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对某件事失望,但不要对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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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对某件事失望,但不要对爱失望
徐妈给徐末打来电话,话里话外透着喜气:“末末呀,妈妈要和张叔叔举行‘婚礼’了。其实也这不是什么正式的婚礼,只有一些亲戚和好朋友参加,我们希望你和张琦都在呀。张琦已经回来了。”
“恭喜你们啊,我一定回去!”
“徐末,你要带上吴大伟一起回来啊,我要向大家炫耀一下女儿找到了这么好的男朋友。”
徐末强忍着眼泪说:“妈,吴大伟他实在太忙了,脱不开身。”
徐妈完全沉浸在准新娘的幸福之中,并没有觉察到徐末的悲伤语调,她说:“大伟不能来实在太遗憾啦,不过没关系,年轻人,以事业为重是应该的。改天妈妈去北京的时候去看大伟!”
挂上电话,徐末又狠狠哭了一场。她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找吴大伟,可惜都徒劳无功。她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次电话给他,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跑去“吴明轩”,茶庄的人说吴总已经好几天没来了。她打电话给吴晓薇,晓薇的手机也关机了。她给蒋振鹏打电话,蒋振鹏说没有大伟的消息。徐末甚至想到了帮爸爸看眼睛的林医生,她向爸爸要了林医生的电话号码,问他吴大伟有没有在他那里。林医生说,他前几天晚上倒是和曼妮一起来过,留院观察了一天,眼睛没什么问题,就回去了。
徐末谢过林医生,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吴大伟没骗她,他说他和曼妮在一起,他说他去医院找林医生,但是他没说和曼妮一起去找林医生。
现在,她能够问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曼妮了。要不要给她打电话?打给她该怎么问?问她有没有跟吴大伟在一起?万一他们正在一起,自己要怎么收场?那是不是丢人丢到家了?徐末手里攥着手机犹豫不决。
钱颖那些恶毒的名言一句句回想在她脑袋里。
“男人在床上的话是不可信的。”
“女人贱贱地粘上去,男人只会更加看轻你。”
“他不是忙,不是手机没电,不是出车祸了,更不是死了,他就是不想打给你。”
还有更多,更多。
所有的话都说明一个问题,她不应该继续这么歇斯底里地找吴大伟。
可是,徐末忍不住。她总觉得吴大伟没走远。
事实上,这两天吴大伟确实没有走远,而是被“软禁”在家里。出事那天,吴大伟和吴晓薇一回到郊区的别墅就被吴妈妈下了通牒:谁都不许出门。
两年前吴大伟把康剑狠狠打了一顿,之后就一直“倒霉”,甚至差一点儿丢掉性命。吴妈妈认定是这个康剑八字与吴家两兄妹不合。虽然是书香门第出身,又是知识分子,可是涉及到儿女安全的问题时,她对这些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这一回,吴大伟又摊上徐末这件事。吴妈怎么也想不到,儿子千挑万选找回来的新女朋友,竟然跟骗自己女儿私奔的人有关系。吴妈再怎么善良,也不能在这个问题上予以理解和宽容。她下定了决心要把儿子“拴”在家里。
吴大伟试着跟母亲解释,吴妈却丝毫不给回旋的余地。吴大伟承诺,妈,我不去找康剑,我去找蒋振鹏,茶庄有要紧事。吴妈说,大伟,你要是出门,就不要再叫我妈了。
这是母亲在三十年里说过的最重的一句话,吴大伟知道,不能再招惹她了。他只好暂时服软,伺机逃走。
吴妈还没收了吴大伟的钱包和手机,并把他反锁在三楼的卧室里,每天给他送一日三餐,不许他接打电话,也不能上网,除了去卫生间,最多就是在客厅里看一会儿电视。
吴大伟一再恳求说:“妈,我最好的妈,我最最伟大的妈,您让我给蒋振鹏打个电话,行不行。您在旁边监督我。肯定跟康剑的事没有关系。”
吴妈妈咬定说:“不行。”
吴晓薇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坐在客厅里又摆弄起她的单反相机。吴大伟试着讨好她说:“老妹,哥对你那么好,你帮我劝劝妈,让我打个电话。”
晓薇晃着脑袋说:“不。我不想你见徐末。”
吴大伟说:“我不见徐末,我打给蒋振鹏。”
吴晓薇想了想说:“不。大鹏哥和你是一伙的,他向着徐末。”
吴大伟想,看来我只能逃跑了。
这天晚上,吴大伟吃了晚饭就一直呆在卧室里。吴妈有一点点心软,对他说:“大伟,下来跟妈坐一会儿。”
他说:“妈,我眼睛不太舒服,我今天早点儿睡。”
吴妈妈听到这句话很担心,拿了一瓶眼药水去了吴大伟的房间,问:“大伟,要不要去医院?”
