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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如是凝固,没有动作也没有话语,如此持续了差不多有半分钟后!吴占元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是他想打破这份宁静,“你怎么不说话了?说一个字也行啊。”
可能是吴占元的话终于把上官燕从万千的思绪中给拉回了现实,她苦笑了一声,后道:“因为我梦见你了。”
“你就是为那个啊,可那又有什么好笑的,”吴占元随口说道。
“天亮了,回家吧。”上官燕说着就是要下床,
“你再躺一会儿吧,我先去唤马车,”吴占元出了隔间后才发现:这时候天确实是已大亮了,而椅子上也不见念生。问迎面走来的小红时,才得知念生已经回村子里了!小红还说顾念生当时本来是想进到隔间里打声招呼再走的,可是临了却停了手。
马车并不好唤,毕竟现在马车越来越少了!虽偶有三轮车路过但吴占元想上官燕身上受了那么重的伤,坐着会不方便,于是又等了一会儿。
叫停马车后与马车夫说了几句,他便回了诊所。当见得小红在记什么东西时,他忙是把身上的钱掏出数了数,虽不知够不够但想只留下点路费钱在身上就行了!于是递钱的同时也说了些感谢的话。“这钱,我也不知道够不够?要是不够,你说,我下次一定补上,你尽管开口就行了。对了,她这身子需不需要开点什么药?”
“药!?”小红愣了一会儿,又是看着桌上的钱,“好,好,我这马上就去备些来,先开六服药给她吃着吧,你看怎么样?”
“您是大夫,自然是您说了算啊。”吴占元并没有久站,刚进隔间就恰见上官燕已经下了床,而这时反是她先开的口,“车已经叫好了吗?”
“你的伤没事吧?你走慢些,不用太着急的。”吴占元点头上前扶着上官燕,一边也不忘回头看是否有落下什么东西在这房间里。
吴占元提着药与上官燕坐进马车后,他不时的叮嘱着赶车的人慢一点儿!然回到家后,他才发现小红所开的药尽都是一些补药,但是家里又不能开火。寻思了好久之后,吴占元决定把那些药材都拿到伙食团去,去时顺便提了个“保温盒”出门。
然去到伙食团时,吴占元才知似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上官燕昨晚受伤的事,现差不多都是上前关心她有没有大碍!?当然也有人提及昨晚已死掉的那七个人,说是身份也查出来了,是从外地来的几个混混,只是搞不明为什么会盯上咱们村的人!?
吴占元如实答了上官燕的身体状况,但对于之后大家所说的话,他也不得不露出了一头雾水的样子!因为他们惊叹上官燕怎么身手那么了得?看来是念生或是玲玲与人相说的。
伙夫们知道吴占元来这是为了借锅给上官燕煎药,可当见他打开手里提着的那两包东西时,大伙却是看的不知所以!不过当被他问及前些天的猪骨是否还剩有时?大伙儿这又才立时反应过来!现都是各自去厨柜里翻找着。
骨头汤和饭食虽然很快准备好了但还是有人不解!并鼓起了勇气上前问吴占元为什么不在镇上就顺便买点肉回来,偏要用这肉都被刮净了的猪骨?虽然把骨敲碎后下锅钝,是能出不少骨油,但那就没觉得太费事了吗?
吴占元虽是嘴上应付说下午就去买,但是这问题他早就是有想过了,只是当时顾虑的是只怕肉还没提到伙食团就被人给抢了去吧,况且不能私开小灶的规定又不是强调一次两次了!虽然说伙食团对病人是有照顾,但一想也不会与其它社员们相差太大了吧,要不然有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装病了!毕竟“耍着又还能吃上饭”这可是谁都巴不得落到头上的好事。
不知道为什么?吴占元在推开大门的一刹那,他竟是很想第一眼看见的是上官燕站着的身影,哪怕她是坐在那凳子上也行!可是此时她没有。现直向着她房间而去,她还是如早上回来时候的那样:躺在床上。
吴占元把保温盒放在桌上后,刚把饭与菜从里端出时却忽见上官燕已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屋顶,可刚才明还见她是闭着眼的,现欲要问她感觉身子怎么样时,却听她先是万念俱灰地开口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特招人讨厌吧?”
“哪有,”
“你用不着哄我了。有些抱歉,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
“现在呢,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保养身子,那些不开心的事呢就不要再去想它了。”吴占元说着已是欠身把上官燕扶坐了起来。“你一定饿着了吧,我去伙食团里弄了几个小菜回来,你尝尝,我特地吩咐过了,让那人弄清淡些的。”
虽是热菜热饭但上官燕才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而对于那刚盛好的汤,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她本是不想喝但后看吴占元手都似伸地酸了,于是才硬撑着喝了半碗。然半碗刚下肚不一会儿,她却是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这吓得吴占元忙是去倒了碗温开水进来,喂她喝下后,这才稍好了些。
上官燕缓了气息,道:“你去倒点酒来吧,”
“你受着这么重的伤,还要喝酒!?……好。”吴占元本是不想去,可后一想她可能是想喝醉了好睡觉呢。
上官燕伸手接过碗后,明是半碗已饮尽!但吴占元却看不出她有丝毫的醉意,忽只听她道:“这镯子,这几日,我一直随身带着,现取下还与你,你要好好保管着,这可是她从今天而后留给你的唯一念想了。她其实也蛮舍不得你,她说:‘当初之所以要不远千里的去找你,是因不想在那么美的星空下,却没能与心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仍是要天各一方!要怪就怪谁让自己喜欢上了那种只有与你在一起时才会有的感觉呢。’我在听到那话时,忽然意识到当初见你时候的决定,也是做对了!你还是你,可能无论身在前世还是今生,总是还有除我之外的人为你而至死不悔。”
“你突然说这些做什么?像是在托付后事似的。”吴占元突然意识到了上官燕的话似哪儿有不对!?
