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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到底还是没有从林珊嘴里问出那些信息是不是她发的。
到最后林珊已经明显的意识混沌了,一会儿哭着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会儿又半笑着说:“是我,好像是我。”
在意识不清醒时说的话林深自然是不会采纳的,更不会当真,后来还是许启平实在看不下去了,推开林深弯腰抱起林珊下了楼,林珊有点抗拒,不过许启平的力气怎么也是可以制得住她的。
等许启平将林珊抱到许琪雅房间折返回楼上时林深就立身于窗边在抽烟,看上上去神情有些懊恼。
许启平走过去从桌上烟盒里抖出一支烟要握在指尖,香烟轻点林深的肩头,林深察觉到了,但没有回头,今天晚上的事他知道自己有些过了,或许程时的死并不是那些短信造成的,可……
毕竟是有关联的,毕竟那是一条人命,毕竟……那是程安安的弟弟。
许启平坐到一旁的皮质沙发上用手背贴在桌上的水壶上,已经是凉的了。
“林深,你今天晚上有点过分了。”
林深没回头,就看着窗外下着的雨有点烦躁,他向来是最讨厌雨季的,可偏偏江城也好还是伦敦也好,都是多雨的城市。
“你知道那些短信是发给谁了的吧。”
许启平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凉了的水,正欲送到唇边时顿住了动作,侧脸看着林深的背影说道:“看号码是程安安的,可出事的不是她弟弟吗?”
说完这话后许启平收回自己的目光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道:“林深,你难道觉得你大哥不知道这些短信的事吗?你未免太小看他做事的能力了。”
“我回来的时候听我妹说了,下午那会儿大哥来过电话,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问了林珊认不认识程时这个人,林珊现在的记性只愿意记住她想记住的事情,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等挂了电话后就一直在翻找自己的手机,情绪也开始不对劲的。”
闻言,林深夹在指尖的香烟被他搓灭在指尖,然后偏头看着许启平问:“我大哥来过电话了。”
许启平看着林深挑眉以作回应,林深被林氏的事情绊住自然是没有那么在意这些事的,可是林牧不一样,自从程安安出事以后就一直守在医院里,而宋延也没在林氏,自然是要倾尽全部心力去调查这件事的。
毕竟就如林深所想的那样,程时是程安安的弟弟,而程安安又是他林牧的妻子。
不过,许启平问道:“珊珊这次从帝都回来不是已经好了很多了吗?怎么又这样了,许琪雅给你介绍那个医生怎么说的,靠不靠谱?怎么又忽然要去美国了呢?”
林深懒得理许启平这一个个抛过来的问题,只开口说:“说珊珊算不上是老年痴呆,是比较严重的健忘症跟焦虑症,至于去美国……”
是林珊的主意,林深自然也不会反对,去哪里都行,只要林珊不要一心想着林牧就好,时间总是可以治愈一切的。
只是现在,怕一时半会儿也去不了了。
见林深欲言又止,许启平提了个建议:“要不我带她去?”
林深睨他一眼从窗边挪开步子走到桌边拿起烟盒又抽了一支烟出来,叼在唇上正准备点燃却在抬眸看见许启平时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刚才林深转身看许启平时时窗外有光照进来,所以是背着光的并没有看清楚他的脸,而此刻两人对面相视,虽然有些不应该,可林深还是没忍住微扬唇角。
“林珊打的?”说着又将唇上的烟拿下丢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再次看向许启平的脸。
其实并不是那么明显的抓痕,可偏偏许启平左侧放着个站立式的台灯,将他的面容清晰的照映了出来,左侧脸颊的下颌骨处有三道红色的抓痕。
许启平倒是没有在意,伸手摸了摸并没有答,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要不然我带林珊去美国怎么样?”