吴大伟装作要睡的样子说:“不用,我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吴妈妈坐在床边,把眼药水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摸了摸儿子的脸,说:“大伟,你别怪妈妈。你和晓薇就是妈妈的命,你们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妈,放心吧,我没事。”吴大伟拍拍妈妈的手背。
他看着妈妈出去,又冲她做了个鬼脸。
吴妈妈从外面把他的房门锁起来。
吴大伟看着窗外的露台,盼着夜晚快点到来。
终于挨到半夜十二点,吴大伟仔细听了听,确定妈妈和妹妹都睡了,从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把剪刀,开始裁他的床单。转眼间,蓝色的床单被裁成几片宽大的布条,吴大伟把它们打成结系在一起,变成一根结实的绳子。从三楼露台上跳下去,就靠它了。
吴大伟把绳子拿好,从一本书里拿出一张临时当做书签的百元钞票,顺手把眼药水也装进口袋,又从抽屉里摸出一把601的备用钥匙,然后跑上露台。他已经算好了,露台至多八米高,凭他以往攀岩打下的功底,顺着绳子跳到地面没问题。家里的藏獒不会冲他叫,他悄悄溜出院子,就算成功出逃。
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吴大伟跑出自家院子,沿着路走了一段,碰到一个拉夜活儿的出租车。他上了车,借司机的手机给蒋振鹏打电话。
蒋振鹏一听到吴大伟的声音就开骂:“大爷,你去火星了?”
“别废话了,我们尽快去昆明抓卢三。你赶紧定机票,带着钱去601接我。我过去拿身份证。”
“你眼睛行不行啊,不是说让你少坐飞机么?”
“妈的,豁出去了。”
从601出来,吴大伟忍不住去603的门口站了一下。他很想敲开门看看徐末。他的手举起来,最终放弃了。他摸了摸603的门牌,转身离开。
天还没亮,蒋振鹏和吴大伟就上了飞往昆明的航班。
两个小时后,他们到达昆明机场。
半梦半醒的午夜,徐末猛然惊醒,她觉得吴大伟就站在门口,轻轻拍了一下603的门。她跳下床跑去打开门看,眼前只有空荡荡的楼道,却没有吴大伟带着坏笑的脸。
徐末捏着601的钥匙,轻轻打601的门。她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她很害怕,怕开门的瞬间看到吴大伟和麦曼妮正在屋子里,或者,在卧室里……
徐末想起自己曾对吴大伟说:“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会很开心。如果你决定跟她在一起,我也不会怪你。我希望你每天睁开眼睛,都能见到你想见的人。”
徐末恨死自己了,怎么那么虚伪?
她不停地祈祷,求求你吴大伟,千万不要让我看到你跟曼妮在一起。
徐末抑制住狂乱的心跳,慢慢推门进去。
屋子没人,窗子是关着的,窗帘放了下来,阳台上小熊的食盆里一粒狗粮都没有。电视是关着的,饮水机是关着的,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书房的门是关着的,卧室的门也是关着的。这个曾经孕育了徐末温暖梦境的屋子,变得黑咕隆咚,毫无生气。
她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看到墙上吴大伟不同时期的笑脸。前两天吴大伟还抱着她站在这里,给她讲照片里的故事。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退出去,关上书房的门,又推开卧室的门。卧室的床上扔着一件他换下来的T恤,那是他们“吵架”那天他穿在身上的。徐末心里一阵酸楚难过,退出了房间。
她站在客厅,鼓起最后一丝勇气,拨出麦曼妮的手机号。这是从安澜那里要来的。她不顾得尴尬了,也考虑半夜还是白天。只要能够有吴大伟的消息,她愿意用一切代价去交换。可是,她听到那个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徐末觉得神情恍惚,难道是自己到了什么异次元空间,还是他们集体去了什么外星球,怎么都人间蒸发,无影无踪?
