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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安的午睡时间很长,从睡下去到醒过来整整四个小时的时间,刚睁开眼的那一刹那被那些吸附在屋顶的红色气球吓了一跳。
带着晕眩感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已经装扮好的屋内和满地铺着的气球和玫瑰花瓣不禁有些好笑了,林牧很忙她是这样的,她没想到昨天晚上她就那么一说林牧立马就准备了这些。
赤着脚下床后在沙发边的桌子上拿了移动座机给林牧打了电话,得知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后程安安又坐回到了床上,刚才起的太着急了头还是有点晕,依旧觉得有些在梦境里一样。
林牧回来的很快,程安安并没有多久,甚至觉得自己好像才刚从梦境里缓过神来林牧就已经打开门站在门外了。
程安安抬头看向他笑,手里还握着那个刚从给林牧打电话的移动座机,语气有些无力中带着的无奈:“我倒也不是说现在就要的意思,你那么忙。”
门外有风,林牧进门后将门合上,然后问程安安:“饿了吗?”脸上同样是带着笑意的,看向程安安时眉梢都爬上了暖意。
不过程安安倒的确是有点饿了,中午的时候她基本是没有吃什么东西的,就连多喝两口水都觉得是身体负担。
这段日子她一直不愿意睁着眼睛,不是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躺在院子里的哪个角落里,就是在让自己陷入在长时间的睡眠里,她不愿意一直维持着清醒,同样不愿意游走在白昼里。
时间太长了,长到悲伤无处遁形,长到孤单油然而生,长到她还不知道怎么去接受眼前的一切。
从程时离开殡仪馆那一刻起身边的人都在安慰她会过去的,都在告诉用无声的沉默告诉她,时间会把思念和悲伤带走,新的一天依旧会来,每一年依旧都会轮回着春夏秋冬。
她懂的,并且也接受了他们所有的安慰。
他们还会说,要是程时在的话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会难过的,程安安也懂得,可是有什么关系,就算她难过的活不成了程时都看不见了。
程安安出神间林牧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后仰头看她,指腹抹去她快要掉下来的眼泪,然后凑近亲吻她的眼睛,带着暖意的唇离开后林牧依旧仰头看她,问道:“要起来吗?”
他既然都开了口,程安安自然是要起来了,于是应声说好,手搭在林牧的掌心里借着力站了起来。
她想就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的玫瑰花瓣上,可脚还未落地林牧就已经将拖鞋放在了床边,还问她:“要穿袜子吗?”
程安安摇头说不了,然后将脚套进拖鞋里下了床,可抬着脚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从床边她站的位置一直到门边都是铺着玫瑰花瓣的,旁边空余的地方又都有气球,几乎整个地面都是被占据着的,可也不得不说的确是挺喜气的。
红色的花,红色的气球,就连喜悦似乎都是红色的。
该做什么呢,程安安忽然被自己所要求的这些难住了,只好看向林牧,眼神有些求助:“我好像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林牧也笑,将额头抵在程安安的额头上,鼻尖也挨着一起,相视的目光也流转在两人中间,气氛也犹然多了些暧昧。
问她:“现在暂时只能给你这些了,等忙完了这阵子你和我一起去珐国,去看看我生活了很多年的那里。”
程安安只是笑,然后说:“没关系的,这样也很好。”
林牧也不介意她回不回答,然后缓缓开口道:“新婚快乐。”
程安安笑,眸中还未干的水气从笑意盈盈的眼中落了下来,她张开手拥抱住林牧,将自己的身体紧紧的和他的贴在一起,像第一次拥抱那样感受着他的心跳,强劲有力。
她对林牧诉说着自己曾经对他的那些爱意:“我爱你呢。”
往前程安安要是说这样的话林牧总是会应她一句:我知道。
而是收紧了拥抱住她的手臂,然后轻声开口在程安安的耳边低喃:“程安安,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程安安没有回答林牧的话,从他的怀抱里退出来时仰头看他,眸中有泪也有浓情,她垫着脚去亲林牧的唇,可刚有动作林牧就先一步压了下来。
舌尖触及唇瓣时松开了唇齿,眉眼都染上情欲,但林牧还是理智的,他想松开程安安的唇退后一步,可是程安安的胳膊牢牢的勾着他的脖颈,让他无法动弹。
亲吻间林牧含糊着语言:“好了,程安安。”
可程安安依旧不为所动,闭着眼睛亲吻林牧的眼睛,鼻子,最后再落回唇上。
最后林牧还是放弃了理智,窗外秋风阵阵,屋内满室旖旎。
……
江城的清晨难得的好天气,程安安披着一件单衣半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感受着暖黄色的阳光一点点的透过那些树缝照进来打在她的身上,久违的暖意。
指尖一下一下的敲打在自己的膝盖上,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让她有些不舒服,可说不清楚是心理上的不舒服还是没有戴过戒指一下子适应不过来的不舒服。
戒指是昨天晚上林牧套在她的手指上的,程安安将手凑到自己的眼前看了看,她认得出来是当时在林氏拍卖会林牧买回来的。
却没想过有一天那戒指会套在自己的手上。
后来林牧把另一枚戒指放在她的掌心里,把自己的手伸到他的面前,笑着问:“你难道要让我自己给自己戴上戒指吗?”