而上官燕却如是没有听见一样,仍是继续道:“你可知道?儿子本来是个女儿身,岂料你居然是喜欢女儿。我强行而为,已有违天意!轩儿他前半生路途恐多有坎坷,如果要真是那样,你可万不能放弃了他,他六亲无靠的命格已是注定!你要多担待一些,还有就是在他三十一岁之前会有一大难,如果这大难他能躲过去,那他往后将一生无忧。毕竟他是我与你一同……算了。还有,我之前有跟你提到过的:他睡觉时爱踹被子,每年下三月雨的时候,他左边的小腿会隐隐作疼!这些你都要多注意着点,最重要的就是千万不要让他在三月份的时候,腿沾了水。知道了吗?我心愿早是已了,现在对他倒是有些放不下了。”
吴占元平静的回道:“她果然还是猜对了,”
上官燕也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有不解!“原来那人还是告诉你了,只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何不一人独自离去!还要回山东去找我?你就不怕我借她之名是为要害你吗!?”
“我也曾经有想过、也试探过,但后来我觉得自己是一时糊涂了!你要是为了取我性命,早就取了!怎么还会对我那么好。再说为了孩子,我认为再怎么也要赌一次!从那时候起,你是否是她?对我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可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输了还赢了?那大夫不是说了:你只要休养几天就会好吗?!明明都已经要好转了,为什么还要以死作代价……”
“是我要她不要告诉你的。没什么的,就算刀不伤致脏器,就这具躯壳过不了几月也会要了我的命……你我终是有一别!可能是因我从一开始就想极力的扭转,才会导致出现如今这样局面,避不了的。”
“什么没什么!什么避不了!?”吴占元听语却是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不过当见得上官燕勉强笑意之后,他这又才忽想起之前自己似从没有像今天此时这样过,于是又赶紧坐下!但是气息还是多有不平。“就算真如你说的那样,至少你多活一天,我也就可以与你呆在一起多一天……我也可以看见你……至少能听你在我面前唠叨几句……你可能不知道,我明明是好不容易才习惯了你的样子,你为什么又要……”
吴占元说着竟是禁不住的双眼淌泪,因怕上官燕看见了,忙是伸手从双眼抹过!不过双眼确实是已通红了,而泪水也很快便止不住的往下掉!嘀嗒嘀嗒地就像怀里的秒针似的。而这样,再看向上官燕时,她却是变得模糊了起来。
“我知道得,我带着前世记忆就只为找到今生的你。你应该看开,人生人死不过是迟与早,有可能是缘不够,因而才会先一步离开吧。想起与你的上一世,看来是被你歁负惯了,所以这一世才会过得多有不习惯吧!上次是我看你离开,而这次……倒像是颠过来了。可这时,我偏还是觉着心中好像会失去什么似的!?当在听着你说以后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听你唠叨时,我也有些想哭了,这次是真的。就在刚才看你落泪时,我的心真得又空了一下!流下的每一滴泪都是那么的疼。地府虽然和这人间一样……一样的拥挤,但若还可以,我还是想再求殿王一次。我不怕什么轮回之苦,只是怕来世……没有了记忆的我再也遇不到你!那怕仅仅只是一个擦肩后的回眸也不会再有。若是不能,我哪怕是只化做石桥上的一行字也行。”
“你刚才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字也听不懂?”
“你听不懂是最好了,就在之前我还有些怕你听懂了呢。”上官燕说着说着,忽是右手掐了一下指节,“看来是时间不多了呢,你要不要听我讲一个故事?……”
“你知道的,现在任你说什么样的话,我都会一旁静静听着。”
“很久很久以前,…………”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信,但我希望的是:你不要再因为我的死而去记恨谁了。就像故事里说的那样,没有了我,你还会遇上第二个女人,你要心怀希望!兴许她比我待你更好呢?你应该感到高兴,难道不是吗?我衣柜里放有一本草药图鉴,是当年我去找你时候所买下的。以后到了闲时,你可以进大山里挖些药去镇上卖,那钱多少也可以补贴点家用。”
“你看你嘴都裂了,别说了,我出去给你倒点热水,”吴占元说罢已是出了房间,然在倒水时他却突笑了一声之后哭了起来,哭得如是个孩子。 旧城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