她告诉自己,不能再这么找下去了,她会崩溃的。她必须赶紧逃离这里。
她飞快地回到603,简单收拾了东西,奔向车站。她要去看爸爸妈妈,去看那些一直守候着她、从来不曾“玩失踪”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徐末就出现在爸爸的门前。有很多年,爸爸住在单位老宿舍楼的简易单间里,最近几年,他才用了一笔钱加上自己的住房公积金,买了一套小单元的老房子。他说,这样以后徐末结婚了的话,带外孙回来,可以有个宽敞一些的地方坐一坐,玩一玩。
爸爸的眼睛已经完全好了,这让徐末稍稍开心些。爸爸问:“徐末,你妈妈好吗?”徐末说:“我还没去看她,先到您这儿了。她声音听起来很愉快,很幸福的样子。”爸爸笑笑说,那就好。他又问:“你和吴大伟,怎么样?”
“爸,您怎么也开始催我出嫁了?”徐末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爸爸不是催你。这方面的事,我一直没问过你,是怕你像有些女孩子一样,迫于压力,勉强找一个不爱的人结婚。”
徐末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
“我看得出,大伟这个孩子很细心。我从北京回来之后,他还给我打过电话,问我眼睛恢复得怎么样。”
“他怎么会有您的电话?”徐末问。
“在医院你去取药的时候,他问了我。后来我给林医生打电话道谢,林医生告诉我说,那次他刚刚从国外回来,时差都没倒过来,吴大伟半夜一点钟打电话给他,请他第二天早上帮我看眼睛。像他这么有心的男孩,很难得。只有把你托付给这样的人,爸爸才放心。”
徐末咕咚咕咚又喝了一大杯水,眼泪流出来:“爸,我找不到吴大伟了……我找不到他了。他失踪了。”
“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还是他欺负你了?”徐爸焦急地问。
“我们之间有了误会。是,特别深的误会。我……我想他可能太生气了,我想他可能不再信任我了。他看我的样子……”徐末泣不成声,她从来没有在父亲面前这么失控过,“他的眼神,就好像要杀了我一样。我给他打电话,他挂断不接。后来我就再也找不到他。我问了一切能问到的人,都说不知道。”
徐爸拿过纸巾递给徐末,一个字都没说。
直到她不再哭了,徐爸才轻声说:“徐末,爸爸妈妈没能给你树立一个好榜样,这是我们对你的亏欠。但爸爸还是要跟你说,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信任。不管多强烈的吸引,不管多炽烈的爱情,如果没有信任做基础,那是走不长远的。不管你和大伟之间有什么矛盾,这都是考验你们彼此之间信任的大好机会。这么想,你就不应该太难过。”
“爸,道理我是明白的,只是这考验的过程,太煎熬了。”徐末做了一个深呼吸,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别急,孩子。”徐爸给徐末拿来一只她最爱吃的雪糕,说:“爸爸给你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别着急。你说这个过程煎熬,你想象一下,吴大伟他这个时候心情会好吗?他对你有误解,他需要时间去消化,去思考。说不定,他现在比你更难受。爸爸是过来人,一个男人失去心爱的姑娘,不管原因是什么,心里都不好受。”
“爸爸,您还爱妈妈吗?”这是徐末很多年以来都想问的一句话,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没想到今天自自然然就问了出来。
“呵呵,”徐爸腼腆地笑了一下,“可以说是关爱,或者说,爱护。爱,必须用心。以前,我对你妈妈用心不够,所以失去她了。现在用心,已经来不及。不过,我们俩的爱都放在你身上。徐末,你记住,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以对某个人失望,可以对某个结果失望,但是,不要对爱失望。因为有爸爸妈妈在,爸爸妈妈的心都在你身上。”
“爸,您都能写本书了!”徐末一感动,几乎又要流泪。
“咱家已经有你这个作家了,爸知足了。你还年轻,人生阅历太少,所以写东西的思路还很狭窄。说不定,等你迈过吴大伟这道坎儿,想明白一些事情,就能写出更好的东西。”
“爸,吴大伟说,他喜欢我,是从我的一本书开始的。但是他也说,我的书里面,有些东西没有说透。要是能把您刚才说的那些都加进去就好了。”
“那么,你为什么喜欢他呢?”
