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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迷茫心声唐忎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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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郑重?这是自然啊。”

  “诶你没有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你们家女儿我可是内定了。”

  “内定?”

  “是啊,咱们结个娃娃亲吧!”

  她一语吓得我倒退三步!

  “水岚,你可真是想太多了!”

  她蹙起眉峰,“别啊,你看许少顷那张脸,我们的孩子长大之后肯定也不会丑到哪里去了。而且我也会好好教育的!你放心吧!到时候肯定‘门当户对’!”

  “打住!”我推她抓过来的手她偏还步步挪近,非要捉住我的手,我步步往后一壁与人说:“我不会计较身份和低位的问题,但是,你看啊,这首先,我们的女儿大,你们的儿子小,这,姐弟恋?我不赞成。第二,这娃娃亲可千万要不得,她们这么小,长大之后都是什么性格都有什么人生际遇,我们都不能提前预知,可不能用娃娃亲作为禁锢他们自由的绳索啊。再一个,我们是姐妹,下一代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不可结亲。”

  “姐弟恋?你女儿大我儿子一个月而已啊!”

  “大一天也是大啊姐姐!你去和水岩结亲吧!”

  “她?就她那性子……万一她女儿也是个心,”

  “你说什么呢!”

  “好了好了,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给吓得。没劲儿。”她躺去床上,没好气的看着我,“人家还在月子里,也不知道迁就一下。”

  “我总不能为了迁就你先骗你吧,然后日后兑现不了怎么办?”

  “所以我说你这个人总是活的太明白了吧,太认真了,偶尔放松一下,没什么的。”她像是叹了口气,“再说你如今是皇后娘娘了,对吧?不要把自己整得那么严肃,总要保持你原来有的样子才行。”

  我不耐烦听这些,把窗子给她关好,与她作别。

  “哎,说你两句就不耐烦了,你别忘了要去看看我的儿子啊!”

  “知道了!啰嗦!”

  其实我也知道,她是怕我这才开始没多久,对于皇后这个身份会不习惯,所以这才处处逗我呢,但是我又有什么不习惯的呢。

  看过许一言,他还在睡觉,就没怎么逗留。

  回到自己寝殿去了。

  小家伙醒了呢。

  我把她抱在臂弯里,同她说着话,纵使她听不懂,“女儿啊,天气慢慢的凉快起来了,不那么热了,你额头的几粒痱子也已经好了,妈妈很开心。”

  妈妈。

  原来我的骨子里,还是想念着二十一世纪的。

  低头看一眼我身上穿的衣服,繁复美艳的绣纹,却又这样的贴合,和习惯。

  “你知道不知道妈妈原来在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如果你生在那个年代,那么你就不是公主了不过你仍然是妈妈的小棉袄啊。”语气不由得有点低缓“在还没有你之前,你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有时候总是忍不住想,万一哪一天,我又突然回到二十一世纪呢,那你爹爹又该怎么办?所以我一直不太敢靠近水边,我总怕我会被一个浪涛又送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妈妈是这样的骑虎难下,明明想念的那个地方,可是却也不能毫无挂念的抛弃这里所有的一切。懿儿,你说,妈妈该怎么办?”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其实以前也没有这么多感慨,历经21世纪,现在对于我来说,我在这古代已经生活了两三年,二十一世纪的记忆已经慢慢的开始模糊了,都说日新月异,恐怕苹果手机都到苹果11了吧。”小孩子睁着眼睛看着我,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真是美呢。“这些话,我以前只敢放在心里面,如今终于有我的女儿可以听我倾诉啊,哪怕你听不懂。其实我以前怀疑过,你的爹爹到底对妈妈的爱到底有多深呢?为什么他会没有发现,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又忍不住回想,如果他知道了,他又会怎么办?我也是纠结。”

  “懿儿,如果我没有穿越过来,如果我没有借身还魂,那么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会直接没命了?我穿越过来了,她的魂魄是不是穿越到二十一世纪,这些问题似乎都没人可以完美的解答出来。”

  手背上一热,低头一看,却是自己的眼泪。

  无法控制住内心的伤感,又不想被人瞧见,拿着帕子使劲儿的擦着。

  “这么用力,脸上不会痛?”

