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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潇没有想到美枝上这架飞机是别有用心的,她是苏联间谍机构派来搜集情报的,这段时间,苏联和日本的关系渐渐紧张,战争也有随时爆发的迹象。苏联人极力想要获得第一手情报,而林潇这时却劫持了这么多的日本高官。
不是苏联人想找事,苏联人是希望能避免和日本人冲突,因为德国正在大踏步的东侵,苏联人需要准备迎战。这时再树一个敌人,就会是两面作战,腹背受敌。可是日本人的野心不小,还沉浸在日俄战争时期的辉煌,很想配合德国人,两面夹击苏联,建立自己在亚洲的霸主地位。
其实日本人的眼光太短浅了,自欺欺人,还以为自己所向披靡,打遍亚洲无敌手。他们根本无视苏联在工业现代化和军事现代化上的长足进步,苏联人在斯大林的领导下,国民生产总值早已是远远地超越了他们,武器装备和人员素质上也和他们不可同日而语。而日本人还以为北极熊不足为虑。
但是不仅是苏联还是日本对对方的实力并不很清楚,双方都在刻意隐瞒自己的实力。就像朝鲜战争中,中国人民志愿军和美国佬一开始交战时,彼此都不熟悉对方的战略战术,不清楚对方的实力,直到硬碰硬,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时,才发现自己都错误地估计了对方。战争实力有时是不能简单滴从书面文字上能判断出来的。
林潇对于美枝的作法虽然气恼,但是还是感到美枝说的没错,国民政府这时极不希望被日本人找到开战的借口,自己这时回到关内,极有可能被他们再遣送出境,以平息日本人的愤怒。自己不是英雄,而是政治的牺牲品。现在是骑虎难下,只有去苏联才是最好的选择。
尽管能够理解,林潇还是觉得满心的不快,美枝为何事先不和他商量呢,这不成了另种形式的绑架吗?美枝不和林潇打招呼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她知道林潇对侵占了中国一百六十多万平方公里的俄国佬毫无好感,什么共产党的老大哥,还不是和沙皇一样,欲壑难填吗?
如果美枝事先告诉了林潇,林潇是不会去理睬老毛子的意思的,只会将这批日本高官统统弄死,比如毒死他们或是炸死他们,那都是很容易的事。他看不出苏联人对中国人会有多大的帮助,至于他们和日本人的争斗也是毫无兴趣。
飞机在海上转了一个九十度的大弯,径直向中蒙边境飞去,这时已经进入京津地区,而且继续向北飞,向外蒙飞去,西北军虽是穷军阀倒也有几架意大利生产的破飞机。这时机场上警报凄厉地响起,三架战斗机紧急起飞,迎着那架大飞机飞去。
“你们已经侵犯了我们的国土,这里是中华民国的土地,请你们立即退出去!请你们立即退出去!”飞机的电台里再次响起严厉的话语,不过是中国话,这让客舱内的林潇听了倍感兴奋。这是我们自己的空军。
“别开火,我们是来投降的,请允许我们寻找机场降落。”美枝在电台里不慌不忙地回答,她知道当时的国民政府很软弱,不敢轻易动手,依然是大摇大摆地向前飞行,而且是从他们的面前一掠而过,把战斗机甩到了后面。
“你们已经侵犯了我们的国土,请你们立即退出,否则我们将会予以击落!”这话说得语气无力的,连林潇都听得出来,什么最后通牒?骗小孩子的把戏。
“你们要想挑起事端,就尽管开火吧。我可要告诉你们,这架飞机上都是有头有脸的高官,是关东军的高官。如果你们不怕承担燃起战火的责任,就尽管开火吧。”美枝不屑一顾地说道。别说这些飞行员没有这胆量,就是二十九军首脑宋哲元也没有。
这些战斗机还真不敢拿这架来历不明的大飞机怎么样,只是尾随着紧紧追赶,监视着他们的举动。林潇目睹此景,心中暗叹,这就是我们国家的空军吗?遇见外敌入侵,连声枪响都听不到,连个屁都没有。真是太令人失望了。什么尾追监视,形同护航,又不是外国首脑来访,如此高规格的待遇。
飞机在不紧不慢地飞着,始终没有降落,那些战斗机一直尾随着。这时一个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远处三点钟方向忽然飞来了五架战斗机,而且是越飞越快,轻盈的像几只小燕子,飞到近前再看,分明是五架日军的陆航战斗机。黑龙江省的日军航空兵出动拦截了,而且是冲进关内来拦截了。
林潇却知道这是山田乙三已经发出了死命令了,务必击落这架被劫持的大飞机,那上面的高官就让他们为天皇玉碎吧。这些人不仅知道太多的秘密,而且关系到关东军的颜面,决不能让他们落到支那人或苏联人的手里。
那三架战斗机还没有反应过来,远处飞来的日军战斗机就一路扫射着过来了,还在电台里大喊着:“新川玉树,你这叛徒,你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的,识相的立即回返,山田乙三将军将既往不咎。否则你的家族亲人都将为你而遭难。”
林潇跨进了驾驶舱,抓住话筒大声喊道:“你们告诉山田乙三,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新川玉树决心要做的事,谁也阻拦不了。我就是被你们击落,也要拉着这些高官一起走向地狱。想让我投降,除非西边日出。”
“八嘎——你这是找死!”日军的飞行员狂吼着,向着这架大飞机扑过来,而且是弹如雨下。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架飞机竟然变成了浑身吐火的刺猬,那些舷窗里都伸出了枪管,照着他们就胡乱地扫射起来。
那些朝鲜姑娘在李月如的指挥下,砸破了舷窗,照着外面并排飞行的日军战斗机不断地泼洒弹雨。李月如自己则和林潇一起各自架着一挺机枪扫射着。清子这时则趴在地板上向着外面掠过的飞机投掷手雷。天空中弹雨如梭,爆炸的火光一团团炸开,那架飞机浑身闪着火光,神勇无比。
虽然姑娘们使用的大都是冲锋枪,但是如此密集的扫射,在空战史上还是第一次。有两架日军战斗机飞的太近,一架被弹雨扫中了发动机,拖着黑烟滑向了远处;一架的座舱盖被子弹打烂了,仪表盘冒出了白烟,飞行员操作失灵,慌乱地掀开了座舱玻璃,跳出了舱外。
林潇他们虽然竭力阻击,但是大客机本身的性能决定了他不可能做出像战斗机那么灵活的动作。而剩下的三架战斗机竟然是飞上飞下,绕着大客机嗡嗡乱转,不时地扫射着,已经有几个姑娘中弹倒地了。但座舱里却听不到一声呻吟声,余下的姑娘毫无惧色地反击着。
这是在中国的国土上啊,日本人追击叛逃的飞机竟然跨越了协议线,完全无视中国的主权。林潇恨得咬牙切齿,真是腐败的政府,这种时候,竟能眼睁睁地任由这种事情发生,主权何在?那些空军将领难道都是瞎子吗,还是无胆的鼠辈?
