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争锋相对腿上的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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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灵灵清冷一笑,盯着我和水晫,“我压根就没有想和你争什么,你没有想和你抢什么,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而已。可是你的心思我现在琢磨不透了,姑娘,能不能给个提示?”
我微微一凛,“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用不着在我的家人的面前挑拨离间,我同他们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这一点,我相信在你住的这半年里,也是有所体会的吧,己所不愿,勿施于人的道理,不必我跟你讲你就明白吧,你何必又面上一套,背后一套?”
我有点不高兴了,“我何时何曾在谁的面前挑拨离间了呢?是你亲耳听见的吗?还是只是你的臆测。”
大灵灵眉眼一眯,一丝冷笑,“水岚没有同你讲,她都在我的面前说了什么?”
“没……”
“说了。”水晫的声音小,被我的两个字盖过了音量,我面不改色看着大灵灵,忽而一笑,“就是不知道同你的版本是不是一样的。”
她冷笑加深弧度。“你可以说,也可以选择不说。”
“你可以信,也可以选择不信,但是你偏偏就信了,那么我告诉你,你已经输了第一步。”
“你以为就你最聪明吗!我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大灵灵突然发怒,一巴掌拍在案几上。
“灵灵。”水晫微微蹙眉,不赞同她的态度。
“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还是血溶于水的亲兄妹呢?怎么?在这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的面前,你把你所有的关爱都给了她了吗?是因为你对我的疼爱太多,所以能够大度到对一个陌生人也维护如此吗?还是说,你本就凉薄,所以一旦出现了另外一个女子,你的心变得就太快。哥哥,你别告诉我,你对她,存着异样的心思。就算她是与我们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她跟我长得这样像,哥哥,你下得去手吗?你不觉得这很污秽吗?”
我从来没有发现,一个人的心态可以变得如此这样疯狂,我今天算是知道了。当有些看似毫无杀伤力的话淡淡的从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无疑于像是利剑穿心,让人痛不欲生。
难堪,愤怒。
“灵灵,你太放肆了!”水晫脸色又红又青,站起身子来回走了几步,猛地冷哼一声走人了。
蕊儿看一眼,赶紧追了出去,绿枝眸中尽是惊疑不定,瞅瞅我,瞅瞅大灵灵。
我突然有些厌倦这些了……
其实在从前,我也是个有脾气的。
只不过曾几何时,棱角分明已被磨平。
“如果是因为那次我上雍王府,对你说的话太过尖锐了,那么我在此向你说声抱歉。但若仅仅是因为如此,你就对我,甚至是你的家人,这样子言语侮辱,我想,该道歉的应该是你。你怎么样我都无所谓,毕竟有一个人,你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同你一样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身材,甚至于其他全部都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曾经顶替过你的位置,我想你心中有不平,这是很正常的。相比你之前的毫不在乎的态度,你此刻的态度正常多了,可是又未免太过了些。水灵,没有人能够一帆风顺,所有的磨难都是对我们的历练,但是没有人能够左右我们的心,我们始终得保证自己,初心不变。”
大灵灵慢悠悠端起一杯茶,讽刺的看着我,喝完一杯茶,以一种主人的姿态,淡然道:“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这么和我说话的,已经死了。道理?你给我讲道理?你算什么?”
我缓缓起身,清清淡淡的看她一眼,“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有说,和水岚两个发生了什么冲突。”
我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她大笑三声,“冲突?她跟你讲我们发生了冲突?”
我转身走人。
“姑娘。”碰到迎面而来的蕊儿。
我心中想了一想,笑了一下,“没事,反正不都是你家姑娘嘛,我会记着你的好,但是,不要轻易提起我,明白吗?”
她咬咬唇瓣点头,我就走了。
唐忎打算回王府,我也有这个意思,水靖以天头已晚为由留我们在这里歇夜,唐忎转头看我,我笑着对水靖说:“正是天头已晚,不好打扰,这就走了。”
说来一切都是讽刺,我也不想多说了。
唐忎送我到甜心阁,我看他步子放得又缓又慢,也不同他多说,直接加快脚步进屋里去了。
反手锁门,一气呵成。
他在门外站了良久,终是一字未言离去。
一夜无梦。
次日回水府。
规整心情,打扮也算齐整,回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已经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拜年,和现代也差不多,只不过多几个行礼。
本和唐忎商议过,不吃饭就走的,大灵灵却来了。
“当着全家人面,我正式宣布一件事情,也许今天这么个日子看起来不适合说这些事情,不过,我不想因为我的逃避而蒙蔽了家人。”我感觉我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果然,“人,可以长得一样,记忆骗不了人,不过既然她失忆了,我也不占她的这个便宜。咱们不说记忆,人可以长得一样身上胎记那些,是骗不了人的吧。”
我心里疙瘩一声。
因为她的有恃无恐。
气色变好的水岚脸上划过一丝轻蔑的笑,我之所以正好看到,是因为水岩的眼神有点闪躲,我不禁多看两眼,而水岚坐在水岩的旁边。
“你想怎么验?”
大灵灵起身,走到薛老太太的面前,可能是因为过年热闹的气氛,薛老太太的气色也较往日精神很多,此时微微含笑看着大灵灵,“灵儿说。”
“是,祖母,您还记得我手臂上的痣么?”大灵灵问。
薛老太太微微想了一会儿,“记得。”
“对,是在左臂上。”大灵灵的说法,薛老太太没有发言。
我微微疑惑的道:“不是在右臂手肘上吗?”
