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碗里与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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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于莜莜的邀请,我断然予以拒绝。
我回深圳是来陪翁美玲过年的,再怎么说,我如今头上顶着梁家人的帽子。梁松与夏琳在国外,梁三爷又过世了,梁家除了我,没人可以陪翁美玲了。
于莜莜对我的拒绝显得很不开心,她沉吟一会说,让我去香港是她妈甜姨的主意,不仅仅是去香港过年,她们还有重要的事与我说。
我被她们的股权一事弄得心烦意乱,实话说,股权归属谁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事实。不论股权最后到底落在谁的手里,另一个必然一无所有。当然,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落在梁大地的手里,道理我说不出来,只是感觉股权一旦落在他手里,不但孟小冬从此不再会保持她的优雅,甜姨也将落得个鸡飞蛋打的结局。
一想到梁大地,我就感觉身边有只苍蝇在围绕着我飞一样,烦躁无比,恶心至极。
孟小冬一直拉着我不放,于莜莜在甜姨的安排下也与我保持着说不清的关系。其实我心里很明白,我是夹在她们之间的一块开阔地,对于她们的矛盾起着不可调和的缓冲作用。似乎在她们看来,只要我的存在,谁也不会撕开脸皮。
挂了于莜莜的电话,我有些怅然。
从我第一次在孟小冬家里见到于莜莜的油画,到后来认识她,再到成都轻轻一吻,我对她的感觉由原来的朦胧逐渐变得清晰。直到她来中大搞了画展,我才发现自己与她的距离隔得实在太大。她现在于我,似乎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我在她面前,感觉得自惭形秽得如同一粒尘埃。
她与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想。
刚好走到校门口,看到陈舒雅缩着身子在跳,覃小曼便叫道:“陈舒雅,你冷啊?”
陈舒雅停住了跳,抱怨道:“你们真磨蹭,我都等得花儿都谢了。”
天冷吃火锅!大家一致同意。
贾包宇对学校周围环境比我们任何人都熟悉,他带路,领着我们找到一家四川火锅店,叫了鸳鸯火锅。提议喝点酒御寒。
我无所谓,吃什么喝什么都无所谓。
四个人,四方桌子,各据一方。
从见到陈舒雅,她就没跟我说过一句话,眼光也不看我,顾自与覃小曼叽叽喳喳,说自己现在教了一个中学生,蠢得出奇。
覃小曼问:“男的女的?”
陈舒雅楞了一下说:“当然是男的。”
覃小曼就笑,打量着陈舒雅说:“舒雅,换作我是中学生,一样的蠢得出奇。”
陈舒雅就奇怪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呢?”
覃小曼抿着嘴巴笑说:“你想想啊,天天身边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还有人会有心思读书吗?”
陈舒雅撇着嘴说:“覃小曼,你好龌龊,他一个小小男孩儿,懂个屁呀。”
覃小曼认真地说:“现在的小孩儿,谁不早熟啊!”
两个人就嘻嘻哈哈闹做一团,才知道陈舒雅做家教的中学生的爹,是个很大的老板。据说广州有房产就不下二十套,家里还有几家公司,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陈舒雅寒假不回去,本来是想在学校弄个勤工俭学的指标。结果等到她去的时候,发现在校内的工作都被别人拿走了。她只好跑到街上摆个做家教的小摊,一天时间不到,就被中学生的家长请回了家。
陈舒雅说完这些的时候,突然笑起来说:“你们都不知道,摆摊等人上门的时候,我恍如有做妓女的感觉。”
我们被她的形容吓了一跳,陈舒雅笑嘻嘻地说:“这些来请家教的人,不但看学校,还看人呢。我发现,长得漂亮的人,请的人特别多。”
“你就漂亮,难怪生意好。”覃小曼打趣着她说:“看来请家教的人,都是父母做主啊。”
陈舒雅反驳道:“也不是,我家的这位,就是这个蠢货坚持要请我,他妈还不愿意请我呢。”
我打量了她一眼说:“或许这个女主人感觉到你对她是个威胁啊。”
陈舒雅呸了我一口说:“胡说。”
正说着,火锅上来,热腾腾的翻滚,氤氲的水气在我们身边弥漫,周身便暖和起来。
我和贾包宇喝白酒,覃小曼和陈舒雅喝饮料。贾包宇说:“我们喝酒,你们喝饮料,气氛起不来,不如你们也改换喝酒。喝啤酒,不醉人。”
覃小曼和陈舒雅互相看了看,默许了贾包宇的提议。于是又叫了两支啤酒上来,一人一支,包干到户。
过了今晚,明天就是大年三十。
这对于我们四个人来说,都是第一次离家在外过年。半年前,我们都还是高中生,各自在寒窗下苦读,以求一跃龙门。但不管如何苦读,过年的时光都必定会在自己家里。如今像覃小曼他们,远离家里几千里,孤身在陌生的地方过第一个年,说不落寞都是假的。
覃小曼首先伤感起来,她喝下一杯酒后,喃喃说:“我们家在今晚就开始热闹了。”
陈舒雅叹道:“都一样。明天就该穿新衣了。”
女孩子最容易伤感。而且伤感这东西,就像流感一样,会迅速感染人。我就看到贾包宇的眼圈也红了。
其实在我们四个人当中,贾包宇的独立性比谁都强。他学体育的,每年这个时候都要集训。遇到赛事,在外过年过节,稀松平常。
我晚上还要赶回深圳去,所以在喝完一个手雷后坚决不再举杯。
贾包宇似乎才刚喝到兴头,拉着我打死也不放。说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不如就把今晚的聚会当作我们的年夜饭,提前吃了。
贾包宇的说法惹得覃小曼她们又伤感起来。各自茫然地说:“明天就是大年,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陈舒雅说她的学生家长热情邀请她去家里过年,被她坚决拒绝了。她说她一看到那个蠢学生,就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去他家过年,能吃得下饭?
