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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林珊的声音掩盖在喉咙里伴随着秒针呢喃着:“三十,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耳边林牧和宋延的交谈声她是全部都能得清晰的,在听到程安安三个字时林珊只觉得胸口有点痛,可是程安安是谁,她很努力的想了想,可是想不起来。
再看向手里的钟时有些懊恼的哎呀了一声,她忘记了自己刚才数到哪里了,于是又只好等着秒针指到数字十二后又跟着数:“一,二,三,四,五……”
林珊显然已经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甚至她也记不起自己所在的位置时哪里了,可是那些恐惧跟陌生都被一张看眼就看到林牧的喜悦所冲淡。
只要林牧在,哪怕身处的是刀山火海都是不重要的。
在秒针还没有转完一圈后林牧就回到了床边,林珊就把钟随手扔到了床上又要去抱林牧,林牧往后退了退,退到房间内的沙发上坐着。
林珊轻唤了一声:“大哥。”
林牧冷静了下来还是觉得应该弄清楚问题,于是开口问道:“昨天晚上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
林珊愣了愣,昨天晚上?她出去了吗?
念头犹然而生后林珊开始有些恐惧,她又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忘记了,可是她真的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有不清醒的画面在脑子里乱窜。
有人撑着伞靠近她的,有她赤脚走在无人的路上的,有她把人推倒的,可是这些画面里统统都只有自己的脸,她看不清任何人的脸。
林珊有些心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颤抖着声音说:“我不知道。”
林牧开始意识到她的不对劲,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的变化都是不对劲的,不知怎的林牧忽然想起在生日前林珊送给他的那张披头士的专辑。
以及昨天晚上在前厅看到林珊时她看自己的眼神是有些陌生的,就像是在努力的辨别着他的样子,最后确认后才放下一身的防备。
在房间又陷入良久后林牧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可还是开口问道:“珊珊,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
其实云水居的的周围都是有监控的,想看程安安是怎么出去的并不难,管家把监控掉了出来后宋延看了看问道:“昨天晚上都没有人看到林总是什么时候把程小姐带出去的吗?”
的确是没人看见的,云水居的家佣基本都是跟写字楼里的人一样到点上班下班的,同样也分着不同的班次,昨天晚上还是因为后院要清杂草才有几个人留宿下来的,而且统统都出去找人了。
接到电话说人找到回来时前厅是没有任何人的,他们是出去找林珊的,既然找到的其他的也都不会多问的。
宋延想了想说道:“等下告诉林先生一声程小姐是被林总带走了。”
不过宋延还是有些不放心,监控是只有院子里有的,照到的地方恰好是林深抱着程安安上了车,他自然是不会觉得林深把程安安怎么了,而是担心是程安安怎么了。
不过碍于程时也在旁边,所以暂时没有直接打电话给林深,而是说道:“小时,去学校吧,你迟到了。”
程时问道:“把我姐姐抱走那个人宋大哥认识啊?不是坏人吧,可以打电话给他吗,我没听到我姐跟我讲话我不安心。”
宋延拎着程时的书包一边往车边走一边解释道:“他是林先生的弟弟,所以你不用担心,我送你去学校以后就会联系他的。”
“那现在不能联系吗?我还是很担心我姐姐。”
宋延站在车门前想了想:“到时候我让程小姐给你打电话可以吗?”
程时是看得出来宋延是不想现在联系的,不过他是相信宋延的,所以也做了妥协上了车。
“那宋大哥,你不要忘记了哈。”
宋延笑着摸了摸程时的头,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的,第一次见程时时他还瘦瘦小小的一个被程安安用块长巾裹着被在背上。
不过宋延而已不会忘记,那时候程安安是要带着程时去跳海的。
路上宋延问程时:“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程时很是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一开始其实是很不舒服的,毕竟是从未踏足过的地方,而且对于他来说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奢华了,初来时他就想第一次进城的孩子一样,手脚都不知道要摆放在哪里。
不过比起那种无措,程时有的更多是一种不真实感,生怕自己一觉醒来自己依旧是住在四人间拥挤的病房里,一低头就能看见谁在陪护病房上的程安安。