林深垂下眼眸看了看自己有些发红的指尖,同样是不疼的。
关于许启平喜欢林珊这件事林深一直都是听许琪雅隐隐约约的有提起过,林深能看得出来许启平是对林珊很好的,可是哪种好,似乎也是达不到喜欢的或者是爱的。
而林深自然也是从来都没有问过许启平的,他们好友多年有些话要是摊开了说就实在没什么意思了。
林深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你是喜欢林珊吗?”
许启平忽然笑了笑,这才将刚才从烟盒里抽出来的根烟点燃放在唇间吸了一口后吐出烟雾。
“相识十余载,用喜欢这样的词语太过于浅薄。”
许启平的神情藏于烟雾后,林深就那么看着他,然后许启平又缓缓开口:“我想此生都不分离,抬眸回首间皆在我目光所及之处。”
说完后许启平起身将手中的那只烟捻灭在桌面上:“我果然还是不太适合抽烟。”许启平是不抽烟的,所以他的屋内也自然不会有烟灰缸这种东西存在。
烟雾散尽,许启平的面庞再次清晰浮于眼前,他看着林深的目光是真挚且虔诚的,一举一动都在证明着自己所说皆是肺腑,毫无虚假。
……
从许家离开时林深原来是想带走林珊的,可许启平却拦他。
“你带她回哪里去?林宅还是医院还是你一个人住的地方?”
林深闻言沉默,似乎哪里都不是好一点的选择,许启平见他沉默于是说道:“就让她在我家好了,我妹平时都在家,我爸妈也在家。”
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林深也没有跟许启平见外:“那替我谢谢了。”
许启平送他下楼,正弯腰在矮柜边给他找雨伞,闻言回头看他:“不谢谢我吗?”
林深看了一眼雨,并不是很大,他的车就停在院子里,其实不用打伞也是没关系的。
“你另有所图就不谢了。”说着就出了门,快步走到了车边上了车,完全没有打伞的必要。
林深打着放线盘出了许家开到街道上,林深侧目看路边掉落的梧桐树,不知不觉竟然都已经是江城的晚秋了。
短信的事林深总是不太放心的,想着还是将车靠边停后打了电话给林牧。
电话接起后林牧的声音有些沙哑,是难掩的疲惫。
问道:“怎么了?”
车窗没有关严实,有风夹杂着雨水吹进来落在林深的脖颈里,有点凉:“短信的事情你知道了。”不是疑问的口气,而是肯定的口气,林深细想来许启平的确说得很有道理,况且林牧还特地给林珊打了电话。
林牧结束和林珊的那通电话后只觉得十分的累,见程阳在就去了看了看沈雅,他刚到病房外就看见外婆以及其他的沈家人都在里面将沈雅团团围住。
林牧没有进去,就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从空隙里看了沈雅一眼,气色看上起已经好了很多了,于是又去看了看林礼贤。
林礼贤虽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可依旧是在昏迷状态没有要醒的意思。
等再次回到病房后林牧只觉得累,似乎就连大脑都不能正常思考运转了,程阳见林牧状态有些不太对,于是问:“你怎么了?还好吗?”
可林牧没有回答他,坐在病床边拉握着程安安的手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被林深的电话吵醒时林牧还有一些昏沉,下意识的就握紧抓在掌心里的手,还在,而病房里却没有了程阳的身影。
林深的话无疑是让林牧清醒了几分,他抬眸看向程安安,依旧是熟睡着的状态的,林牧没有离开病房,只是觉得有些口渴,于是起身去倒水。
然后嗯了一声后没再说什么。
林深面对林牧有些冷淡的态度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思考了片刻后说:“珊珊在她的手机里翻到那些短信,不过她不记得是不是自己发的了。”
林牧喝水的动作一滞,有点微讶,然后开口问道:“那些短信还在珊珊的手机里?”
“我问过她了,可是珊珊她……想不起来了。”没有把握的话林深是不会说的,哪怕是替林珊辩解。
林牧又问道:“珊珊说她是去了帝都以后就开始用回手机的是吗?”
