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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色空蒙雨亦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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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舌苔厚黄,眼睛浮肿,这是体内湿气郁结的原因,外加的腰膝酸软,若是我没说错,这几日未曾下雨,你的膝盖却还是隐隐作痛,一日走路走得多了,到晚上便疼的睡不着觉。

  方才让你扭腰,你神色痛苦,怕是连肾也不大好,若是再如此下去,你这不仅是积劳成疾,湿气过重可是会要人命的。况且方才我为你把脉,气虚脉搏紊乱,怕是几夜没睡好觉了吧。”

  “而且你定是多日不如厕。”

  邵空席又补充了一句,说完便又坐回了凳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周越面色由黄到白,由白到黑的全过程。

  “你,你……”周越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准吗?”邵空席开了扇,扇面用的是尚好的白布,布匹纤尘不染,光泽透亮,“大人可不要小看这些症状,若是不好好调理,怕是真要出大事。”

  “你……真是华佗的徒弟?”周越还有一些怀疑,但心里却已然信了七八分。

  “骗你作甚,若是真的假扮医圣的徒弟,面见陛下之时岂不是立刻便露馅了?”

  周越一想,也对,若真是华佗的弟子,皇上的顽疾怕是也能使得一二,实在不行,便让这小子去请华佗前来,“如此,你便收拾收拾与我进宫面圣吧。”

  “走吧,大人请。”

  “你……可否给我配些方子,我这身子骨……”周越略带犹豫又转身在邵空席耳边低语。

  “大人放心,这方子晚些时候便会给你。”

  “那便好。”

  “大人,听说宫中已经有了一个神医了,这会儿再送去一个,怕是……”风行跟在邵空席身边,略微一犹豫,开口道。

  “神医总是不嫌多,先带去见陛下吧。”

  竟然已经有了一个神医在宫内,邵空席倒是开始好奇,能被称为神医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师承又是何处呢。

  进了宫内,这才发下宫内的景象萧瑟得很,现任苍月皇帝本是苍月的摄政王,十五年前起兵谋反,直接将原皇帝拉下马,将一众皇子斩了个干净,外加那些个不听话的忠臣,几乎全部灭门。

  这摄政王也算是个狠栗的主儿。

  如今说是疾病缠身,可看这样式,倒像是并无大碍,约莫是什么不耐烦的小毛病,否则这朝堂之上怕是早就变了天了。

  “大人所为何事?皇上尚在歇息。”李公公拦住了周越想要禀告事情的嗓子。

  “今日有一神医前来揭榜,公公可否通报一声,让老臣引荐给陛下。”

  “大人有所不知,近几日皇上彻夜难眠,这不,刚睡着半个时辰,大人先候着会儿吧,让皇上多睡会儿。”

  “老臣在这等着。”

  周越与邵空席便站在外面静静等着,邵空席挑着眉看着紧闭的乾清宫,里面分明是有人在动作的声音,想来是这皇帝有意想要让他在外面站一站。

  等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乾清宫的门这才开了,“周大人,请吧。”

  周越看了一眼邵空席,见他面色如常,心里赞赏了一番,两人走了进去。

  “微臣参见陛下。”

  “周爱卿平身。”

  “皇上,我身后这位便是今日前来揭榜的神医,他是华佗亲传弟子。”

  “哦?华佗亲传弟子?”秦放带着兴趣的声音传来,邵空席低着头,只觉得一道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强烈的压迫力,以及几分警告的意味,让人生出几抹恐惧。

  然而邵空席却直直忽略了开去,淡定自如地站在那里,依旧是恭谦地低着头,让人挑不出毛病,到此刻,他都未曾抬头看过龙颜。

  “抬头,让朕看看。”

  邵空席依言照做,又不是选美,做什么要抬头呢?

  秦放明显有瞬间的愣怔,这张脸,生得太像了!

  “你姓甚名谁?”

  “回陛下,草民邵空席。”

  如此之后,周越便成了那个旁观者,他隐约觉得秦放是在透过这个白衣的少年看着谁,但是到底是谁呢?