程安安笑着从他的掌心里拿起那枚戒指,摸着林牧的手指确认好是无名指后便套了上去,然后说:“林牧先生,你愿意嫁给程安安小姐为夫吗?”
林牧笑,手掌在程安安的背上摩挲,唇抵在她的耳畔:“愿意。”
黑暗中程安安眼角有泪滑下去,却依旧是笑着揶揄道:“别人结婚都是钻戒,而我就是个普通的银戒指,也太不体面了。”
林牧轻笑,笑声回荡在程安安的耳边,他凑过去吻了吻程安安的耳垂,声音宠溺:“到时候带你去挑你喜欢的。”
程安安长长的哦了一声后应道:“那我要很大的。”
“好。”
“鸽子蛋那么大的行不行,听说还可以保值。”
林牧依旧在笑,怎么会不好,自然是好的,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全部都可以满足她。
后来程安安又问他:“林牧,要是我变回以前的程安安你会替我高兴吗?”
以前的程安安,林牧不知道该追溯到多久以前,就下意识的把以前这两个字定格在两人重逢于江城开始,于是他回答道:“会的。”
耳边的笑声戛然而止,程安安一只脚从藤椅上伸下来稳住了晃动的椅子,睁开眼时被阳光照得有些不适应又闭了回去,再次睁开时眸子被光照成浅浅的褐色,却有些冷清。
程安安伸手把放在单衣里的手机掏出来后开了机,刚开机就有短信提示一条接一条的进来,程安安从永州回来后就再也没有用过手机了,平时跟所有人的联系都是用云水居的座机。
而这手机,是程阳离开永州时给她的,她只有用的时候才会开机,其余的时间都是关着机放在柜子里的。
程安安倒也不着急,一条条的翻开着那些信息,不紧不慢的。
看着看着就好像失了耐心一样,正要把手机关了机放回单衣时手里的手机就振动了起来,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蒋朝的名字。
程安安犹豫了会儿,这才想起来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确认没人后才将电话接了起来,他们的对话很简单和简洁。
蒋朝问她:“短信看到了吗?”
她答他:“看到了一些。”
蒋朝又问她:“你想好了吗?其实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
程安安沉默了一会儿,可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于是回答道:“想好了。”
“那好,十点。”
“好。”说完后程安安就将手机关机放回到单衣口袋里。
放回去以后又抬起左手迎在光下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甚了。
干脆收回手背在身后起身打算回房间。
林牧醒过来见程安安不在,猛然的从床上坐起来就要喊她的名字,可刚一开口程安安就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见林牧是坐着的。
还有些打趣的口吻说道:“今天还挺早。”说着就绕开地上的那些气球去衣柜边给林牧拿衣服。
“你要起了吧?你去给你做早饭,你想吃什么呢?不过我已经好久没有进过厨房了,也不知道有什么。”
林牧有一瞬间的失神,似乎从珐国回来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样,程时没有死,程安安没有变,一切都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
她会在每天他醒来时给他拿好衣服,做好早饭,然后目送着他出门。
可偏偏是地上的玫瑰花和气球将他拉回了现实,那不是梦。
出门时程安安依旧是带着微笑站在车边伸手给他整理领带,然后轻拍他的衬衫衣角,可偏偏林牧有些不安,不安于程安安忽然改变的情绪和态度。
可林牧依旧像昨天晚上回答程安安的那样,她要是能变回以前的程安安他会高兴的。
林牧要出发去医院接林礼贤回医院,离开前林牧低头吻在程安安的脸颊,然后拥抱她说道:“等我回来。”
程安安没有抗拒,也回抱他,仰头看着远处有些耀眼的光说:“好。”
松开拥抱,林牧上了车,程安安依旧站在原地跟他挥手再见,却在车消失在视线时敛了笑意,面上皆是平静冷漠。
……
林礼贤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很多,虽然还不太能说话,但是已经可以感知到外界反应了,沈家从帝都医院找了最好的医生直接请到云水居来,而这件事林牧并不知道,不过也并不在意。
因为林礼贤不能坐,所以林牧让王助理开了可以放推床的车来,原本那辆车是王助理开的,但是沈雅在王助理上车是却拦了一下,然后对林牧说:“林牧,你来开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林牧虽不知道沈雅要说什么事,但也依他坐到到了驾驶位上,而沈雅就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车子发动后王助理开着车带着两个医生跟着林牧的车后面,林牧没看沈雅,目视着前方开口问:“什么事?”
