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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古庄

旧城烟云 付秋 6984 2021-04-06 0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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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占元看得很清楚!那背影的确是上官燕而且自己还看见了她的侧脸,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肯定。当月在刚升上天空之时,她便松了紧抓着自己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如是一个跑了太久的人准备要停下一样,她侧脸回头似要说什么?然这时她已经快速消散了!向四周环顾却不见她。

  “喝了它,”回过神时,孟婆就在不远的地方站着,她左手端着碗、持勺的右手还在锅中搅拌着。吴占元觉得刚才在三百米外的地方看时,这边还有许多的魄灵,然现在却只有自己一个魄灵!再说这孟婆也不如殿王所说的那样年轻、也就更别提什么漂亮了!简直就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子。再看这灶台,这果然也是一个有法术的人,灶上没有碗和料,锅也如阳世人家里所用的炒菜锅一般大小,然而里面的汤却如是从来都不会少一样。

  “哪个,刚才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魄灵从这里过去?女的。”吴占元知道她回答这问题的希望并不大,但是自己心里想她一定是看见了的。

  “喝了它,”孟婆仍是那句话,就连眼神也如之前一样。

  吴占元一时间也忘了自己本是还有别的事要问,只眼看着身后已有魄灵正排队向这边走来时,当即接过碗把汤一饮而尽!欲要把碗放到灶上时,碗却已不见。一想阳世时,人人都说只要喝过了断魂汤之后,那生前之事将一概貌忘却的,可是现在的自己居然还记得。再看孟婆,她或已知道自己样子会有些古怪,接着便像是早料定的样子,道:“怎么样?”

  听此,吴占元只不假思索道:“有点甜,”

  “真正的断魂汤虽有五味但却没有‘甜’这一 说法,”孟婆从刚才把碗递给吴占元之后就再没有抬起过头,现在她仍是如之前那样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叫请君入瓮,”

  “啥?”吴占元知道那词是什么意思,可是自己第一次来地府还从没有见过孟婆啊,更别提有何处得罪于她了,难道是因前世的事?

  还没等到孟婆说话,吴占元便突觉眼前一黑!也不知自己是晕过去了还是自己正掉入黑暗之渊!自己刚才怎么突然想到那样的四个字呢?就这样落了不知有多久,吴占元终于落到了地上 !只是这地如是棉花一样的软,站起身再看这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味,……难道是自己已经还阳了?

  眼见前面有一村庄,吴占元快速朝那跑了过去。原本以为村庄里面会有人 ,结果一个人都没有见着!然再细看房屋构造时,方才明白过来这地方一定或还是处在地府中的,可是自己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可找的,倒是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竟然走不出去了。

  “公子从何处来?”是一女子的声音,而且就来自吴占元的身后不远。

  吴占元回头向声处望去,只见一女人正从那巷子转出,可是自己刚才从那里走过,里面是没有人的!现在看那皮肤和那五官,的的确确又是人。一想刚才话意,吴占元还不想说自己是因喝了断魂水来这的,这要是吓跑了眼前这个女人,自己可就真出不出去了,现在先不管她能不能带自己出去,主要是有一个能陪自己说几话最要紧了。“刚才在外面迷路了,误走到这来的。”

  “公子不知此地何处?”女人疑问道,当见吴占元点头后,她已是转过身准备要走了!“这里是孟婆庄,你既是误走到此,那快些回去吧。”

  看人要走,吴占元忙是追了上去,“我也想出去,可是走了好久都没寻到出口,看你这身打扮你应该是这庄里的人了,那你一定知道出口对不对?”

  “不知,”女子说到此忽是手捋着肩前头发,又道:“你是怎么到这儿的?”

  女子的手,吴占元只是看了一眼,心便已猜到这地方既然叫孟婆庄,那多可能是孟婆也住在这庄内了!只是这里房子太多,不知她是在哪一家?眼前这女人又不像是丫鬟,看她面意和动作倒像是哪个大府家里偷跑出来的千金,可是从她说话语气却又像是历经过沧桑的人。“我刚才不说了吗,我是迷路到这的,”

  女人语气不变的说道:“我说之前,”

  “在阴间……”话刚说出口,吴占元忽是意识到自己怎么还真就把眼前的人给当成了阳世人了,果然自己刚失语出口,女子嘴角已是轻轻上扬着!于是这才忙跳过了一段话,“喝了那碗汤之后,我就掉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当时还以为是转世投胎了,原来还在阴间。”

  女子点头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好吧,我带你出去。”

  吴占元高兴后又是显有失落,“你不带我去见孟婆了?”