  像是所有的喧闹声音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我的身体僵住。

  他怎么会在殿内?

  她从妆台那里走出来,我之前竟然没有察觉殿内有人……那么他又听到了多少?

  “手怎么这么凉?”他走过来把一支赤金雀步摇插在我的发髻上,又来握住我的手,“这就是你这几日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缘故?”

  他言中清淡,却像怕惊扰到我一样。

  我的眼泪突然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懿儿在这时候哭起来,唐忎立即把孩子抱过去,哄了一会儿没见好就送去给嬷嬷了,再进来,他的步子急促,一把将我揽进怀中。

  “你看,你哭,咱们的女儿虽然太小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也能受你的心情影响,在那里嚎啕大哭。水儿,好了,别哭了。”

  我抓住他的前襟,委屈的道:“你不问我,我为什么会说那些奇怪的话吗?”

  “水儿,我希望你可以平静下来,然后自己主动跟我说,我不希望我来问你会给你造成心理上的压力,你懂吗?”

  “唐忎,你真好。”我感谢他的体贴,“我没想到,你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听见我说的这些话,得知我的过去,唐忎,你知道吗?这几天晚上我突然就开始做那些,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来的世界的那个梦。你说,这预示着什么呢?会不会是上天要收起我这段旅程了?因为到期了!?”

  他一听我这话,就越发用力的把我揽在怀中,紧紧的箍住。

  “我好怕,我也不知道这大千世界的这些,这些灵异事件到底都因何而起,又会因而何止?唐忎,会不会是因为你太疼我,而我对你们这个世界,无所帮助,却要受此,受此等好的待遇,一朝母仪天下,上天觉得我这个人的福气实在是太好了,所以它要收走我所有的幸运呢?”

  “水儿,不要胡思乱想!”

  他看似这般风轻云淡的安抚我,但其实,他揽住我腰的手却颤抖的厉害。

  我也用力的抱住他,“这般真实,可是却像是我偷来的幸福,我再也没法心安理得的享受我所享受的一切尊荣了。”

  “水儿,可以给我讲讲,你口中所说的,二十一世纪吗?”良久,他轻轻的询问。

  我点头。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刚开始,语意凄凉。

  慢慢的,竟然越发起劲了,还很兴奋。

  他的眸中也渐渐多出一些兴味。

  我给他讲宽阔街道旁的霓虹彩灯,我给他讲应有尽有的大型商场,我给他讲飞机火车动车地铁。

  说了那么多的精彩,我却只向往江南的小桥流水人家,只爱慕古韵的亭台楼阁。只眷恋飘渺的江南烟雨,雨暮潇潇的情愫在我思绪里流淌,那些在我心中生根发芽的江南情怀,不断的演变着。

  一湖烟雨笙箫朝歌至,日暮青烟随风消。

  这样的眷恋和情怀。

  只不过物换星移,那些美好的记忆,已经在岁月的涤荡里变成一圈圈易碎的涟漪,那些静好的画面,已经在岁月的轮转中,变成一丝无法触摸的清风。那些诚挚的向往,已经在岁月的磨逝下,变得荡然无存。

  因为,我再也回不去了。

  那些向往,何尝不是对现代快节奏步伐的厌弃从而心生的目标?但是当时的厌弃,并不代表永不相见啊。

  说着,我又伤感起来,“其实,尤其在每次的生死边缘的时候,我总是禁不住想,到底是身在现代的我做了一个一直向往古代的梦,还是身在古代的我,梦见了一回不属于我们这个朝代的人应该有的二十一世纪的梦,然后又回到了古代?唐忎,我曾经无比的迷茫,这种感觉让我身似浮萍,身在大海无依无靠。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的来处呢?”

  “水儿,不管是现代的你,做了一个古代的梦,还是古代的你,做一个现代的梦,反正都是你,都是我的皇后,都是我的结发妻子,不准离开我,知道吗?”