“嘿嘿,”徐末傻笑了一声,“我喜欢他,是从他的眼睛开始。我觉得他的眼睛能直接看到我心里,就像您说的,我好像要把心拿出来一样。只要看到他的眼睛,我就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傻闺女,”徐爸在徐末的头上拍了一下,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你现在缺少的不是爱,是信任。你不相信吴大伟能看懂你这份爱。你想让他相信你,你就应该相信自己,相信他。对不对?”
“我……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徐末呆住了。她一直觉得自己信任吴大伟,已经信任到了极致。经爸爸这样一说,倒像是自己太缺乏对吴大伟的信任了。她对爱的信任曾经被康剑的“失踪”完全击碎,现在也草木皆兵地怀疑吴大伟。她仍旧患有“爱无力”。她相信形而上的“爱情”,却不相信自己的爱情。对,是这样!
“爸,我懂了!”
“傻丫头,休息一会儿就去看你妈妈吧,现在她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交给时间。记住爸爸的话,不要急着跳跃过程,要在过程中慢慢体会细节。”
在妈妈的婚礼上,徐末小小地吃了一惊。妈妈变得好美好动人。待“嫁”的喜悦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充满活力和朝气,至少年轻了十岁。
虽然婚礼简单朴实,但是徐妈和张叔叔那份幸福甜蜜的心情是掩饰不住的,徐末参加了那么多“小奢”婚礼,都没见到新人脸上挂着那么明艳照人的笑。
徐末坐在一旁,眼睛一刻也离不开这对“新人”,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如果她能吴大伟走到这一步的话……
“姐,你哪天回北京?”张琦的话打断了徐末的遐想。
“我才回来,不着急回去。你呢?”徐末看着这个“弟弟”,觉得比以前更亲近了。
“我下午就回去,学校有活动。明天一早我们大四学生要跟新生打‘迎新篮球赛’,我是主力,必须到。”
“篮球赛?”
徐末忽然想到了吴晓薇,对,吴晓薇是张琦的“粉丝”,她总是抱着炮筒一样的单反相机偷拍自己这个帅气的弟弟。晓薇明天会不会去看球赛?
“姐,你怎么了?”张琦的手在徐末眼前晃了晃。
“没,没什么。张琦,我下午跟你一起走。”
徐末觉得,爸爸说得真对,沉住气,让自己静下心来,就能抓住过程中一些细小的枝节。
吴大伟和蒋振鹏从昆明机场出来,赶着去找朋友老刘。老刘在昆明市区金马碧鸡坊有一个自己的茶庄,一般时候他都在那里。
搭上出租车后,吴大伟让蒋振鹏给老刘打个电话。蒋振鹏一摸口袋,说:“完了,我手机被偷了。”
这样一来,他们只能凭着印象直接打车去老刘的茶庄,因为地址记得不太清楚,绕了很多路。好在昆明城很小,市区面积只有一点点大,司机帮着他们找了一圈,总算是找到老刘的茶庄门口,刚好赶上他开门。
“你们两个怎么这时候到呀!”老刘一拍大腿。
“说来话长。咱奔主题吧,老刘,卢三呢?”吴大伟迫不及待地问。
“他昨天还在昆明一个朋友那里,不过听说,昨晚又跑掉了。”老刘说。
“啊?丫又跑了?老刘你不是在耍我们吧?”蒋振鹏急得要动手。
“哪个在耍你们嘛!”老刘操着浓重的昆明官话说。
“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吴大伟问。
“说是去海口了。具体哪里不清楚,我再去朋友那里帮你们问问。”
“那快问呀,磨蹭什么?”蒋振鹏催促着。
无奈老刘是个地道南方人,从来不知道“着急”为何物,就算出了天大的事,也是慢慢悠悠从从容容。他走进茶庄,拿起电话,一边拨号一边跟蒋振鹏说:“莫急,莫急,人太着急是会惹麻烦的。”
蒋振鹏恨不得抽他两个耳光。
吴大伟拉住他,让他淡定些。可是,他自己已经快七窍生烟了。
老刘给朋友打了个电话,那位朋友貌似还没起床,又在那边耽误了好半天。终于问清了,老刘在一个便签本上记了几笔,然后挂上电话,把便签递给吴大伟说:“他只知道这么一个地址,能不能找到卢三,不好说了。”
吴大伟接过便签来看,眼前的字迹忽然模糊了一下。他赶紧闭上眼,让自己定定神,再睁开眼看的时候,字迹又恢复清晰。
便签上面是海口的一个地址,究竟在哪里,什么情况,他们完全不得而知。
为了保险起见,蒋振鹏问老刘这里能不能上网。老刘说能。他从后面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接好网线。蒋振鹏和吴大伟凑在电脑前,用电子地图查了一下那个地址,电子地图显示那是一个茶楼。
蒋振鹏问吴大伟:“去不去?”
