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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无忧无虑的合作陷入了矛盾之中。她从心里喜欢这个姓葛的南方木匠,但是,他的要求又让她很为难。
木匠给她说,在他们南方,互相喜欢就在一起了,这根本不算个什么事,哪像你们这种落后地方,把这事搞得神秘的。还说了,如果她不同意,正好家里给他相了一个,回到老家就结婚。
那怎么行?合作急了,一把拉住了木匠的手。木匠说,你连一点诚意都没有,让我怎么给我爹妈说?到时候,我给他们说,咱俩已经那个了,你说,他们能不同意吗?
合作对他的话还是有些疑问,但又不敢问。可是当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想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木匠的时候,却发现多日不见的蒋小拴像个幽灵一样出现了,在哥哥的家里一待就是大半天。
木匠偷偷问合作,这个人和你哥什么关系呀?我怎么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很吓人,他不会也喜欢你吧?
合作赶紧解释说,你想到哪里去了,他和我哥关系好,我一直把他当哥看的。你说他眼神吓人,本来就是社会上混的,肯定不是个善茬么!
木匠主动取消了和合作在杨老磨家的约会,但又提出到合作住的屋里去,说你那院子就你爹妈和你,人少,倒还清静。
合作已经痴迷到了木匠的身上,她生怕失去这个让她长这么大第一个动心的男人,终于,她红着脸答应了,扭捏着说,你真坏!到时候,我给你留门。
小拴安排了人专门盯着木匠。这些二流子别的本事没有,盯梢掉包倒是强项。本来他想给水寒说一下,又怕依着水寒的脾气,会把合作收拾一顿。他太了解这兄妹两个的脾气,不拿到证据,合作肯定不相信。
肖子铭已经开始着手清理马圈的计划。地冻得太硬,他只能偷偷地每天晚上用一个短把撅头挖一点,反正这个里面只有他和改莲两个进来,他想赶在大年三十前把范志信给埋回去,再不能让解放受到牵连了。
可是今天都吃过晚饭了,合作也不到他哥那里去,这倒让肖子铭很奇怪。他奇怪的倒不是说合作不出去,而是合作那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还动不动莫名其妙偷偷地笑。
合作怎么了?他悄悄问改莲。改莲就撇撇嘴说,我听有几个人后面给我说呢,你的宝贝女子和那个木匠有意思了。
哦?在肖子铭这个当爹的眼里,自己的女儿还是个娃娃性子,他还没有把女儿往这个方面想,一听看上了个南方木匠,还挺新奇的。
那个木匠他见过,不太了解,便看着还是挺老实的。
肖子铭半开玩笑说:“只要咱女子和那个木匠都愿意,人都说南方人聪明,倒还是个好事,给水寒和合作打柜子的钱都省了。”
改莲揶揄他:“那些南方人离咱们多远,你咋知道他们底细?把咱女子骗了咋办?我听说他们年前就走呢,如果真有那心,咋不来给咱们大人说一下?我是想着他们马上走呢,所以就装做不知道,一走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明年了找个人家把合作给嫁了,这么放在家里反正我是不放心。”
肖子铭觉得改莲的话说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说我还是到马圈去再干一会,年前把人给埋回去,让他也补一下香火。
马圈里的牲口打着响鼻,再加上咀嚼草料的声音,正好成为肖子铭干活的最好掩护。
木匠听着各屋的人都睡了,悄悄地溜出了门。外面一片漆黑。
木匠给自己烧了一锅开水,说是洗一下衣服,其实是认真洗了个澡。
他看出了合作对他的喜欢,他也喜欢这个漂亮又大方的姑娘。他不止一次有过冲动,甚至有一次把合作压在了厨房的炕上。
可是他不敢,确切地说,有贼心没有贼胆。还有就是,他怕合作的那个哥哥,他听人说过,水寒为了救他爹,提着一把铡刀就上去了。
那天晚上在南洼坡,那个比他大几岁的老葛把他笑坏了。
“正除呀正除,你就这么点出息!不睡白不睡,你睡了她,她还到处去嚷嚷着不是?这种事她只有一个人心里装着,还生怕别人知道。”
老葛又给他讲了一些他的“光荣事迹”。最后小葛木匠在老葛木匠的“教导”下,才发现自己实在是浪费了多少天的大好时光。
他已经在心里想像着今夜的美好时光。隔壁住着两个老家伙,自己在这边睡了他家的大姑娘,他们都不知道。
木匠笑得有点得意。快到合作家了,他突然有点紧张。这要是让肖家人知道怎么办?他想掉转脚了回去。
可是,合作那漂亮的容貌和青春的身体又在他眼前晃悠起来。不管他了,这种好事又怎么能放弃。就像老葛说的,最多再过五天,我们就全部回了老家,你小子没那个胆子就算了。
葛木匠来到了合作家门口。篱笆门果然是开着的,他心里一喜,看来今天这个好事是做定了。
院子里一片漆黑。他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也许并没有入睡,但他们都习惯早早把灯熄了,为了省油。
他听到后面有人听他:“葛木匠。”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是合作。
他看到一个人在院子外面的拐角站着,他往跟前走了两步。“合作?”“嗯!”