  我在他的怀里点头,贪婪的吸取着属于着的他的味道:“就像水灵,一开始,因为我没有水灵的记忆,所以她的身份我也无从得知,再后来入住水府之后,所有事情都得从头来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后来有了另外一个水灵的出现,我才真正的感觉到,什么叫做,我是一个没有根的人。我不但没有回忆,竟然连我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都没有人告诉我,哪怕后来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这一段经历还是那么的清晰的,经常回荡在我的脑海当中。”

  他有一瞬间的呼吸急促,把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是他一脉沉缓的哀凉:“是我对不住你,前两年还总是与你置气,你的这些心思,我竟毫无所知。”

  先还没什么,听见后面四个字不觉笑话他,“真的一无所知?”

  他也笑,“曾经某一瞬间,怀疑过,只不过因为后来知道你失忆的事情,所以便理所当然的觉得,是因为这个啊。如今想来,倒,怀疑的种子还没有开始发芽,便被掐断了哈。”

  “噗,我就觉得你当时是怀疑过的,虽然我想不起来了,但是我记得,你好像某一次听到过我和别人的说话。”

  “原来当时你就知道了,果然心思敏锐。”

  “可不是,所以啊,你在我的面前不要有什么坏心思坏想法,小心我让你无所遁形。”

  “哪敢啊。”

  “别捏我鼻子,都被你捏扁了,丑死了”

  “还有,”他止住和我的嬉笑,看着我很认真的说:“以后有我和懿儿在身边,不准再想那个什么二十一世纪。”

  我也敛笑,沉思一瞬看着他,“我只能答应,尽量少想,你也知道,很多时候,总是情绪化的不由自主。”

  他微微蹙起眉头,“我会让你,不再想那些事情。”

  拭目以待吧唐忎。

  还没到蒙梦萌的满月酒宴,驸马府就传来了消息。

  唐诗诞下一女,母女均安。

  恰在七月十五这一日出生的。

  和唐忎,一天生日!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唐忎是在这日过生!

  事情还得重头说起。

  大清早的,太阳极好,也不太热的天气,估摸就二十三四度的样子。

  我想着,这刚出来的太阳也没什么杀伤力,就带着小懿儿去晒太阳补钙了。

  藤椅上,我把她抱着避着太阳和她说话。

  满了三十天的孩子真是看着长肉,小脸肉嘟嘟的白里透红的,纯纯的嫩,满满的胶原蛋白。

  “小懿儿,娘亲的小懿儿长得贼可爱捏!”

  好别扭!

  都说逗孩子是打胡说,我看见嬷嬷她们逗弄孩子的时候,在没有不敬的范围里,什么都有说。

  娴妃娘娘抱着孩子逗的时候,更是说着那些我从来就没有听见过的话。

  轮到我自己这里。我好生疏的样子。

  “母妃说你带个哑巴娃儿,果然没错。”

  某人的声音一传来,果然,下一刻孩子就被他抱了过去。

  “懿儿,父皇来了!给父皇笑一个!美美的笑一个!”

  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真以为咱们的女儿是天才儿童啊?我倒是也想她笑一个,可她,没这爱笑,没这会笑的天资啊。”

  “谁让你这么说咱们的女儿的?还是当着她的面,小心她长大了,不亲你。”唐忎轻哼。

  小傲娇。

  有了这个小棉袄,就不爱我了。

  “亲你就行了啊。”我拿着桌上的糕点吃,刚刚吃进嘴里,太甜了!扔给正好走过来的木兮手里,“这么难吃的东西也端上来!”

  唐忎轻瞥一眼我,竟然还背过身后。

  和他的女儿继续说话。

  无视我。

  !

