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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标为什么……还在动?”
而且,距离他们似乎越来越近了。
光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层层向上。
高彻和周星泽同时给子弹上膛,一前一后摆好阵型。
光标移动到他们所在的楼层了。
冉易阳抱着终端,紧张地起身。
光标出现在路口的刹那。
“找到了!”
三人浑身一震。
“关宸?”
“副队!周队!冉姐姐!我找到这个东西了!”
男孩从拐角处冲出来,手中还挥舞着一个扁形的金属物。
他兴奋地跑过来,那张有几分稚气的脸上全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轻快地跑着,经过楼道口。
“副队,我们接下来……咳!”
高彻蓦地睁大了眼。
他看见楼道口的死角伸出一截透明的针,刺进了男孩的脖子。
气动枪。
“躲开!”
高彻冲上前,手中武器瞄准方向,扣动扳机。
已经迟了。
仅仅是眨眼间,血液中的氧气被迅速抽出,男孩惊恐地睁着眼,那张干净的脸上一瞬间出现好几块不规则瘀斑,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
“砰”地一声,子弹擦过墙角打中针管,也逼出后面的人。
女人肩膀处的衣袖已经破裂,上面人形器官随着她的喘息一吸一缩,淡漠的双眼和外循环器官一样,散着幽绿的光线。
是良湘。
脑海中浮现出冉易阳之前两手相悖的动作。
良湘是变节者。
良湘很快地俯身,高彻连开数枪,那个婴儿态的东西很快地缩回她的皮肤下面,子弹打在上面破出好几个口子,又飞快地升腾着血雾愈合。
子弹耗尽,高彻只得甩开枪,背起关宸离开。
一发20mm口径的弹药从身旁擦过,他迅速滚到一边,一瞬间墙壁炸出巨大的缺口,刚复原没多久的女人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到楼梯下面,碎裂的砖石盖在身上。
周星泽放下近半米长的武器,对着他大喊。
“拿着东西快走!”
高彻捡起扁盒子,径直冲到升降机里面。他放下关宸,预备开启这个长年未用的机器,现在需要一个人上去把他们千辛万苦找到的这个“秘密”带上去。
周星泽已经顶替他之前的位置,没有一刻停止发射弹药,后面的爆炸声和建筑碎屑溅落的声音不绝于耳。
“副…副队,”男孩的气息虚弱得无以为继,“我…我会不会死在这里?”
“不会。”
高彻动作极快,没多久,仪表盘上的灯循环亮起,他狠狠地掰下闸门,机器开始缓慢震动。
他突然拉着冉易阳,把她推进里面。没等女孩反应,他已经把东西塞给她,关上了铁栅。
“高彻!”
“把东西和伤员带上去。”
他正要离开,女孩隔着栅栏扯住了他的袖子。
“那你们怎么办?”
望着女孩蓄着眼泪的双眼,高彻捏了捏她的指尖,算是安慰。
“在上面等我。”
冉易阳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机器开始上升,她只能看着高彻头也不回地冲进那片被炸得面部全非的地方。
一连串的火力压制已经结束了。
灰尘扑面而来,高彻赶过去时,只看见周星泽隔着几个台阶的距离杵着那把特制的枪管,一边扇着灰。
“怎么,不跟她一起走?”他笑道。
“有些事情还需要确认一下,”高彻没有理会他话语里的调侃,“她是不是在击中之前已经收回了外循环器官?如果没有击中的话你的火力压制有用吗?”
“没用,”周星泽没好气说,“但能为你们争取到把东西转移上去的时间。谁知道你半路又跑过来了。”
“‘死者’没有把队友一个人留下的传统。”
“还真是感人的传统啊……”
周星泽不知道想起什么,像是叹气一样感慨。
几步台阶下方,两人目光锁定的那片被砖石覆盖的区域,下面似有什么东西在微微抖动。
“果然……”周星泽耸耸肩。
一只素白的胳膊抓住最大的砖石将其推到一边,两边的碎屑朝四周散开,女人上半身的衣服几乎破碎,血液和灰尘混在一起交杂成肮脏的颜色,身上的巨大创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修复。
她抬起那双淡漠的眼睛,看台阶上的二人就像看着两个死人。
周星泽啧了一声,“麻烦了,我们对她这种变种人一无所知。”
高彻沉默着,一双漆黑的眼无声地看着女人被幽绿占据的瞳孔。
从今天第一次见到良湘开始,她的身份就一直在变化:易阳的助手、游隼退役队员、双生语翻译、他临时的战友以及……现在的敌人。
“为什么选择那边。”高彻的问话很平静。
良湘将手轻轻盖在右肩,现在那里本应该有个婴儿状的器官,但原本这里什么也没有。
“高彻,你相信更高的存在么?”
她虽然在问他,但眼神却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只是仰着,淡漠地望着某个地方。
“更高的存在,比人类本身,比生命本身更高的存在。”
“就目前而言,没有比人类存活本身更重要的存在。”高彻回答。
女人很淡地笑了,没有嘲讽没有轻蔑,就像是听见无知孩童的斓语——你不会去和一个孩子计较他的幼稚。
“人类进化的本身只是一个过程,是已经设定好的程序中必将经过的一个环节。”她说。
周星泽挑眉,“所以?”
“所以,我已经接触到更高的存在了,脱离目前狭隘到令人窒息的境地的,先知一样的生命体的存在。”
她伸出苍白的上肢,像是张开怀抱欢迎他们。
“要一起过来看看么?”
“很抱歉……”周星泽掏了掏耳朵,不太想听她神神叨叨地说下去,“我觉得现在过得挺好的,不是很想去你那边看什么最高的存在。”
“你是不是听了别人说的什么东西,才……”高彻委婉地措辞,毕竟女人现在的样子简直是个极端狂热的教徒,全心全意地相信某个描绘中的世界。
良湘放下手臂,她也不恼,仍旧自顾自说下去。
“很久很久以前,谎言和真实在河边洗澡。谎言先洗好,穿了真实的衣服离开,真实却不肯穿谎言的衣服。后来,在人们的眼里,只有穿着真实衣服的谎言,却很难接受赤裸裸的真实。” 死亡歌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