水晫猛地抬头看我,水岚她们也看过来。
薛老太太笑看着我,“我也记得是右臂。”
大灵灵转过身来,“是右臂,我一时说差了。”
我没有做声。
身上肉眼能看到的其他部位的痣,她有的,我也有。
到了身上的,大灵灵请水岚和水岩,往内室而去。
我这才想起来,曾经我为皇帝煮粥被唐谈撞翻那次……
我的右腿上原本有一颗红色的痣。
但是那次烫伤之后,痣就没有了。
若是大灵灵身上有,那么必然她才是真的水灵吧。
那么,我才是假的……吗?
我腿上的痣为什么会没有了?
这,一直也是我想不通的。
水岚看我踌躇,却微微一笑,伸手来掀我的裙子,“都到这份上了,怕什么?”
我却笑不出来。
她微微一顿,抬头看着我,“你总不是……我们对你不好,你却不会是对我们有什么深的感情吧?怕结果揭晓之后,发现你不是我们家的姑娘,然后所有人都离弃你,所以你伤心,所以你现在害怕?”
我淡淡开口,“我可以说你这次说对了吗?”
她缓缓摇头,“先看了再说。”
她的目光微微一凝。
我知道,伤疤有点难看,我也知道,大灵灵说的右腿上有颗红痣的事,就算水岚有意相瞒,待会儿还有水岩过来查看。
红痣明明没有。
水岚姐妹本也不合,怎么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一致意见?
“别为难,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水岚已经替我弄好裙子,顿了一会儿才说:“也许,你也在等着结果,是吗?”
我点头,以为会有的重担,在这一刻反而像是释然了。
也许有些事情,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我以为可以查出些什么,到底是不能。
所以在她要转身之际问她:“我想我马上就要离开你们所有人了,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前天你和王妃到底发生了什么?”
水岚本已背对着我,这会儿微微侧头看过来,“你真的这么想知道?”
我没有做声,这些人永远是不肯明说。越过她出去,其实我也想明白了,这些事情永远再和我无关了。
相比我的心之悠悠,大灵灵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想,是终于要揭穿我不是真的水灵了吧,所以某种期盼中的喜悦反而变得并不那么明显了吧。
是期盼和真实的落差。
我看一眼大灵灵,准备走到水岩那头去,她却拉了我一把,“出去吧。”
我也就出去了。
与其说所有人都拭目以待着,不如说,他们只是被动的看着我们。
但是奇怪。我并不觉得这是他们对大灵灵的薄情,我反而觉得,这是对她的厚爱。
想想,他们能对长得一样的我这样友好,还不是源于对水灵的感情?
只不过大灵灵此刻的想法却未必是这样。
反而是越想越岔吧。
她一直垂着目光,唇边是淡淡的讽刺,“没有。你呢。”
我一时没有听清楚意思,她又说:“本来是有的,突然发现没有了。”
我惊诧不已,“我大腿上原本也有红痣,却没有了。”
她猛地抬头看着我,我也灼灼的看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说话的是裴氏。
我转而看着其他人,其他人同样不解的看着我们。
更多的是看着大灵灵。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她眼中不解,失落,震惊,恍然。
种种颜色变了几变。
谁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似乎,验证真假的进程也遇到了阻碍。
“既然如此,先传饭吧。”水靖沉吟着道。
众人各自起身,或去更衣,或去做什么。
后来午饭,吃得相当的安静。
不知道大灵灵在想什么。
按照道理说,如果说我腿上的红痣是因为上次受伤所以消失了,那么大灵灵呢。
在我原本以为我要被证明我不是水灵的时候,原本腿上有红痣的她,竟然也没有。
为什么?
我想,这个问题她比我还想知道。
“三……三姐们,你们,到底谁是三姐啊。”水岩吃了两口饭就没再吃了,疑惑不定的看着我和大灵灵。
大灵灵微一抬头,带笑的看着水岩,“五妹也开始关心起这个问题了?”
水岩微微转眸,去看薛氏,薛老太太正在钗儿的服饰下喝汤,此时微转头开看着我们几个。
吞下汤,她示意够了,钗儿方罢手,她说:“我们家的女孩儿们,原同别人家的不一样,从前的三个,我越看越喜欢,如今是四个,有两个还长得一模一样,这是天大的缘分。查什么真假?别想这么多,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岂不是好?谁也别挑衅谁,别都打量着我老了就糊涂了,其实都是你们谁在背后作怪,我一猜就知道。”
水岚微微一凛,不太和那种警告的眼神对视。
我好奇的看着她们祖孙之间的一些眼神互动。
难道真的是水岚在作妖?
“你们两个怎么看?”
这显然是问大灵灵和我了。
我思绪空空,一言难尽心中滋味。
“这怎么可能?”大灵灵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水家三千金,说到底也只有一位,现在还涉及到王妃的身份。别说我不同意,就算我同意,宫里的皇上娘娘也不会同意。”
薛老太太微微垂了一回目,叹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大灵灵转头看着我,“为什么你的痣会没有了?是一直没有,还是你说谎,其实真的没有你却说有?”
我摇头,“所以你呢?是一开始就没有,还是你谎称有,现在又拿不出证据?”
“所以你觉得我是蠢成了怎样?在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痣突然哪里去了的时候,主动说出这句话这个身体特征,让大家来质疑我?”
我无奈一笑,“我没有这么想过。我也很奇怪,我也在想,为什么你身上的痣会没有了,和我一样,这样莫名其妙。”
“你什么意思?”她蹙眉问。
“字面意思,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那又如何?这能说明什么?说明我们非敌是友!?”她的唇边带着冷笑。 请妻入瓮:桃花依旧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