  我真的很想问他,这是几个意思。

  “小懿儿,快快长,圆嘟嘟,真可爱,长大了,父皇带你玩,带你吃,带你乐。小懿儿,快快长,肉嘟嘟,真可爱,长大了,父皇带你爬山,上树,跳皮筋。”

  我没撑住笑了。

  别的也罢了,还跳皮筋呢。

  “笑什么!诗诗她们小的时候不也跳了皮筋。有什么稀罕不成。”

  话是说了,没转身,没转头。

  好像女儿是他一个人的一样。

  “搞笑,我笑我的,碍着你了?”

  唐忎就不再和我说话了。

  过一会儿他大声笑起来,恨的我用胳膊肘去推他,“别挤我,坐过去一点!”

  “水儿……木兮,木兮快来看,朕的公主笑了,你看,快来!”

  妈呀,我几乎就要起身去看,偏偏他还真的起去抱到正走过来的木兮看,木兮还看我一眼睛,下一刻,她也完全只顾着看小娃子了,“真的耶!皇上,您看,公主还在笑呢,声音虽然小,但是这嘴角的弧度……啊!”

  木兮一语未了,我就听到唐懿儿的笑声,一声,两声,虽然很短促!

  “懿儿!”我跑过去,唐忎却偏不要我看。

  “唐忎,你别太过分了!”

  “还在笑,真乖!”唐忎就亲了他的宝贝女儿。

  我的女儿,第一次笑,我却没有看到!

  “唐忎,你是不是太小气了!”

  唐忎这才回头朝我看过来,像是在探究着我的表情,猜度着我是否真的在生气?就在我以为他已经不再和我计较的时候,蕊儿的呼叫声由远及近,“皇上,娘娘,生了,生了!”

  “蕊儿,慢点说,别跑摔了。”木兮迎过去,恰扶住气喘吁吁的人。

  蕊儿不及行礼,缓了缓气就说:“驸马府派人来报喜,四公主已经生了,母女平安。”

  “啊?生了?”

  我从唐忎手中抢过孩子,对木兮说:“今晚不用给本宫留门了。本宫带着公主在驸马府里多住几夜,小懿儿,咱们陪着小表妹玩好不好?”

  我才走两步,手臂一紧,唐忎阴冷着声儿说:“你敢!”

  我把眉头一挑,“你看我敢不敢?”

  甩开他的手,我就走了。

  木兮和蕊儿两个愣住,赶忙忙的追了过来。

  “娘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马车上,木兮问我,我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跟着皇上一起欺负我吗?巴巴的又跟过来是打算做什么?”

  “娘娘,闺阁情趣,你还当真啊?”

  “你懂什么!”我瞪着蕊儿,“他今天很小气,而我,很生气!”

  木兮张嘴就要说:“那娘娘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知道啊。”意兴阑珊。

  “那你还一点准备也没有?”

  我蹙眉,“我怎么能未卜先知呢?懿儿今天,会在今天笑,唐诗会在今天生孩子,我这不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嘛。”

  木兮一愣,“不是啊娘娘,我不是说的这个。”

  “可我是说的这个。”把孩子递给嬷嬷,“她打哈欠呢,估计要睡了,喂着吃了让她睡吧。”我就把眼睛一闭,睡觉去。

  隐约听见木兮的叹气声,还夹杂着一句什么,看你怎么办……?看我,怎么办?

  她怕是个傻子。

  这后来哪一次斗嘴吵架,不是唐忎来哄我?男人哄女人,天经地义,哼!

  到了驸马府,已经来了好些人。

  薛老太太也来了!

  “祖母,没想到你们还快些。”裴氏正扶着老人家坐在正厅里。

  两个人都是开心的不得了。

  纵使水昭搬出水府另辟府邸,但是他终归是水府的人,孩子出生也是姓水。虽然是女儿,到底是水府的头孙儿。

  薛老太太一壁点头,一壁要起身,我赶忙几步过去叫老人家别劳动,“祖母快快坐着。”

  “见过娘娘。”

  我冲裴氏一笑,她的礼,我自然受得。

  “我就想看看孩子。”

  我已经从乳母的手里把孩子抱了过来,送到老人家的面前,让他看。“正睡着,也不大看得出来是像谁些。”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下巴这一块儿像皇上,眉眼像你,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有福之人呢。”

  “借祖母吉言呢。祖母这段日子里还好吗?眼看入秋了,您的腿脚还酸吗?”

