,来俊臣身躯前探,嘴角挂起玩味的笑容问道:“我让你起来了吗?”
这黑衣案犯毫不畏惧,转身伸手一指新郎官,张口叫道:“他都不跪,凭啥我就得非跪不可?”
点了点头,这话貌似还挺有道理。
来俊臣幽幽说道:“行,那你就先站着,待会儿有你跪着的时候。”
“我若跪你,我就是你孙子。”黑衣案犯冷哼一声,正是嚣张跋扈,不将来俊臣放在眼里。
听这人口音,是青阳本土话语。
还不等来俊臣说话,那位身穿喜服的新郎官就跳前一步,先是指着来俊臣骂了一句:“昏官,庸才。”
而后新郎张口反驳道:“我有功名在身,自然可以不跪。你一窃贼,怎可与我相提并论。”
话音落地,这新郎官两头得罪的作态,把所有人都弄呆了。
许中在心里嘟囔一句:你真有种,撒泼也不长长眼。
孟浩文则是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暗道:要糟了,你火气大,我家这位爷的气性更大。
来俊臣心气不顺,想要拍一下惊堂木镇镇场。
伸手一摸,这才发现。
惊堂木不见了!
抬眼一瞧,只见多多这个小丫头正盘坐在公堂大案上,抱着惊堂木左看右瞧,玩的正起劲。
瞪了这小丫头一眼,多多却是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儿。
窃贼?青阳口音?瞧他这幅毫无畏惧的样子,进了公堂就跟回家一样轻松,摆明就是个惯犯啊!
衙役们,都是本地户民。
想到此处,来俊臣指着黑衣案犯,直接向两侧持棍站立的衙役们问道:“可有人认得他?”
话音落地,有一名衙役站了出来。
拿眼一瞧,这人是尹东海的儿子尹银川。此时只听尹银川张口回应道:“启禀大人,此人姓赵名高,青阳河口村人士,有一诨号,叫做‘泥人高’,平日里以聚赌偷窃为生,是个惯犯。”
“不错,我就是泥人高。我今日又没犯罪,你能怎样?”黑衣案犯出声回应,在为自己正名。
来俊臣刚从床上下来,时间仓促,对案件情况一无所知。
此时,惊堂木不在手,极为别扭。
来俊臣只能用嗓门压下话音,说了一句:“可有状纸?”
“没有,半夜三更,未曾准备状纸。”
“抓到贼人就来了,没有写。”
“明天补上行吗?”
那帮男女老少,纷纷开口言语。一时之间,让这公堂之上尽是乱糟糟的一片。
忽然有人高喊一句:“这里有状纸。”
寻声看去,只见师爷专属小桌之后,坐着一位青年。
此时这青年刚刚停下手中毛笔,捧起纸张吹干墨迹之后。他直接上前,将两张写满字迹的状纸,盛放在来俊臣的大案上。
有趣!
欧阳成这个富二代,半夜不睡觉,竟然干起了文启师爷的工作。
准确的说,状纸只有一张。第二张则是欧阳成记录的审案档案,随堂记事。
仔细观望状纸,入眼字迹还行。用词讲究,话语尽是文绉绉的一片,这一份状纸,竟然被他写出了锦绣文章的味道。
本末倒置,满是一股子酸味!
看完两张白纸之后,来俊臣知晓,这满院子男女老少,尽是新娘子的父母亲戚。新娘子姓张,家资丰厚,在青阳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家中只有一女,两天前招了个外地上门女婿。
女婿是个书生,虽有功名,却是未曾金榜题名。这两家人,祖上是共患难的故友。因此,这男女二人自小指腹为婚。
书生落榜不中,又逢家道中落,本在外地做些买卖度日,无脸前来寻找未婚妻。
不曾想!!
张家在一个月前给书生送了一封信,说是‘多年不见,甚是想念’。
选日子不如撞日子,书生四天前才到青阳,就因为张家父母说了句‘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结了婚住下吧’。
就因为这一句话,让这风尘仆仆的书生,连个歇脚的空隙都没有,就被人赶鸭子上架,操办了婚姻。
两天前大婚之时,高朋满座,喜庆热闹。窃贼赵高混迹人群,想要趁乱偷些三金嫁妆,首饰财物。
趁着新婚夫妇在外拜堂,赵高一头钻进婚房里。财物没找到,却被拜堂回来的新娘子给堵在了屋里。情急之下,赵高藏在床底下掩蔽身形。
不曾想,这一躲就是两天两夜,全因婚房里就从没断过人来人往。
赵高苦苦挨了两天,饿的前胸贴后背,肚子里‘咕咕’直叫。就在今天晚上,夫妻二人睡觉时,夜深人静,却是听见床下传出异响。
好家伙,本以为是个老鼠。
老鼠没逮到,却从床底下揪出个大活人,竟然还是个男人。
这是件丑闻,传出去对名声不好。这事情,本来不欲声张。
坏就坏在,新娘子一看见赵高,直接惊叫一声,而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连夜找郎中!
郎中一把脉,张嘴一贺喜,却是捅出个大窟窿:“恭喜恭喜,你夫人身怀六甲,有喜了,三个月身孕。”
一听这话,新郎官当场就傻了,杀人的心瞬间暴起,非要把这事给闹个明白。
他娘的,我昨晚才破了处男之身。
你今天竟然跟我说,我媳妇有喜了?
还三个月身孕? 大唐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