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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今生(中)

旧城烟云 付秋 5310 2021-04-06 0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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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二人的对话里,我很顺利的找到了受伤之人所住的房间。

  临近后,我刚想要开门时却听里面传出有凳子声响!于是我只得费力的爬上屋顶,移瓦看时才知这房间内原来是一个脸有皱纹、穿着不是很好的人正在为床上的人换药。

  床上那人的脸,的确已与我上一世所遇到的那个白修羽相差得太多。但是那人的骨子里却散发着一股相似于他的气息!没错!就是野菊的清香味、还有……还有刚才他那被抬起的手,手腕处有一道长约一公分的转世痕!那痕形是刀疤但却并非兵器所致。据说喝过孟婆汤之后,有的魄灵还是仍徘徊于奈河桥上不肯去转世投胎,但是孟婆又不想给他们喝第二碗汤,因为喝了第二碗之后,来世可能会是个七情不全之人!所以大部份魄灵在喝过第一碗孟婆汤之后,他们的手上都会被以类似的疤痕来作标记!而以之长度形状可以判定他们前世七情六欲的比重程度。

  你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我从那对母亲的谈话中知得了。可等我再回到你昨天掉落的那座山时,却并没找到那些人,就是一个形似的,我也没有看到。

  再回到庄园已是半月后,这时的你已与那叫上官燕的女人同出同进不止一次!也许这就是你的情缘吧。你虽然是在海边做苦力但偶尔也会随人下海捕鱼,在看你在收起那贝壳时露出的笑后,我知道你心里定是有她的。

  孟婆说得不错,你对前生的事的确是已忘净!我初时从你眼前走过,你并无丝毫停留,一开始我还想也许是我今生已无沈妍离的面容,所以你才会记不得!可当我再易容成了上一世的样子后,再次从你身旁故意而过时,你仍是如上次一样。而这次之后,我还有故意与你说过话!就是在你买点心准备回上官燕家里的时候。

  虽然你回答了我的话,但看起来却像是我在问你在答,而且你从头到尾都如实相答!你都不敢正眼看我。我顿时只觉得:你可能都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在那样人多的地方见面?那你自然也更不会去想我们什么时候还会再见面了。

  那次之后,我没再去找你,而是一个人喝起了闷酒。当我再有想去见你时的想法时已是五个月过后,我等了那么久,并不是因为我真的能等而是我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不应跑来这个世界!在你眼所能见的地方,我的出现都像是多余的。不过后来,我又想起了他说过的话,他说过的:我和你是还可以再续前缘的。

  然等我再去海边与人打听你的下落时,却被告知你已经离开了!初听到这个答案时我还以为是上官家的人把你赶走了,而后我却又听人说那上官燕也离家不知了去向。

  因记着你在上官家也呆了那么久,那上官浩不会不知道你的去向!于是我易容成了他儿子的样貌。自从当初在确信你就是白修羽转世后,我便去查了上官家全家上下的底细,因为想起你的前世,我实在是又怕你会是陷了别人的阴谋之中!所以在查底细的同时,我也知道了一些我本不关心的事情。虽然那些事不会危及你生命但却关乎你喜欢的人,我本可以阻止,但我又测过一卦,卦像上显示:爱你的那个人,她会死!只有一人可解,那人就是我!但是她若生,那她与你将立时无缘再见。只是我转生前,他曾告诫过我:今生不可生情,不可急缘,今生所遇都是前世未尽债事!万不可再生它孽。

  可我易容成了他儿子的样子后,没料的是才刚问出你是去了谣城之后,我就被他给识破了!要不是当时跑得快,只怕是已被他手里的枪给打死了。好在那天之前,在街上无意中看人使用过那玩意,要不然怎么躲?我都不知道。

  一路上,我还奇怪上官浩怎么就瞧出了破绽?我可一向是自认自己的易容是天衣无缝的啊!然回到住处收拾行李之时,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镜中此时的我本就已不再适合男儿装了。

  可能是因我穿着有些像富人家的千金,在去谣城的路上才会多有不顺!虽然解决几个流氓是小菜一碟但是为了能快些到谣城,我愿意放下身段,与那些逃难的百姓们走一起。

  谣城很大,我找到你并不是在你租的房子里而是在街上,这时的你是正往九歌会去,而我只是一路远远的跟着。本来这么久没见你的我应该是很想与你相认的,可是我并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么急匆匆的是去做什么事?可接着我才知:你是在里面当职,看里面出入的人群,你做的应该不是很正当的活儿,但我并没有生出厌恶,因为我觉得只要是你喜欢的就好。

  到了晚上,我去买了水果和菜,早早的便在九歌会门外不远的地方等着你,然而你出来时却并未有看见我!我在你身后远远的跟着,心里只想着等你到了住处后,我再叫你名字。可能你记不起我的样子,但我想你应该不会不记得有个姑娘曾轻声细语的看着你说了好些话!虽然那只是在一处被废弃了的钟楼里,但我确实是因为太想你了!虽然我用的小玉的口吻与你相语,但我手里的那本书却是我前世最喜看的,然而我因见得你出现而大意了一处细节!不过,是公子还是羽郎倒都不要紧了。

  然而,你却跟她住在了一起!原来她离家就是为了来找你的,而今天她做好了一桌子的好菜。能看得出,你和她已经是私拜过天地了,而且还有个小孩子,虽然像是你们收养的,但我能看得出上官燕并非是要图你什么。看你起筷夹菜的样子,你的确是已喜欢她做的菜了,而我手里提的只是菜,当中并没有肉!