  “不酸,你隔三差五的,送各种名贵的药材来。又是养血的,又是去虚的,我这身子骨,如今是越发的硬朗着了。”

  “这样就最好了,含饴弄孙岂不是最好的天伦之乐?”交谈一会儿,我给老人递了一杯茶,“我这就去看看诗诗,祖母静坐。”

  我一个人出得厅去,听见后面跟过来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笑,对着人说:“二娘如今,倒和以前有一些不同了。”

  裴氏走过来笑应道:“再怎么不懂事,刚刚皇后娘娘的眼神示意,臣妇还是知晓意思的啊。”

  “那二娘,知道我叫你过来是何意吗?”

  她点着头,问我:“娘娘想知道裴姑娘的近况?”

  我点头,“其实我也可以问别人但是我还是想从二娘这里知道。”

  裴氏像是很犯难,终究是长叹了一声,百无奈何的说:“说句不中听的话,娘娘别怪我不和你坦诚相待。再说句套近乎的话,娘娘若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还用想吗?可不直接就和盘托出?但终究你不是我的女儿,总是隔着一些的。”

  “二娘有话直说吧。”我也叹了口气,“二娘不用有什么顾忌,不会只一味的偏帮着裴姐姐的,就算不看你的面子,我还要看水昭水岚他们的面子呢。”

  裴氏这才微微一笑,“罢了。娘娘,雪姬的性子,你也知道一些。本来就不是一个跳脱的人,性子比较冷淡,然后因着从前的事,一直对着我就摆着个冷脸。我不怕说些难听的话,娘娘,要不是因为你的关系,别说她是我娘家的侄女儿了,我就压根不会管她!这么多年以来,我娘家那边也没人有个我,我也没有靠到他们,自从嫁给你爹爹,一切吃穿用度什么的,都是你爹爹给我操心,他们有谁给过我半分温暖呢?如今倒好,我一大把年纪还要受那小丫头的气,这是凭的什么呢?”

  我拧了眉头,“她很过分?”

  裴氏一脸生无可恋,“她今天砸了个碗,明天摔了个杯子,这些还都只是小事情。她没事的时候去院子里挖两颗花,拿回去放在盆子里面栽着,也不给它浇水,就那么任它自生自灭。这些也不说,家里来了客人,她还甩脸子给客人看,娘娘啊,你说我能拿她怎么办呢?这,大家都知道她是我的侄女,我要是对她不好吧,大家又都得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了,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啊老爷问起我来,我还不知道怎么说。”

  我没有说话,裴氏再叹一口气,“娘娘啊,可不,真把我给愁死了。”

  “没有别的隐情?”

  裴氏在我的凝视下,显然不想再打哑语,“最近我发觉,你大哥和她,越发的有的近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一起去看公主吧。”

  去的倒是不巧,唐诗在睡觉。

  小孩子也已经睡着了。

  被嬷嬷抱在襁褓里,睡得十分的安详,个头比懿儿出生那会儿看着还要大一些。

  裴氏想抱,恰好水昭进得房间,她就把手缩了回去,我看一眼她,水昭看一眼我,走过来把孩子从嬷嬷那里抱过来递给裴氏,“娘你要抱就抱,犹豫什么?”

  裴氏这才认真的看着孩子,“像你些,不太像公主。”

  “这么小,能看出来些什么?”

  “怎么不能?你不也是这么点大被我抱在怀里再一点点养大的?”裴氏说着不觉眼酸起来,“光阴如梭啊,这一不注意,二十几年就过去了。”

  水昭倒微微的一怔,“好了娘。”

  他把孩子抱过去递给嬷嬷,叫她在这里守一守唐诗,“太上皇和娘娘估摸着也快到了,有些事情还需要大人们一同商量。”

  裴氏点头。

  看水昭的样子,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就跟着他一道出去了,“有话就直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那我可真的就直说了?”