  而邵空席与秦放之间流转着一种特殊的感觉,是深深的防备,但却又透露出几抹愧疚,亦或是带了一些决心。

  “邵、空、席。”秦放念出了这三个字,从他口中念出的名字,却是带着一些道不清说不明的意味,像是在审视,又像是曾经的故人,带着一些怀念与恨意。

  “给朕看诊。”

  “是。”邵空席还来不及想什么,便上前给秦放把脉,秦放面色如常,没有丝毫灰败之色,一点都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邵空席右手搭在脉搏上之时,乾清宫内的声音静谧得可以听闻呼吸声,他紧紧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这皇帝到底有了什么疑难杂症。

  然而……脉搏平稳,强健有力,并没有任何体虚的反应,也并未任何生病的症状,邵空席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依旧丰神俊逸的皇上,只不过寥寥一瞥,脑海中竟印出了模糊的景象。

  他们见过。

  这是肯定句。

  邵空席虽然对五岁以及之前的记忆已经不大深刻,但脑海中依稀有一些影子,拼命想想不起来,若是见到相同的景物或是人,脑海中的印象便会清晰起来。

  就如同他刚到苍月京城时,便觉得这里的景物十分熟悉,就像曾经来过似的,至此,他可以确定,他被师傅收养之前定在京城住过,且有一个当官的父亲,而父亲与这位原本的摄政王的关系要么好得不得了,要么就是仇敌。

  “怎么样?”秦放嘴角的笑意愈发冷然,华佗的弟子?如今有两个人都说自己是华佗的弟子,莫不是同门师兄弟,他倒是好奇,这位华佗弟子会诊断出什么来。

  “请陛下稍等片刻,稍安勿躁。”邵空席复又低下头,掩去探究的目光,终于还是静下心神细细感受。

  他能感受到每隔一段时间脉搏细微的变化。

  如此过去了半株香的时间,邵空席才睁眼,周越已然急了起来,这么久过去,若是再诊断不出个什么东西,怕是自己要挨罚喽,这究竟是什么华佗弟子,莫不是假冒来骗自己的。

  “为何在陛下体内……竟是有两个人的脉搏……”邵空席略微一犹豫,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秦放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这人与自己的故人确实长了七八分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那人更加温润一些,说话总是密不透风。

  “总的来说,这样的情况,只能从女子身上诊断得到。”

  “你难道是说……怀孕?男子怎么可能怀孕呢?”周越急急说道,就连小毛孩都知道,男子是不能生孩子的,怎么可能身体里会有两人的脉搏,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周越愈发后悔将他带来宫里面圣的这个决定,弄得不好,皇上发怒,这可就成了掉脑袋的大罪了。

  想完,他警告性的看了一眼白衣男子。

  邵空席回到周越身边,他说这话时,秦放并没有任何动怒或是惊讶的表情,这表示,太医院的御医的诊断与他的丝毫不差,甚至每个御医的答案都是如此。

  “大人,草民只是说了体内有两个人的脉搏,却没有说怀孕,男子根本不可能怀孕,这大人也是知道的。”

  “本官当然知道,但你这话所谓何意,皇上体内有两个人的心跳,不就是怀孕了吗?”

  邵空席饶是如此奈住脾气,此刻却也忍不了了,“若是大人能代替草民诊断,那大人,请吧。”这一副模样,显然是被气到了。

  “好了,那说说,这不是怀孕是什么?”秦放抿了口茶,倒是有意思,不是怀孕,跟太医院的御医显然是不同的结论。

  “不知陛下可否愿意给草民看一看身上……不寻常的地方?”

  “周越,你下去吧,今日的事情,你懂?”秦放冷冷地看着周越,若是敢说出去半个字,他倒是不介意将周越全家问斩。

  “微臣谨记,微臣告退。”周越按捺下心里的所有好奇,起身退了下去。

  待人走后,秦放将龙袍一松,微微隆起的腹部,立刻出现在了邵空席面前,这简直就是千年难得一见,邵空席伸手触碰了片刻,依稀能感受到腹部那东西的心跳。

  若是给寻常人看了,定当是会被民间百姓当成怀孕了的,男子怀孕,千古稽谈。

  “陛下从何时发现这个症状?”

  “两年前。”

  “自小无甚明显变化?”邵空席紧紧皱着眉。

  “幼年时至之后都不曾如此明显,朕便没在意。”

  “请陛下给草民一些时间,三日后必定给陛下一个明确的答复,也定让陛下恢复正常。”邵空席恭敬地说道,他记得他曾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类似的病例,那是他还嗤笑这类事情怎会发生。

  只是不曾想到,这刚出来历练,便碰到了相同的事情。

  不过这并不是怀孕,且这肚子,是有办法解决的,但具体办法,他那是觉得扯淡,便没有看下去,如今甚是后悔。

  “准,你可千万不要叫朕失望。” 穿越之神探王妃平冤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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