害怕这一切转变的迹象都是在自己的美梦里,大梦初醒后他们依旧是没有逃离苦难的,程安安依旧要为了自己昂贵的医药费每天都那么辛苦。
而自己也要忍受着那些化疗带来的疼痛与伤害不断的磨灭着自己的意志,所有很多时候他是害怕的,但是不敢表现出来,就连太大声说话都是不敢的,就怕自己从这梦里再回到现实去。
于是他回宋延道:“宋大哥,有点害怕。”
宋延是明白程时的意思的,又伸手摸了摸程时新长出来的头发说:“都过去了。”
然后又问道:“那你姐呢,跟林先生相处得怎么样。”
说到这个程时立马换了一张脸,原本是有些忧虑的,现在立马就是一脸的八卦趴近宋延。
“我觉得他们很是奇怪。”
路过一个红灯时,宋延缓缓的踩了刹车后才道:“哦?怎么说。”
程安安原本是住在程时旁边的房间的,不过自从中秋后他从永州回来程安安就搬到林牧的房间去住了,最大变化的是林牧。
“林牧哥哥,平时也挺严肃一人,一看到我姐就会下意识的笑。”
“还有我姐,感觉她也变得爱笑了,话也多了。”
说到这里时程时坐了回去,语气有些遗憾的道:“宋大哥,以前我还想过我姐要是可以和你在一起应该也是极好的,比起林牧哥哥,我对您是更要熟悉些的。”
自然是要熟悉些的,无论是从认识的时间还是见过面的次数,比起来都是宋延更多些的,而且宋延对他们也是真的好,私底下还趁程安安不注意帮他们缴过很多次医药费。
有时候程安安会为了这件事跟他争执,可宋延永远都是笑着说:“借你的,你以后还我就行了。”
程时又叹了口气道:“宋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姐年纪太小了。”
前方的灯变成了绿灯,可宋延在程时的话语中失了神,甚至连车外不断鸣着的喇叭声都没有听到,还是程时拍了拍他的胳膊:“宋大哥,绿灯了。”
宋延这才回过神放开了刹车,到了学校程时是已经迟到早自习了的,可是下车时还是不忘说着:“宋大哥,让我姐给我打电话哈,她的手机在我这里。”
宋延笑着跟他再见:“知道了知道了。”
当车内只剩下宋延一个人后程时说的那些话又冒了出来。
宋大哥,我以为你会跟我姐在一起的,你对我们那么好;
宋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姐年纪小。
宋延觉得心里有点空,可是他看不清是为什么,他这样已经很多年了,大概是从跟在林牧身边就开始了,他连自己都看不清了。
想到这里宋延头抵在方向盘上苦笑了一声,想这些做什么呢,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
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守在医院里的林深,天快亮的时候许启平接到公司的电话离开了,而程安安却一直没醒,不过还在面颊和唇都回了些血色。
期间沈雅打来了电话,不过林深没有接,他暂时不想听到他们的任何声音,生怕他们一开口就是两一个深埋于地下多年未清除的炸弹。
公司也来了电话,原定早上九点有一个和合作商的会议他应该出现的。
接起电话秘书已经很明显有些着急了,问道:“林总,合作商那边人已经到齐了。”
林深忽然觉得有些疲惫,揉了揉有些刺痛的眼睛开口说道:“打电话给董事长就说我去不了了。”没等秘书做出任何反应林深就已经挂掉了电话。
挂断时手机自动跳到了通话记录的界面,第二个就正好是林牧的,林深的手指顿在手机上良久还是忍住没有拨出去林牧的号码。
林深认了自己的自私,至少在他的心里此刻林珊是更需要林牧陪伴的。
宋延电话打来时程安安正好打完了点滴,护士在一旁给林深指了指程安安的手背,示意他过来按住贴着医用胶布的针眼。
林深只好挂断了电话,将程安安的手放在自己一只手的手背上,另一只手用大拇指帮她按着针眼,按了大约十来秒宋延又打来了电话,林深将大拇指挪开,很快针眼里就冒出了血渗透了胶布。
没了办法,林深只好换了种方式将程安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继续用大拇指给她按着,腾出另一只是去接宋延的电话。
林深接了起来直接开口说道:“程安安是跟我在一起。”
“可以和程小姐通话吗?”
林深看了看还没醒过来的程安安说道:“不太方便。”
电话里传来宋延的笑:“林总,程小姐是林先生的妻子,无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和你在一起有什么不方便接电话的。”
“等她醒了我会让她联系你的。”
这话太容易让人浮想翩翩了,宋延的舌头顶了顶上颚思考了片刻问道:“方便告诉我你们在哪吗?”
林深也没有隐瞒:“在医院。”
“江城医院?”
林深不愿意再告知宋延了:“我说了她醒了会让她联系你们的。”
宋延见状也不再坚持,毕竟自己也不可能就真的赶过去找他们,等管家告知了林牧后林牧自然是会自己联系他们的。
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程小姐怎么了。”
林深闻言便用宋延刚才说过的话来堵他:“宋延,你只是特助,她怎么了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明白?”