  我蹙一蹙眉,“再不说我可就走了。”脚步却没动。

  “你来之前,母亲就找我说过话了,我嫌她找我说话却不是时候,那会儿诗诗才刚生了孩子,但是现在想一想,母亲的哭诉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终究是我的娘,我不替她说话,难道替我那几乎就没有相处过的表妹说话不成?再说,我母亲说的话也不全然都是她自己编的,我打听过了,我那表妹的确有点过分,这件事情还得你处理一下,你要是不开口,谁敢把我那表妹怎么样?”

  我啧啧两声,“听着像是给二娘说话,又开口闭口我那表妹,我那表妹,你是人家哪门子的表哥啊?她领不领情呢?”

  “这领不领情,就要看咱们皇后娘娘的本事啦?是不是?”

  “你既告诉我这些,那就不妨再多说一点啊。”

  “那你想知道什么?”

  “你既然特地派人回去询问过,那么问题的症结点,我想你也已经弄清楚了吧,就是你那表妹为什么一直不待见你的母亲呢?我想,绝对不会是因为说,当年裴姐姐的父亲去世,你母亲没有回去的原因,绝对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也都知道什么呢,你不告诉我又该怎么去解决?”

  水昭拧起他那好看的眉毛,“如果我所查没错的话,表妹,在沦落风尘之前,来找过母亲的,但是母亲没有搭理她,所以她一直怀恨在心吧。”

  竟果然是这样。此事就有点难办了。

  “我知道你现在一听是有这个原因存在,所以你又开始觉得是我母亲的不对。水灵,不是我要替我自己的母亲说话,毕竟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时光也不可能倒流,总不能让表妹一直活在仇恨当中,再来对我母亲做什么吧?我也已经告诉过母亲,我们要好好的善待表妹,把亏欠她的都弥补回来。”

  我的笑容变得有一点凉薄,“世上最让人难过的两个字就是弥补,何况是裴姐姐这么高傲的人。”

  水昭闭眼又睁开,“水灵!”

  “此事,我无法两全,等我问过裴姐姐,估计才会有想法。”

  我径直离去。

  走了两步又朝背后看去,好在他站在那里,“什么事情?”

  “我要在你们府上住上几日,先谢谢了。”

  “你和皇上吵架了?”远远的,听着他问。

  我没有再回答。

  去看过懿儿,小家伙还在睡,嬷嬷照顾的很。

  我就去了厨房,挽起衣袖给唐诗,做乌鸡。

  加了几粒枸杞进去,再用蘑菇,又放了一根很嫩的玉米进去。

  闻着是这么很香。

  炖好了之后,我拿到房间去,唐狮已经醒过来了,看到是我,拿着托盘,她瞪了一眼旁边的婢女,“你们怎么这般躲懒呢?”

  我叫其他人都下去,“是我实在是太无聊了,不妨就拿你来试试手,看看我的厨艺有没有后退啊?这说起来,我们四个接连着生孩子,就你有这个殊荣呢,能亲手来吃我做的东西,这待会儿水岚她们要是知道了,又该说是我偏心。”

  唐诗好笑的朝门口望去一眼,与我小声说:“偏心就偏心了,难道还偏不得不成,我很心安理得的受了。”

  “噗,这话要如何说起?”

  “虽然水岚和水岩才是昭郎的亲妹妹,你这边要隔着一点,但是禁不住,你是嫁给了我的亲哥哥呀。这一份亲情,是她俩比不上的,再有不论亲疏,我本来就是喜欢你多一些,那你也要喜欢我多一些,所以你说这偏心?偏不偏的?”

  我看她朝着我挤眉弄眼的,我就好笑,“这要说起亲疏关系,那我问你,前儿你侄女满月宴的时候,水岚送的礼物最多,水岩送的最少,你这居中,不上不下的,你们三个都是怎么想的?你给说道说道?”

