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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天佑的意思就是说从今天起吴占元就跟着这刚进屋的人开工了,其实说白了但凡是在这人手底下做事的人都是些长工,这人的身份就是监工!温家有两位监工,长工与短工在平时若是有什么事情通常都是可以直接找到他们两位。
温天佑并没有介绍这人的全名,只说了姓叶,年纪虽然看着是有五十岁了可是面相给人一种冷冰的感觉!不好接近。而后出了屋,吴占元也证实这点,因为这叶管事只回了一句话,多做事少说话!
这名叶管事把吴占元直接带到了地里,也没怎么交待!反是把他交给了一个正吐口水于手上刚要握锄头挖地的人。之后,叶管事便在就近的地方视察了一圈后就走了!看他弯腰和手指的动作,可看出他也是个对劳作很讲究的人。
吴占元在来的路上时就已做好了准备,现在虽然裤脚和衣袖都挽了起来,可是那臂膀处与手背处的肤色差异还是免不了会让不少人抬眼相看后而发出啧啧声。
那人见吴占元走近,见他是要蹲下,当即喏道:“那给你,你来。”
吴占元抬头见别人已把锄头脱了手,眼下也只得直身走将过去接过。而心里只庆幸好在小时候种过地,要不然现在站在这地方看着这么多的人,自己应该做什么都会不知道。虽然明白这人明显是欺负自己刚来,但是一想自己是刚到这了,也不好说什么!所以身体的动作只表明出了一个点,那就是乐意做任何事。
然而可能是太久没有动过锄头的原因,刚开始接手的时候还有模有样,可后不止是动作慢了,就是翻的土也没有之前人翻得深了。
“不行啊,”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了话语!
吴占元心本就不在一处,此时只觉一惊!然动作和话语都是下意识的,“啊?”
后回头时才发现刚才说话的人已到了自己跟前,此时只听他又道:“不是,你给我吧,你这样是要重反二道工的,让叶管事的给看见了,可不得了。”
吴占元虽然说是初次到财主家做长工,可是规矩,他在幼年之时便已听人说了。大家虽然都是长工,其实同在一处干活,完全是可以各管各的!你做得好与否?财主是会验收的。都是来求得生计的,哪一个长工敢不做好些,这可是关系到钱粮的事啊!辛辛苦苦做了一年,经手的粮虽然很多,可是最后真正到自己手里的,可能远是要比自己记算好的,要差出许多。
为什么会有长工与短工之分?那是因为在财主眼里,长工都是比较稳定性的人!且他们多是一些常年在财主手里做事的人。而短工就不同了,十天到半月或是一季度都有可能!搞不好刚去上工没半天就让你走人了,那都是完全可能发生的事。
吴占元见那人挥锄的动作,不免自感惭愧!只想着这碗饭果然难吃得紧。再一看在地里干活的其他人,大冬天的,他们居然多数人都是单衣,再看他们虽然有说有笑可是手里动作却是一刻也没有停!不能说是很卖命,只能说卖力吧。这倒是不禁想起小时父亲说过自己的一句话了:做自己家里的事,一件也不见上心,为别人做点事却任劳任怨得,是别人家的米香还是怎么的!?
想到些,吴占元忙是在就近的地儿找了事做。
“我刚才听他们说你是刚到这个村的?”
吴占元觉得说这话的人似像是在问自己,抬头看那人却也不见他回头,欲不理时却又见他停了手里的锄头,回头看着自己。于是这才答道:“嗯,”
“你原来是哪里人?”问话人说话的同时,眼看向了吴占元身上的衣服。吴占元的衣服上没有一块补丁,而且那双鞋子也不应该是一个长工应该穿的!话完时已回了头,继续挥动着锄头。良久没听到吴占元回话,又道:“你那双鞋子很值钱,你要是在这儿做,明天不能再穿来了!还是换双破鞋吧。”
“哦,”吴占元这个字拖音很长,后可能是觉得没什么话题摆,于是才道:“我和我老婆都是外省过来的,家,就打算安在这儿了。”
听语的人在吴占元说到‘老婆’两个字时,不禁侧头看着,语气顿时不屑起来,道:“谁不知道你是外省的了,我是想说你们一家不会是因为在外面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躲到这来的吧?”后见吴占元身子略有异样,心里只想可能是被他给说中了,当即又带了丝嘲讽!“我也只是问问,你若是,我也不会去上报得,”
说话的人还欲再言,吴占元已是干咳嗽了一声,道:“我们一家人行得正坐得端,你是哪点看出我们像是犯事的人了。”
吴占元之所以如此说,那是因为刚才不自主的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确实今天并没有想到会一来就上工了,这里的人,所穿衣物差不多都是补丁带洞的,自己会被质疑也是正常!因而回话的时候也并不想当一回事。
手里一直做着事,也就忘了时间!且吴占元也没再与就近的人说话,眼下也只知见事就做,虽然一会这儿、一会那儿的,但行为也算是让见了的人心里稍稍安心一些!可能是都在道:这新来的,好在不是一个拖后腿的人。在长工的眼里,拖后腿无非是那么几种:懒汉,话多不做事,耍小聪明的人,还有一类就是与管事各种套近乎的人。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饭来了!”