宋延笑着应:“好的,我知道了,那林总再见。”说完后又想起程时的叮嘱,又说道:“程小姐醒了麻烦让她给她弟弟打个电话,昨天晚上她一晚上都没有在家,她弟弟很担心,她的手机在她弟弟手里。”
“知道了。”林深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对于宋延他一开始就是有些不喜欢的,这人做事太过于完美了,为人处世又十分的圆滑世故,倒像是被专门训练出来的人一样,从来不会犯任何的差错。
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人做事能力也是极好的,可对宋延林深就是信任不起来,倒是林礼贤和林牧对他是十分信任的。
……
程安安是被渴醒的,眼睛还没睁开就咳嗽了两下,却牵着整个身子都是痛的。
缓缓睁开眼后有些不太适应刺眼的光源,反复眨了眨眼睛后才适应过来,她打量了一下自己在的地方,有些不太像医院,因为房间装潢都太好了。
不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她记得昨天晚上是林深抱着自己上了车的,再然后许启平问要不要打电话给林牧她拒绝了,再后来,她就不太记得清了。
她正努力的回想着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是林深,手里还拎着个大号的袋子,进了门见程安安正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程安安想从床上坐起来,一动小腹还是有些疼,不过已经比昨天晚上好了太多了,林深察觉到程安安的动作快一步拉着她的胳膊:“床可以摇起来。”
程安安下意识的就要挣开林深的手,林深也随着她的动作松开了手,然后走到床尾将床摇了起来。
然后将放在地上的袋子放到了旁边的桌子后给程安安倒了一杯水地给她,然后去叫了医生,毕竟他总不能跟程安安在这里讨论她怀孕了的事情。
程安安的确是渴了,一杯水一口就见了底,喝完后程安安依旧握着那个玻璃杯,情绪有些低落,她不傻,昨天晚上在云水居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她不确定那个孩子还在不在自己的身体里。
林深找来了医生后他就站在病房外没有进去,医生见他止了步子还问:“你不进去吗?”
林深摇头:“不太方便。”
那医生有些怪异的看了林深一眼,她是凌晨还在睡梦中被院长的电话吵醒的,说是有个先兆流产的病人让她马上赶过来看看。
先兆流产其实在孕妇十几周的时候都是比较普遍的问题,不过怎么说也是院长亲自打了电话她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打着呵欠开着车来了医院。
到的时候程安安是还没有进病房的,还在急诊处的推床上,给程安安做了检查能说的也跟之前检查的医生说的差不多,可林深就是不让她走,非得让她等病人醒来再看看。
这会儿却……
不过医生也没多说什么,进了病房习惯性的就要关门却又被站在外面的林深拦了一下,医生自动归纳成了情侣闹矛盾了。
“程小姐,肚子还疼吗?”
程安安回过神答道:“还是有点疼。”
“还记得出血的情况有多久了吗?”
“有五天了。”一开始程安安以为自己是来月事了,所以就没有太在意,虽然也有腹痛的症状,可也是在可接受范围内的。
“那血是什么颜色的呢?”
“有些偏褐色。”
“量呢?”
“不太多,一开始都只是一点点,我还以为……”
医生笑着接了程安安的话:“还以为自己来例假了是吧,我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储备知识不够,你都怀孕十周了,上个月没来月事吧,就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原本她的例假期就是从来不稳定的,有的时候会断一个月,原本她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怀孕了的,可是当天就流了血,她就以为是来例假了。
程安安其实是想直接问孩子是不是已经没有了的,可是她不敢开口,就怕一开口那个孩子的确是因为她的疏忽而没有了。
医生没有注意程安安逐渐低落下去的情绪,只是接着说道:“那是为什么出血量增加了的。”
“我昨天晚上摔了一跤。”程安安的声音逐渐小声了下去,有难过从心底蔓延出来。
“我不知道你男朋友有没有告诉你,你这是属于孕早期的先兆流产性出血,不过一般孕妇都会在十几周的时候才会有这种状况,你月份小再加上因为摔了所以才会出现昨天晚上那种情况,已经给你打了保胎针了,不过你的情况也不太好。”
程安安从医生的话里捕捉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去在意医生说的男朋友这三个字。
“医生,你是说孩子她还在。”
医生愣了愣,朝门口处看了一眼,恰好只能看到林深的衣角:“对啊,不过情况不太好,尽力在保,这段时间多卧床,不要外出走动,还有夫妻生活也不要再继续了。”
难过被霎时冒出来的喜悦覆盖住,程安安抬手覆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只觉得鼻子有点酸,甚至觉得自己能感受到肚子里还是个胚胎的孩子正在一点点的生长。
医生出了病房后一脸无奈的看着林深:“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还有记得我说暂停夫妻生活,头三个月。”
林深一时有些尴尬,于是开口喊住了已经走开几步的医生,医生皱着眉头长叹:“林先生,你们年轻人能熬夜,我上年纪了。”
林深是想解释的,解释自己跟程安安的关系,解释不是医生口中的男朋友,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最后变成了:“麻烦你了。” 余生不负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