这是合作不放心他,在门口等他呢。他心里一阵激动,怪不得老葛木匠说呢,说这女子要是看上你了,一刻都等不及。
合作头上还包着个头巾,毕竟天冷了。
他奇怪的是,合作并没有领他进院子,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莫名其妙地跟着合作,走过了拐角。刚一过拐角,就有两个人向他扑来。
“扑通”一声,把正在马圈里忙乎的肖子铭吓了一大跳。挨着墙跟的牲口都受了惊吓,踢跳着不行。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肖子铭不明所以。他把耳朵贴在墙上,只听到在寒风里似乎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声音,他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迅速把那个挖了个口子的坑简单地进行了伪装,出来到外面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肖子铭摇了摇头,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也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吧。
他进门的时候,看到合作的门响了一下,合作出来了。
合作显然没有想到爹在院子里站着,径直往外走。
“合作,”肖子铭在后面喊了一声。他以为女儿这个时候到杨老磨家去呢,一个女娃娃也太不像话了。
合作显然被吓到了,说爹呀,你站在院子干嘛呢,吓死人了。
肖子铭说你干嘛去呢,这么晚了。合作说我睡不着,想去把音音抱来给我做伴。
肖子铭说你就是个娃娃心性,音音早睡了。赶紧回去到你屋去。
改莲在炕上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看到男人进来了就说,你也信你那女子的话?这个时候去抱音音过来,谁信呢?
肖子铭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反正这不是没出咱的大门吗?过两天那些人就回老家了,你赶紧托人,过完年了把合作的事给办了,我们也不用再操这心了。
葛木匠被两个人扑倒在地,嘴巴直接被按到了地上,两三个人捂嘴的捂嘴,压胳膊压腿,他都吓得忘记了呼救。直到嘴里被塞上了一块布,眼前一片黑暗时,他明白自己被装进了麻袋里。
他能感觉是用架子车拉着他,天太冷了,他都快被冻僵了。
他是被从车子上直接倒下来的,反正被冻木了,倒没有那么疼。
这应该是个废弃的砖窑之类,里面点着火把。等他适应了里面的光线以后,才发现这里面有五六个人围着他,却都不说话。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他在范家川有些时日了,应该见过不少人了,可是这些人,他竟然一个都没有见过。
巨大的恐惧把他的心抓住了,面对这些一言不发的人,他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自己什么也没有干呀?他现在心里纳闷的是,合作怎么会和这些人勾在一起?
不会的,不会的!他在心里否定了。合作对他是动了真情的,可是,那一声确实像是合作在叫他。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当他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浑身像筛糠一样地抖了起来。
来人是蒋小拴!这个人他认识,合作哥哥水寒的好朋友,他明白了,那些天他看到蒋小拴的眼神并不是他心里有鬼,这个人确实已经盯上他了。
看得出蒋小拴是这些人的头儿,有人给他不知从哪搬来了一个三条腿的椅子,马上有另一个人用砖把那个短腿给支上了。
蒋小拴坐了下来。问他:“葛木匠,你这么晚了跑到水寒家门口,做什么去了?”
葛木匠从看到蒋小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心里想好对策了。
他心里清楚,这个蒋小拴今天是奔着合作而来,反正你是在院子外面把我抓来的,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只要我死不承认,你又能把我怎么着?
他现在还在疑惑是谁在冒充合作的声音?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看到这里有一个女人。
快点说!后面一个人说的同时,用脚把他狠狠地踹了一脚。
这些二流子打人真狠!葛木匠倒地的那一瞬间,还在埋怨着老葛木匠,此一时彼一时,都是这个老家伙害的,咱们南方和这个地方不一样,这汤都没有见到,就在这里让人家给私设了公堂!
你说不说?好几个人动开了拳脚。
“我说我说,我看合作他们家里又是准备建房又是打柜子的,想着她爹手里肯定有几个钱,我也快回家了,想偷了拿回家过年。”
哈哈哈,小拴一笑,那些人都跟着笑了。
“去,把那两个人也给我叫进来,都说南方人聪明,这撒谎的功夫可真是不行,还不如沈家的敏政水平高。”
还有谁?葛木匠大脑急速地运转了起来。 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