吴大伟从口袋里摸出眼药水,往眼睛里滴了两滴,闭上眼睛呆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说:“订机票,去。”
然而,问了几个预订车票的网站和实体订票处,都说昆明到海口的机票已经没有了,最近的机票是后天早上。
“查火车票。”吴大伟说。
蒋振鹏在网上查了一通,说:“快车今天没有,要明天。慢车今天有,也要走一天明天到。算起来到海口的时间差不多。”
“走,现在走。”
吴大伟和蒋振鹏没有在昆明多停留一分钟,迅速赶往火车站,登上了去海口的火车。他们俩不知多少年没有坐过这样的老式慢车了,闷热的车厢,走走停停的路线,几乎要把人的耐心完全耗尽。
天生性急的蒋振鹏在车厢里上蹿下跳,恨不得自己去开火车。吴大伟不看他,一直坐在窗边发呆。他把自己这几年做生意的经历细细过了一遍筛子。
大学毕业后,吴大伟着急挣钱,想开店做生意,但是父亲不同意,硬要他去国外读书,说是见见世面、开阔一下视野。
吴大伟一边对抗一边服从地走上了父亲说的这条路。他不得不理智地承认,这个父亲虽然“劣迹斑斑”,但是对他的事业起了极大的推进作用。
在美国,吴大伟一边读MBA,一边开始小打小闹做生意。他一直喜欢普洱茶,就开始联系国内的朋友,收集相关的信息和资源,想办法筹集了一些资金,逐渐把生意做了起来。
他不贪多,不冒进,是年轻人中少见的“稳健派”,他为人又比较讲义气,所以很容易交到朋友,很少树敌。吴大伟使劲儿回忆,想不出会有什么人在生意上故意找他麻烦。
生意上虽然没树敌,其他方面可就难说了。吴大伟知道,自己有很长一段锋芒毕露的历史。特别是父亲回家之前,为了保护妈妈和妹妹,他总是张牙舞爪,没少得罪人,动粗打架几乎是家常便饭。难道是有以前的仇敌,刚巧也到了美国,伺机报复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盯着窗外太久的缘故,眼前竟然有点模糊。他从口袋里掏出眼药水,滴了两滴,闭上眼睛。他看到了徐末。
她孤立无援站在那里说:“吴大伟,你要相信我。”
她不是在演戏。她的情商和智商都不足以把眼神演得那样灵动传神。
这个笨蛋。
他很想她。他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很恨她。但他无法不想她。
他回想起,在杂志社的摄影棚里,钱颖当面数落他,吴大伟,我原本已经给徐末找了个外国帅哥顶替你,但是徐末死活不愿意,看在你及时赶到的份儿上,赏你一个“求拥抱”的机会,下不为例。
他回想起,徐末在云南出差的时候,他打电话给她,她委屈地抱怨说,杂志社找了个老外做模特,交流起来真费劲。他打趣说,你现在是我吴大伟的人了,不能花心。她说,该死的阿炳,我的花都被你扔了,心也被你抓走了。
世间的“巧合”真多。究竟是“人算”,还是“天算”?
吴大伟觉得眼睛一阵刺痛。
天快黑了。 爱豆,我想你(套装9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