  “我是住这庄内,但可没说过我认识孟婆。”

  “在这庄内这么久了,我都没有见到人,”

  “现在是白天,他们都还在睡觉。”

  “你既是路过,那带我去,总行了吧。”

  “带你去!?”

  “放心!我决对不会说是你带的路。”

  “你以为孟婆是你那么好骗的吗,你只是个魄灵,想自己找是根本找不到的。”女子说到此忽又是叨念了一句,“我知道了。”

  看女子眼神有异样,吴占元忙是追问道:“你在跟谁说话?”

  “你不是想见她吗?喝了这碗汤,我就带你去。”女子说着已是一碗汤端在了手里。

  “又要喝啊?”水是白色的。吴占元觉得眼前这女子虽然很可疑但想她若要要是阴司的话,能变出这东西可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就在将信将疑地接过碗后,忽是目光一凛!心生起防备之意,“这水怎么是热的?”

  吴占元觉得自己之前喝孟婆那碗汤时,有温度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现在这碗水先不说从哪儿来,但就是有温度这一点,自己实在是接受不了。

  “汤里加了一点东西,当然水会是温热的了。你往哪看呢!那不是奶水,你到底还想不想去见孟婆了,想就赶紧喝。”女子说完话后已是背过了身。

  “我不是……没那个意思,我……”吴占元虽是魄灵但是在听到那词后还是禁不住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刚才不过是发现女子手里拿着一片叶子,那叶子与之前殿王甩出手那片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不过刚才,女子正好是拿着那片叶子在端详,而自己不过是盯着多看了几眼罢了!毕竟是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那里啊,再加自己又太久没有见到过活人了;眼睛通常都不可能一直盯着某一个点的,盯久了难免会用眼睛余光看向那个点的就近之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合乎情理啊。

  眼见女子已是转过了身,吴占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把碗端到了嘴边!一想这碗里的水就是再香甜,自己也只能喝下了。一时间也忘了要闻味,然在喝第一口的时候,突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涌上喉咙,这的确不是奶水!一股浓烈的恶臭味也就算了,居然还夹杂着咸味、是特咸的那种。这汤明明只有一碗,但却喝了好一会儿才喝尽!感觉就像是喝了有三碗似的,本来吴占元在第一口入喉后,想就这样有个意思就行了的,可又忽想到女子之前端碗给自己的时候明明说的是要自己赶紧喝了,如果是只尝个味的话,她又何必那样说。

  喝尽后,吴占元碗都来不及拿给女子就已是先掩喉咳嗽了起来!自己虽说是魄灵但还是感觉到此时脸都发红了。“这什么汤啊,太咸了,你怕是放了有一斤的盐吧?都发苦啦!”

  “那碗是你自己的相思泪、离别泪、再加她的伤心泪合成的,没有煮过是为了想看你是不是真的魄灵。”

  “我都这样了,你说我不是魄灵那我是什么?”吴占元感到自己好冤屈,那味道现在都让自己还有些隐隐作呕!还不如给自己喝断魂汤呢。

  “孟婆庄内住着的大都是阳世红颜命薄的女子。因为近来常有恶鬼幻化作魄灵的模样用秘术打开结界,跑到了这孟婆庄来,因为阴天子暂时还没有想到重置结界的秘术,所以对每一个误入到庄内来的魄灵,我们都会以这种方法试探!就是为了以防有的魄灵是鬼差变化的。”女子说着已是右手一挥!

  吴占元本还以为是她要打自己巴掌呢,不禁下意识的头偏向了一边!而这时才发现四处的景象已经变了。再回头时,只见身前的女子已是转身并恭敬地朝前作了礼!“婆婆,他来了。”

  虽然能听到水声和看见小河但这里的确是个院子,正前方还有一座阁楼、虽然自己看它怎么都有些像是酒楼,不过的是虽闻得有酒香但却不见有人在里面走动!倒是那楼栏坐靠着一个出尘脱俗的女子,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此时她手拿着一本书,看得是津津有味、居然还轻笑出了声。吴占元只想孟婆不大可能会是她,可是再看这院中别处也不见有第三个女人了,那刚才跟前的女人是在管谁叫婆婆呢?难道是指那笼中的鸟不成!