吴占元抬头,只见从远处走来了几个人,那叶管事也在当中。他身后的人抬着两个大桶,和几个碗。而也是此时,就近的人已是放下了手中的家伙事儿。起身拍了拍手,去到了地边的草丛里取了自己的碗,有的人在就近的小沟里洗了一下、而有的人只是用衣袖擦拭了下。那急急忙忙的样子,生怕是没有吃的了。看着长工们围在一团,又听那叶管事的怒骂声,再看长工们手里捏着的碗,吴占元这才明白原来碗筷都是要自己从家里带的。
吴占元起身时只觉后腰被人拍了一下,力道虽然很轻但是听语是个粗野的男人,有些不自在!虽说是好意提醒自己吃饭了,可是不禁侧头看了一眼这人,这人的个子确实是蛮高的,估计是一巴掌就能把人给呼死的那种。
跟在这人身后,然刚走近却见有人已端着碗从边上走过,还没打到饭的人自然是已先打听了今天中午吃什么?
稀饭,腌菜,大饼。
听起来可能是不错,至少从这些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可心看出。可是远远的看着过去的人手里端着的碗,吴占元只觉得那稀饭里的米粒虽然还有型可辨,但想根本就是可以直接当汤喝的。那筷子的用处,大概就是用来夹腌菜的吧!腌菜,看不出是用什么菜叶做的,听人说是飘儿白!再说那大饼,是火烤的,这儿的人又管叫它是糖饼!实不知是哪个地方的做法。
轮到吴占元时,吴占元才发现他居然已是最后一个了!而让人称奇的是那桶里的饭食也恰只够一个人的了!算得可真是精啊。
叶管事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怎么这么慢,明天记得自己带副碗筷来,”说罢,让身旁的人从一个小竹筐里取了碗筷。
吴占元还没接碗时便已看出那碗就是粗碗,一看就知是那温天佑早备好给短工或长工们用的,而眼向别处时,却见得那上午与自己一块地干活的人,他正狼吞虎咽的吃着呢。
叶管事见吴占元并不像其它人那么积极,当即又道:“怎么还嫌这饭差啦?这可比朝凤山上的短工们吃得不知要好多少喃,快吃吧。”
吴占元也没太听叶管事刚才说得是什么,现转头接过,后端碗朝那早上一起干活的人走了过去。
近时才发现他已是把他碗里的稀饭给喝尽了,现只是一手拿个空碗,两眼呆呆的看着自己。
要是换作小时,此时候的吴占元多是调头跑另一边去了。不过眼下并没那么做,仍是径直走近,坐下时还道:“你吃那么快啊,”说罢,已是尝了一口用油纸包裹的饼,这饼确实是不错!细品之下,只怕这成份不止是面食与糖,恐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我早上没有吃饭,特意赶这顿的,谁知道今天居然是吃稀饭!怎么样,这饼还不错吧?”说话的人在话语过后,又用筷子把碗里的几粒米给赶进了嘴里。
明明是一眼可数,他却吃得像是在吃肉似的。
吴占元不是佩服这人的行为与那张书生有几分相似,而是佩服他一上午还能那么有劲儿!现听他一番话后,自己答话也变得一顿一顿的了。“你知…………这是怎么做的?”
“那是当然了,加了山上的野果子做的,”
“野果子?!”
“山上的风栗啊,你不会没有吃过那东西吧?”
吴占元笑得有些勉强,道:“吃过,吃过。”
可能是看吴占元吃相似是饱了,问者把碗又端近了些,“要不,你分我些?”
吴占元现也感觉不出自己是饿还是已饱,不过这饼噎人得慌,听语不由得连喝了好几口!原以为这人能见状知难而退,没想到了碗离嘴时,他人还是如之前的样子,于是这才不得已道:“这,我喝过啊,你不嫌…………”
语还没完,只见他人已是脸上先绽放出了笑容,这笑把整张脸都给扭曲了!一连还说了好几个,“一样的,一样的,百口同味。” 旧城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