林深有点纳闷,解释说:“不是啊,她的手机一直都在她的手里啊,不过去了帝都以后我重新给她买过一个手机,之前的那个被她掉到水里去了。”
一直都在林珊的是手里,那么林珊为什么每次给他打电话不是家里的座机就是别人的电话呢,是怕他不接吗?好像是可以说得通的。
至于林珊为什么说自己是去帝都以后才用回手机的呢,似乎也是说得通的,毕竟林珊的记忆时好时坏的,经常会记不住事情。
林深也想到了这点开口替林珊解释说:“不过我给珊珊买手机的时候她好像也不太记得自己之前有用手机这回事。”
语毕后林深又开口有些试探性的问道:“大哥,你觉得是珊珊吗?”
林牧喝了一口水后觉得嗓子舒服了很多,伸长手将窗帘拉开个缝,又下雨了。
松开拉着窗帘的手后才回答林深:“我不太清楚。”
林牧说的是实话,要说一开始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无疑是可以肯定的觉得林珊肯定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但现在……
他的确有点不太确定了,不过林牧依然没有过多的改变之前的想法,毕竟林珊是什么样的人,林牧自认为还算是清楚的。
林深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缓缓的开口说道:“这件事程安安知道了吗?”
林牧回答说:“还没告诉她。”
“你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吗?”
林深还想说什么的,但是被秘书打来的插播打断,只好结束了跟林牧的通话。
事实上林深的那个问题林牧也的确不知道是要怎么回答他的,因为他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告诉她,怎么说呢,说发短信的人是林珊吗?程安安会像以前那样无条件的相信他并且接受他的想法吗?
事关程时,林牧没有那么自信,也不信程安安会那么理智。
……
程安安是在林牧松开她的手时醒过来的,但是身体上的疼痛让她无法大动作的动弹,只好就那么躺着等着林牧讲电话,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病房屋顶的灯,目光有些呆滞,可依旧是十分难过的。
病房里除了那些仪器的滴滴声外是无比寂静的,所以就算是林深的话也大概被程安安落入了耳中,等林牧将手机从耳朵上挪开,一只手里还端着水转身看到程安安睁着眼睛,眼里满是蓄满眼泪时只觉得心脏似乎都漏掉了一拍。
有些心慌,刚才的电话,他不知道程安安听到了些什么,程安安是聪明的,那通电话无论是听到了什么都是可以解读出来的。
林牧把手机收回西服口袋里,然后走过去弯腰凑到程安安的眼前替她拂去眼角的泪水。
“醒了?还疼吗?要叫医生吗?”
程安安转动了一下眼珠看着林牧,她的鼻腔里还插着氧气管,不是很舒服。
她问:“林珊给我弟弟发了什么短信?”
她说的是我弟弟,而不是小时,林牧知道不该在此刻计较这些称呼的,可是程安安心思细腻,既然这样区分开来就有断定了林牧是要维护林珊的意思了。
林牧伸手将他脸侧的碎发拂开,然后放低自己的声音几乎是哄的语气开口说:“你先养好身体我再告诉你可以吗?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
果然,程安安再开口便坐实了林牧刚才的想法:“林牧,你不告诉我是因为事关林珊吗?因为她是你妹妹。”
林牧摇头说不是,可程安安显然是没有听见去的,又将眼珠转了回去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继续说道:“可小时也是我的弟弟。”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程安安甚至都觉得自己的眼眶在被泪意沾染时都是有些疼的。
她不想哭了,可是悲伤与难过总是不放过她,肆意的席卷而来,让她根本招架不住。
林牧叹了口气,轻握住程安安的手安抚她:“你相信我可以吗?我会把事情查清楚的。”
程安安没再看林牧,又继续刚才的话说了一遍:“林珊给我弟弟发了什么?”
林牧只好说道:“一个视频。”
“什么视频?”
“等你好些了我再给你看可以吗?”
“程阳知道吗?”