  “下去吧,”声音来自高处,当吴占元抬头看去却不见那处有人,倒是有本书放在了楼栏上!本来想问已要退去的女人,却听那声音又是响起!“难得难得!”

  “她叫你婆婆?”这一次,吴占元在声音没有落下之前便找到了说话的人是谁?还真就是刚才见到的那个看书女人,只不过此时她是躺坐在秋千上的!正因为她是看着自己的,所以才敢问那样的话了。

  “孟婆就是我,刚才那个是我身边的跟班,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吴占元心里只觉着:说你是她女儿还差不多。不过后一想:阳世的传说里也没有说孟婆有女儿的,于是道:“你是孟婆,那奈何桥边的孟婆亭内那个给过往六道魄灵煮汤的是谁?”

  “那是我的分身。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么?”

  “是殿……”吴占元一想不对,他说过叫自己不能在孟婆面前吐露他的名字的,可是……自己也不知道的名字啊!

  就在吴占元不知如何回答时,孟婆手掌一伸,竟有一片叶子不知从何处飞到了她的手上!她看了看手中的叶子,道:”你可还记得?“

  ”那人叫我找你时,也是用的和你手中一模一样的叶子。“吴占元虽是嘴上这样说着,可心里却想这叶子若是法器的话,那也太普遍了吧。

  ”什么那人,这是阴天子给你的,要不然你如何能到这地方来!我那个跟班就是拿着这片叶子去找的你,“孟婆说着已是从秋千上消失了。吴占元正要寻人是去了哪?却听左边传来了她的声音!”她叫你来做什么?你也并非是投生仙道的魄灵,难道是想让我不给你喝迷魂汤!?“

  寻声,孟婆此时正在河边喂鱼!吴占元不得不向那边走过去,一边道:”他说有些关于我的事情,只有你才知道,而且他说我可能不会再回魂崖了。“

  “关于你的事!什么?”

  “让我先回想一下啊,……是上官燕,说错了!应该是沈妍离。殿王说她选择记忆转生为人,是付出了代价,我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代价?居然让她舍弃了权贵。”吴占元本来语末之处是想说她为什么非要两次转为人身的,可是突然又觉得这理由不足以让人动容。

  “原是为这个呀,……”孟婆欲要接着往下说,突然院内多了一人,那人道:“婆婆,”

  吴占元本还奇怪孟婆刚才的眼睛为什么要看向别处?现在听人声是一个男人发出的,不禁想马上转身看那人究竟是谁?居然是一个鬼差模样的人,只是看他与鬼差又有几分不同。

  “怎么了样了?”孟婆的语气似急于得到答案。

  “查清楚了,是……”那鬼差模样的男人在答话之时眼忽是看了 吴占元,当发现两人都是互相看着时,便立时哑声不说了。

  孟婆看了一眼吴占元,道:“他就是一急着赶去投胎的魄灵,你接着说下去。”

  男人这才放心地说道:“是镜竹庵的小梅红,”

  吴占元正一旁看着,孟婆忽是转头看着他道:“你刚才不是想问我问题吗,一会儿由他告诉你,你要投胎,他也能带你去。”

  看那样子,吴占元也很想让孟婆把问题回答了再让她走,可正忍不住要开口时那男人已是喃问道:“婆婆,现在就要去找鬼王?”

  “找鬼王,犯不着!梅红是当年鬼将军送来我庄上的,现在出了事,我自然是去他了。在我回来之前,你要把人看好了,别让她跑了!”

  “是。”男人再抬起头时,孟婆已是不见了身影。

  吴占元也想男人看去时,却看到了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心里不禁道:“这家伙不会是个恶鬼变化的吧,那笑简直让人无法安心的等他过来。”

  “你跑什么?”男子见吴占元还要跑,一声叹气后伸手向他背后一指!

  虽是魄灵,但吴占元却感自己身体不能动弹了,本来嘴也是不能说话的,是他走到自己面前后才解开的!他的方法倒也简单,就六个字。“你可以说话了,” 旧城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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