覃小曼笑嘻嘻地说:“陈舒雅,你又不是人家老婆,蠢不蠢,管你什么事?”
陈舒雅认真地说:“可他是我学生,以后被人知道他是我教出来的人,岂不是坏了我一世英名?”
“你还英名?不误人子弟就算是天地良心了。”覃小曼取笑着她说:“陈舒雅,你这个心态不好。别人什么都懂了,还要你教吗?”
陈舒雅显然不喜欢听覃小曼这样说她,当即将筷子往桌子上一砸,起身说:“不吃了,伤自尊了。”
我笑着说:“覃小曼也没说什么。”
陈舒雅就瞪了眼看我,咬牙切齿地说:“梁梓阳,你处处帮她说话,就不怕贾包宇生气?”
我顿时尴尬起来,眼光去看覃小曼,发现她在得意地笑。而贾包宇,铁青着脸,勾着头谁也不看。
陈舒雅气呼呼地说:“人家都是名花有主了,你还叽叽歪歪的,坐这里不怕打扰了人家清净啊。”
说完也不等我说话,一把拉起我就往门外走。
我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陈舒雅悄悄说:“你没看到贾包宇恨不得要一口吃掉你呀。走吧。”
走就走吧!我淡淡一笑。
我从来没把贾包宇放在心里,就凭着他练体育的这身肌肉,我王者并不怕他。何况我与贾包宇还有过一场赌拳,他还欠着我三拳啊。
“真走?”我站在门外,一阵风吹来,身体居然感觉到一丝寒意。
“你不走,我走。”
“你去哪?”
“我除了宿舍,还能去哪?”陈舒雅调皮地说:“要不,你给我去宾馆开个房啊,让我过一个舒服年啊。”
我说:“没问题,现在就去给你开。”
“真开呀?”陈舒雅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扭捏地说:“我一个人住宾馆,比住宿舍还冷清呢。”
“那怎么办?”我问,看了看表,距最后一趟和谐号开车还有一个小时。
“我宿舍还有王芙蓉在呢。”陈舒雅笑嘻嘻地说:“她也没回去,也在做家教。”
“是么?”我脑海里迅速跳出王芙蓉我见犹怜的模样。可是她是艺术学院的,怎么会跟陈舒雅住一起呢?
陈舒雅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嘻嘻地说:“我让她搬来跟我作伴的。”
我说:“要不,你和王芙蓉一起住宾馆吧。”
陈舒雅当即回绝道:“我不,我要住也是自己住,我才不叫她来呢。”
迟疑了一下,她羞答答地轻声问:“你呢?”
我说:“我安排好你就回深圳了。”
“你不住一晚了?”
“不住。”
她就有些失落,淡淡地说:“刚才我也是开玩笑的,怎么会叫你开宾馆住呢?多浪费啊。”
我傻乎乎地说:“又没几个钱,算不得浪费。”
陈舒雅瞪我一眼说:“当然在你看来没几个钱。你梁梓阳是什么人啊?富二代,官二代。我们老百姓,花这个钱就肉痛了。”
我们站着说了一会话,还是没看到贾包宇和覃小曼出来。陈舒雅就说:“梁梓阳,你有没有觉得今晚会出事啊?”
我奇怪地看着她问:“出什么事?”
“我今天总感觉到贾包宇不怀好意。”
“什么意思?”
“你没看到他看覃小曼的眼神啊,恨不得一口将她吃了呢。”她又嘻嘻哈哈笑起来,撇着嘴说:“但愿贾包宇得偿所愿。”
我顿时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说:“陈舒雅,我发现你有点恶毒呢。”
“是吗?”陈舒雅冷冷地笑,扫我一眼说:“我就喜欢恶毒。她覃小曼凭什么都把好的占了。”
“她占什么了?”我不解地问。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脚踩两条船。”
我笑道:“我怎么就没听明白呢?”
“不明白?”陈舒雅狠狠瞪着我说:“你就是锅里的,他贾包宇就是她碗里的,明白了吧?”
我哭笑不得,说:“陈舒雅,你想象力好丰富啊!”
“如果你不是她锅里的,你敢今晚跟我一起去开房吗?”她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一阵惶恐,想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里。 混迹花街:谁的青春不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