  我悄悄的下了楼,甚至都怕自己泪水滴落在地时的声响惊扰到你和她!我转生自此,一直都是按着自己的想法却做事,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退出?就在这时,有个急于上楼的男人不小心撞到了我,要是以往,我肯定会骂他几句但是此时候的我却没有!我只是头也不抬的朝远处走去……

  我不想吃饭,我把手里提着的东西一并送了那门口的一个老太太,虽然我只留了一颗桃子在手里,但她却以为我是要害她!就是我走后,她都还与旁边的人说,要先把那米拿回去喂小鸡,看鸡吃了有没有事之后再看要不要自己吃。

  这蟠桃是甜的,我想着前世在你临死前,我喂你吃的也是这种桃所以就买了几个,可是现在吃着吃着,它却变得发了苦!

  夜越来越深,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害怕!想听见声音但又怕突然的声响。走得困了,我便进了之前路过过的一处高楼,在最顶楼蹲着睡着了!我身上已经没有钱了,是身无分文的那种!我疑问,疑问自己与你的缘是不是已尽?我甚至开始相信那些曾走在奈何桥上的魄灵们所说的话了,她们说:月老最会骗人了,他说的每句话,你都会去相信!没有质疑的相信。

  但是不管今后是否还有机会与你再续前缘?我眼下要做的事就是先养活自己,可能是我放不下前生的执念,所以找来找去,最终我还是选择了九歌会!我想天天看到你。对这个地方吧,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但一想到它关于你,我哪怕是找个借口也要给自己继续呆下去的理由!这样,我就可以拼尽全力去爱!哪怕爱得荒唐也无妨。

  这里鱼龙混杂,我怕人识破我的易容术,所以我以着身体原主人的样子进入了九歌会。纵始我的身形与容貌让我失去了与她人竞争的优先权,但是我独特吹萧本领为我挽回了一分。而到了吃饭时候,我才得知:自己之所以会受到老板亲自接见,并不是因为我表现得巾帼不让须眉,而是我技压那些旁门左道的新起之秀们!这九歌会的老板想把那批老态龙钟的曲艺人给换成年轻漂亮的。虽然我是不漂亮,但是坐在最后、或是遮上面纱后那就都不是事了。

  在这天下午,我还受到了四大名妓的接见,她们一直询问我来历!她们不相信我编的谎,还说我是个有心计的姑娘。之后因为她们的排挤,我多数时候是在台下打杂,自然那段时间也很少见你。

  之后不久,有一个叫六月的女子提醒我说上面老板准备把我赶走,她说觉我对人还不错,才想让我跟她一起去找那柳如烟,只要我服了软后,或许还能留下来。求人,我上一世也很少做这样的举动,但这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着去了!难道就是因眼前这六月长得像我上一世身后跟着的那个家奴‘小玉’?而后来我才知六月所说的服软就是今后要听从柳如烟的安排。你知道吗?也就是那天下午,我一下楼就恰见你抱着六月!其实当时我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你居然对别人的话言听计从,喜的是你还是那么的花心。

  不过在看到上官燕时,我知道她当真是喜欢你,要不然她来这里找你干嘛?可是你的回话,让我都有些听不下去,我敢打赌要是上一世你也是这般对女子的话,总之我是决计不会看上你的。

  杨天琦一行人中人埋伏一事很快传到了九歌会,我一时的紧张还是没能掩盖对你的担心,我向人打听着你的下落,但无人知道我所说的人是谁!?直到我忽意识到自己名字弄错后,才知你并没有死。随后我陷入了众人的欢呼声中,虽然不能去见你但我还是高兴的。

  自从知道上官燕已怀上你的孩子后,我便几乎不再出现于你的视野之中,有时候甚至会避开你!现在想想,也可能我当时这样的决定的是错的,因为我的不再关注,所以我并不知道上官燕是何是开始中的毒!?当我发现时,已是晚了。

  那晚,正是倭寇轰炸谣城。我是在快到中午时候才得知到的消息!可等我回到谣城时已是傍晚时候了,赶去找你的路上却误打误撞的经你租房的地方。上楼时,我以为上官燕与我路上遇到的其他人一样都搬走了,可是这里的人都还若无事的坐在家里!只有上官燕一人在屋子里收拾着东西,她想要带走的东西似有很多,都装了好几口箱子。

  我以为她只是收拾得累了才会伸手抹额头的汗水,可当见她随即便扶桌坐在了椅子上!她眼睛眨了好几次,还轻摇了几下头,似双目已暂不能视物了。破门而入的我,把她给惊了一跳,还忙问我是什么人?

  看她那架式,虽实也跟什么学得过几手防身的本事,可是要相比起我来,还是差远了些。她的脉象微弱,嘴唇突然发起了黑,发根血红!这房间里,随处可见她的头发,而这么明显的症状,你居然没注意到!在暗骂你粗心大意的同是我也告诉她说她中毒了的事。可她不信,还问我凭什么那么说?然未等我回话,她已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我又问她窗户是否有被人撬过?她仍是回答不知,直到问她是不是常吃大枣时,她的回答让我已料到了结果。她说是半月前,他弟弟差人送来的,你不吃,就只她一人吃了。

  枣是在毒水里浸泡过,后再晒干!人若食一个两个可能不会有事,但要是大量食用这种枣,那就是一种慢性毒药!等感觉身体异样时,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可能是因再次吐血,她才真正相信我的话,她还是说不想这肚里没出世的孩子受了牵连!她突然的哀求,让我有些大惊失色!但我还是如实告诉了她:“你的执念,撑不到肚里孩子出世,也撑不到他回来。不如……留封遗书吧,写上你对他最想说的话,他回来后,至少还能看见。” 旧城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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