“知道。”
“好。”
话题戛然而止,程安安的眼圈再次翻红,她肚子上的伤口有些痛,是她的孩子离开她的身体时留下的证据。
程安安再次看向林牧,声音沙哑哽咽:“林牧,你看到她了吗?”
林牧看程安安的手缓缓抬起想要落在小腹上,林牧快她一步抓住她还未落下的手握在手心里。
“看到了。”
程安安又问:“男孩还是女孩?”
林牧压低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是平静的:“女孩。”
程安安听完后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林牧以为她都不会再开口说话时她轻声说了一句:“那就好。”说完后就哭了起来,哭声压抑低沉回荡在林牧的耳边。
至少那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又去往另一个世界的路上时得知了自己父亲的模样。
……
自从林氏旗下金融出事后,林牧回国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远在珐国的Emma。
林牧在珐国的公司是以金融投资出身,而后来又转型做风险投资了,虽说都是投资,可是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在珐国十二年,林牧公司投资的范围几乎覆盖了大半个行业,有新起的电子商务,也有智能开发和快销品贸易等等等等,并且在这些投资里都是维持着绝对话语权的投资者。
Emma在接到林牧的电话后并未多问什么,便开始清算公司里的所有项目,适合出售的就全部抛售回笼资金转回到国内。
林氏的口子既然已经被撕开,那么靳南川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自然是要趁热打铁的,虽说何娟已经去永州放出了一些消息,不过靳南川倒是不太在意。
那些人想查什么就尽管让他们去查好了,反正那些文件上签字的人都是洪家的人,而那个人的坟头草都怕是丈许高了。
洪诺要是要垮了更好,他一点都不留恋,他甚至是很乐意接受两败俱伤的局面。
靳南川在办公室里正看着手里的项目资料秦素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推开门走了进来,秘书都跟着她的身后不敢拦。
靳南川抬眸看去,莫名的有点烦躁,不过还是起身抬手一挥示意秘书出去把门合上。
等门关上后靳南川再次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看着秦素说:“你来做什么?”
秦素脸上是难掩的喜悦之色,不过喜悦的有些古怪,靳南川觉得大概是她脸上妆容的问题。
“我今天早上看报纸说林礼贤住院了,生死不明,是真的吗?”
靳南川又看了秦素一眼,在秦素看来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大张旗鼓打扮一番的事情,可——
靳南川回答她的声音懒洋洋的:“你不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秦素大概是因为心情好,并不介意靳南川的态度冷漠,还自己给倒了杯水端在手里喝了一口,嘴唇离开时杯沿上留下了十分明显的口红印。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的,怎么说你爸爸也是……”
靳南川微皱着眉头十分不悦的开口打断秦素要说的话:“我不是为了你们谁,我是为了我自己,你要是觉得这两天我允许你出病房太过于自由的话我随时可以剥夺这个权利。”
秦素的脸色微变:“你……”指责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于是转身就要走了。
靳南川在她背后喊了她一声:“秦素。”
秦素已经习惯他这样称呼她了,并且觉得无所谓,回头看靳南川等着他继续说。
“再警告你一次,最好不要想着躲着我去联系林牧,也不要动去江城的念头,那不是你的儿子,明白吗?”
秦素脸上的神情愣了愣,什么也没说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秘书低着头进来:“不好意思董事长,我实在是……实在是拦不住太太。”
靳南川睨了女秘书一眼:“把那个杯子扔出去。”
秘书立马拿起茶几上的杯子要离开,手刚触到门把时就听到靳南川开口说:“下次要是她来再对你动手就还手回去,我替她向你道歉。”
见秘书没说话,又问:“周大花呢。”
对付秦素这个人,周大花很是有一手,平时秦素来都是周大花接待的。
女秘书抹了抹眼睛有点哭腔的说道:“她去工地上了。”
“去做什么?”
“建局的人过去了,蒋特助不在周秘书就过去了。”
…… 余生不负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