就在这紧要关头,那三架中国的战斗机忽然开火了,他们各自瞄着一架日军的战斗机就猛扑过去,不停地扫射着。打得这三架日军战斗机猝不及防地连连中弹。他们原本根本没有将这些中国飞行员放在眼里的,他们已经观战了挺久,愣是置身事外,没有反应,这让日本人更加猖狂。没想到他们还敢开火。
这是小日本不了解中国的习性,他们或许会害怕上面的压力,不敢还手,但是任由日本人在中国的领土上空如此为所欲为,实在不是中国人能忍受的。忍受到了极限,他们就爆发了。何况前面还有这架大飞机打伤了两架日军战斗机,更让他们看得眼红。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了。
林潇松了一口气,大客机如此抵挡战斗机,而且是多架,完全像是垂死挣扎,支持不了多久的。这些中国飞行员到底是中国人的种,还有血性,还知道奋起反抗,看来中国空军还是有希望的。他放下了机枪,看看几个受伤的姑娘已经得到了医治,于是走向驾驶舱。
才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的大骂声:“你妈拉个巴子的,小日本,我操你姥姥!在东北那尕答欺负俺们,到这里还想欺负咱?真是瞎了你姥姥的狗眼!老子整死你!”
林潇听得哑然失笑,原来这些都是东北流亡到关内的飞行员,他们早就怀着对日本人的刻骨仇恨,时时想着报仇。只是因为上面的命令,不敢随意开火,这时见到自己人打得顽强,打得英勇,那股男人的血性终于爆发出来了。
飞行员都是有素质的,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相当于现在的一类学校的高材生,平时看着都是彬彬有礼的。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愤怒的时候,脾气秉性就暴露无遗了。东北的老爷们都不含糊,打仗还带骂人呢。结果日本人就被他们整下来两架。
日军带队的队长眼见寡不敌众,再也不敢坚持,掉头鼠窜。机舱内一片欢腾。那些姑娘竟然涌到驾驶舱门口大喊着:“谢谢大哥哥们,我们爱死你们了!我要嫁给你——”话没说完就是哄堂大笑,她们看得兴奋不已。
“妈拉个巴子的,老子这回是冒着杀头的罪名抗日的,妹子,你别嫁给我,有这份心哥就感激不已了。”一个飞行员像是非常激动,原来这架大飞机上还有这么多姑娘啊。娘啊,真是露脸了。
“妹子,你们也是东北人哪?行啊,俺们虽然离开了家乡,但是这颗心却老想着回归故土。妹子,要是俺们那时还活着,哥准定会娶你的。”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林潇在舱门口没有阻止这种喧闹,禁不住嘴角挂着笑。清子则偎依在他身边,小鸟依人一般。
那些飞行员显然非常激动,离开了故土家园,没想到还是在同乡的面前长了脸,而且有那么多姑娘,听她们的声音就是莺声燕语,清脆婉转。当然这几句话很简单,这些姑娘说得很地道,让那些东北籍的飞行员心猿意马,悠然神往。
晕死了,谈情说爱竟然到天上来了,也算是太浪漫了。林潇微笑着,聆听着,不加阻止。这个时候,如果有这些飞行员的护航,他们的飞行会很顺利的。但是事情却没有他想象的这么简单,情况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电台里忽然传来了中国飞行员的急促的喊话声;“快走!日本人又来了,而是在一个中队的日军战斗机。妹子,俺们会尽全力保护你们的,这辈子见不到你们,能听到你们的声音也是终生无憾了!妹子,往后有机会给哥烧个纸钱。”
机舱内顿时沉寂下来,林潇探出头一看,可不是吗?黑压压的十几架日军战斗机飞来了,这三架中国老式的飞机竟然齐刷刷地掉转头,迎着这些如狼似虎扑来的日军飞机飞去。
“大哥哥,我们会等你们的——”那些朝鲜姑娘都哭了,哭声一片,李月如也哭了。林潇也被这些中国飞行员的英勇无畏再次震撼了。中国不会亡在小鬼子手上的,向这些英勇的飞行员致敬! 虎啸东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