沈雅欲言又止了会儿还是开了口说道:“程安安的弟弟没了,我知道她很难过,可是珊珊她……”
林牧这才看了沈雅一眼打断她的话:“如果是要说这件事的话就不必了。”林牧倒是有些惊讶,林珊竟然没去找林深,而是去找了沈雅。
不过转念一想也能明白,比起来沈雅对他开口作用更大一些。
沈雅被林牧打断后倒是没有了一开始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说道:“我都听说了,有人不断的给报社发邮件发信件,说的就是这件事情,难道你就真的要看着你妹妹被毁了吗?”
林牧觉得沈雅这话实在是也有些可笑:“毁了?林珊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难道没有想过做哪些事情的后果吗?如今有人因为她死了,你们却还要维护着她,以后呢?”
大概是林牧口吻不太好的原因,沈雅也动了气:“难道你要把她送到牢里去吗?你明明知道的,她的精神状况不太好,要是真的把她送进去,她还能活吗?”
林牧其实有的时候觉得沈雅这个人挺矛盾可笑的,你要说她对林珊没有母爱,可她的母爱又总体现在关键的时刻,可要说她对林珊又母亲,好像细细追责起来也就那样,她宁愿把更多的时候花在买包这件事上。
再比如不久前她还出现在医院哭着感谢程安安给了林牧一个家,而现在就立马站到了林珊的那边希望林珊不要被毁了。
林牧在得知沈雅要和林礼贤离婚的时候其实也是惊讶的,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沈雅会违背沈家和林礼贤离婚,可心里也算是支持她的,傀儡般的婚姻,再维系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意思。
却又在林礼贤出事后在医院哭得昏天黑地,将真情两字真是表现到淋漓尽致,甚至更多时候林牧不知道要怎么去评价沈雅这个人。
说白了就是什么都想要,却又什么都抓不好。
见林牧不说话,沈雅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妥协:“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
其实沈雅比谁都清楚,就算林牧不帮她,沈家或者是林深都不会让林珊有任何事情的,而程安安只有他了,他做不到和他们再站到统一战线去要求她做任何事情。
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要求她去原谅任何人。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后,沈雅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说的这些话不妥当,于是又改口说:“安安她还好吧。”
林牧正想开口回答,手机就振动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何娟打来的,就连着车上的蓝牙接了起来,接起来后何娟的声音有些急
然后说:“永州早报今天刊登了林氏的新闻。”
永州早班刊登了林氏的新闻?这倒是少见,林牧问:“什么内容。”
何娟是今天早上一醒来就看到房间门口的报纸的,她并没有看报纸的习惯,而那份早报就将关于林氏的新闻正面朝上放在她的房门口,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放的。
标题十分醒目的写着:江城林氏长女恋兄,深陷乱伦丑闻。
还配着一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照片,不过倒也的确是林牧和林珊,背景看不清哪里,但是可以清楚的看见林珊踮着脚要去亲林牧,而拍照的角度林牧并没有闪躲。
何娟对林家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的,可打开手机一看新闻已经被刷到了网上,不过林氏那边的人很明显已经有察觉了,已经尽力在往下压了。
可豪门新闻不论美丑,被大众议论起来一点也不亚于当红明星。
何娟把标题跟林牧复述了一遍,然后又把照片给林牧发了过去,林牧只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原本林牧是要再打给宋延的,可何娟这边的电话刚结束王助理又打了进来,林牧接起王助理就开口说道:“林先生,程小姐在去法院的路上,好像是掌握了什么东西,派去的人没有拦下来。”
林牧正想开口说无论如何都要找人拦下来的,可是刚张了嘴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沈雅忽然发出刺耳的尖叫,林牧侧目看才看到路口边一辆大型的货车从他们的侧面直直的朝他们冲了过来,而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那辆车是朝着林牧那辆车的副驾驶位直直的冲过去的,虽然林牧开的车并不是什么一撞就废的车,可毕竟对方开的毕竟是大货车,速度又快,冲击力只将将林牧的那辆车从路的右侧撞到了左侧的绿化带上,车身都几乎变形了。
林牧下意识的就将油门踩到底想冲过去,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解开安全带扑在沈雅的身上,将沈雅整个人都护在自己的怀里。
再然后林牧只能听到嘭的巨响声和不知道是从身体哪里蔓延出来的疼痛压迫着他的神经让他无法再做任何的思考,满脑子都是离开云水居时程安安说等会他回去的样子。
她说会等他回去的,林牧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程安安问他的话,原来她说的以前是不是和他重逢后的以前,原来是很久很久,久到他还没有打乱她生活的以前。
林牧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留了出来,有些温热,他忽然明白过来,程安安不会等他回去了,是他始终都不明白程安安表现出来的再见.。
…… 余生不负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