  唐诗抿了一口鸡汤,有点烫,便摇了摇头,却是带着笑,大有好好给我解释一番的样子,“这个好说啊,总之我这里我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我只不过是想着,哥哥是皇上,他能缺什么呢?这还有母妃和皇祖母他们,什么好东西到不了我这侄女儿那里呢?你们总是比我要富贵的,我送多送少,你们都不会跟我计较的呀,我就是这么想的。至于其他两个,你心里明明都已经有数了,又何必来问我呢?”

  我倒是没有想到唐诗会有这样一番解释。其实这也不过就是闲话而已,谁还真正的为这个事,特意的来兴师问罪不成?

  “反正这来来去去的,银子总是在我们的手里转啊。我们送给你们的,送给别人的,我们的银子也都是哥哥给昭郎发的俸禄,你们送给我们的,是亲哥哥也好,是亲妹妹也好,也都是得来的俸禄,左不过就是臣子为皇上做着事。皇上要凭着臣子的辅佐,来来去去,咱们几家,以后都是说不清楚的一本帐。”

  我真是被她说笑了。

  “被你这一说,真的有结党营私的嫌疑呀,不知道如果别人都这样子想,我们几家又要怎么样呢?”

  “爱怎样怎样。”却是水昭的声音,他拿过矮几上的碗,喂唐诗喝汤,“不瞒你们说,虽然你们看似是说着无聊话,但其实这些事情也是我们所顾虑的,所以我们几个是越发的不敢再犯一丁点的错了,就怕某一天被人抓着把柄,就说是和皇上有姻亲的关系,就越发的不知收敛了。”

  “好没意思的话,难道和皇上没有姻亲的关系,你们就可以不知收敛吗?”我蹙眉笑说。

  水昭道:“那自然是可以的呀,我们都是数一数二的朝廷重臣,有的时候既然是可以任性的,这叫资本,资格。”

  我不以为意的耸肩,水昭瞥来一眼,蹙眉道:“你的披风呢?”

  我往身上一看,才发觉原来刚刚忘记穿披风了。“刚刚在厨房的时候,炖汤的时候有一点热,脱掉了忘记拿来。”

  “木兮。”水昭长声唤道:“去把你们娘娘的披风取过来。”又对我说:“既是在我们府上,少不得请皇后娘娘要珍重自身,不要有个什么头疼脑热,让做臣下的,对皇上那头不好交代。”

  “知道了。诗诗,你好好休息。”我瞪一眼他就走人了。

  出去碰到水靖,和他也聊了一会儿。

  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他看似淡淡,却实则很有深意的一句,一直在我的脑海里面回荡着。

  “居安思危。”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在这么短的日子里面,就要去思考这么多乱七八糟,非常复杂的东西。

  大约他们都是清醒的,只有我还活在童话的故事当中吧。如果说故事到此,可以拉线,写成个剧终两个字,也许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但是偏偏我们的生活还在继续,似乎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要提醒我呢?难道朝中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我带着这样的疑问,一整个下午就没有怎么说话。

  晚上吃饭,赫然都是熟悉的人。

  水岚还在月子里,是许少顷来的。水岩倒是出了月子,偏偏这两日她染了风寒,蒙展跃也没和我们久聚。

  两个人相约着一同回府去了。

  看着蒙展跃急匆匆回去的背影,我不由得想起那日蒙梦萌满月宴上的事情。

  也不知是因为,生蒙梦萌的时候实在太惊险,还是如何?反正水岩产后就有点抑郁,然后又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在满月宴的那一天,她和蒙展跃两个,就生气了。当时蒙展跃请求她不要发脾气,说,今天的日子不一样,水岩就越发的火大了。

  “有什么不一样?我们成亲的时候,你的爹爹没有回来,你说的是,那边需要人守着,好,我理解。我生孩子,差点死过去了。除了我娘家的人过来照看我,你们家有谁呢?有谁真正的关心我呢?如今我们的女儿满月宴,你的爹爹又不赶回来,怎么,是嫌弃是个女娃吗?是不是如果是个儿子,就马不停蹄的回来了?” 请妻入瓮:桃花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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