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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重甲车一层，后仓。
随着轻轻的泄气声，起重绳将他们的轻甲缓缓吊起，脱离地面。由于顶层限制，车升到一定高度后就停下来，高彻抓着工具箱果断钻进车和地面的缝隙里，开始修理。
这时候舒木清他们已经去前仓享用难得的速食粮了，只有周星泽胃口平平，要了袋补剂坐在车边和高彻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那姑娘是你女朋友？”他问。
高彻手里一顿，只一刻，他又继续手里的活计了，“你这么想我挺高兴的。”
“那就是还没有捅破关系啰。”周星泽摊摊手，顺势坐在攀缘梯上，“话说她说话好像有点结巴，这真是学语言学的人吗？”
“她不结巴，只是人多有点紧张。”高彻瞥了他一眼，“而且我觉得挺可爱的。”
没过太久，发动机的机箱也修理完了。高彻少见地没有收拾工具，就这样随手摊在那儿，走了。
周星泽“啧”了一声，正要去收拾，一股慵懒又冷淡的女腔从身后传来。
“当一个男人爱你的时候，你连缺点都与众不同，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你的时候，你连优点都平庸俗气。”
卓然像念戏剧台词似的从后仓门经过，周星泽莫名有点心虚，因为他感觉那双清冷的眼睛在看他。
不过没等他抬头验证这个想法，短发姑娘就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啧”了一声，也走了。
就这样，前仓的人们有说有笑，后仓的人相看无言，二层的人在破解最重要的秘密，“银狐”就在这样怪诞的情境下按规定路线行驶在茫茫苍白的荒原。
大约两小时后，重甲停在一片白色的沙质土壤上面。
西州地下三号城“地火-3”所在地的表面，在几年前曾是一片荒漠。
“为什么‘地火-3’要设在这个位置？”关宸问，“一般三个地火系统不都是环哨塔呈等三角分部吗？”
“西三区是西州所有区里面积最大的，靠近高原和雪山，温度极低，‘地火-3’也是目前地层中第二大的光热系统，仅次于极地。”
舒木清扶着舱门，对着暗淡无光的天空呼出一口冷气。
“下一站就是西四区，从西四绕行再穿北七就到东州，离你们的目的地不远了。我们的车修好了，如果卓队长任务紧的话可以先走。”
短发美人靠着舱门略一摊手，“无所谓，等等你们吧，我们不怎么赶时间。说不定等下还要我们帮忙善后呢。”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星泽一眼。
周星泽敛了眉眼，面无表情地带上面罩眼镜，和高彻一起跳下舷梯。
没等两人站稳，一个人突然撞向后背，周星泽踉跄几步，差点没摔倒。高彻在对方摔倒前连忙扶住。
“易阳？”当看清来者后高彻一惊，“你怎么下来了？”
“我和你一起下去。”
“你下去做什么？”他看着舒木清，“队长？”
舒木清转向卓然，卓然却点头应允，“去吧，记得好好保护我们冉冉。”
高彻低头，两人对视，她的眼神出乎意料地坚定。
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生，坚持和他们下去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好吧，”舒木清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次四人一组，高彻，冉小姐和周星泽就跟你们组，可以吗？”
高彻点点头，还是不放心，回头看她，女孩却突然撞过来拉着他的胳膊，两人的姿势背对所有人。
“下面，有你们在找的东西。”她压低声音说，“你们中有……”
她忽然停下，手腕转动做了个手背相贴的动作，又很快放下来。
两手相悖，寓意变节者。
高彻一惊，转而望向身后。卓然站在车上对他们挥手，舒木清在和其余队员说话，所有人整装待发。他一一扫过那些熟悉的脸，周星泽、关宸、良湘、甚至舒木清……
谁会是那个人？
出发约半个小时后。
“队长，我们不是去地火-3的吗？”
关宸一问，高彻就回过神来，刚才只是惯性跟着队长，现在才注意到他们已经走了一些时间了。现在的路段是在下坡，远处探照闪过，依稀可见底下鼓起的巨大拱形地面。
“是地火-3的前任，大迁徙前代替它给西三区供电的设备，全球最大的重金属发电厂。因为当时地表情况太糟糕，担心地震会引发液态金属泄露，所以就给停用了。高彻你过来。”
舒木清说着，摆出一个贴近地面的斜靠姿势。高彻瞬间会意，采用滑行姿势走完最后一节陡坡，两人爬到拱形地面的侧方。
“正上方的承力效果是最好的，咱们还是从侧面进，这里，先打个洞看看。”
高彻开启外骨骼，机械摆臂自我调整到合适角度时，重力出击。
“砰”的一声，结块的土地和管道表面被击穿，露出白色石块样的东西。
“不行啊，顶上的空间被钙化了。”舒木清皱眉。
“换个地方？”高彻试探问。
“打井吧，”周星泽也过来了，刚好看见这一幕，“这个我擅长。”
不得不说，他之前提到自己出生于建筑世家的事情不是吹牛，显然他也继承了这个天赋。在简要地考察一番后，一行人确定了开工位置。
周星泽很熟练地开始调配炸药比例和设置投放点。
几人一跃而下，走到足够远的距离时按下开关，随着一声闷响，那层结块的土地哗啦啦地落下来，露极其巨大且规整的洞口。
“这就是当年用来接触湖水的抽水口了。”舒木清感慨。
余下几个人下来，冉易阳扶着洞口，触感意外湿润，“这里怎么会有水？”
“当然会有水，”周星泽说，“附近就是高原，冰川水融化在这里汇聚了一片大湖，重金属聚集在一起的温度是很可怕的，需要将水引进来带走过高的热度。现在，如你所见，都冻成冰了，和地面没差别，估计是刚刚爆破产生了一点热量，化了点水吧。” 死亡歌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