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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哈的一声笑，“像我这种洁身自爱，从来不乱花钱的人是不需要找别人借钱的！”

　　正在吃包子的人动作明显一顿，“洁身自爱，不是这么做的。”

　　正在拿鸡蛋的我，也是一顿，“你听得懂就行了，问这么清楚干嘛。”

　　“你的头发都乱了。”他说着很自然的帮我把我额前的碎发别到我的耳朵后面去，我剥鸡蛋的手顿住，想也没想的拍了他一下。

　　他失笑，“你想什么呢？我把你当妹妹，你别这么不好意思。”

　　我窘迫非常。

　　这人，这人也太淡定了。

　　“疼不疼？”我看他的手都被我敲红了。

　　“不疼，快吃，吃了我们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说到这个我就来劲了。

　　以前看狄仁杰系列的时候就在想，要是我是剧中人，我会怎样破案呢？还有那句“元芳，你怎么看。”真真的是印象深刻。

　　一来劲，吃饭的速度就加快了，速度加快，就是吃相没有把握好，以至于在外人看来肯定是狼吞虎咽的，所以，越彬看了好几眼。

　　“别看了，和你的细嚼慢咽相比，我这叫做大快朵颐，吃嘛嘛香。像你这样的贵公子肯定从小家教比较严，所以你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吃饭的轻松吧？真是可惜，可怜。”

　　“噗。”还别说，他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牙齿是真的白。

　　古代人用青盐漱口，竟然还能洗得这样白，也是没谁了。

　　去了茅厕外的竹林那里，原来直径也只有一米多的样子，十来棵三月竹。

　　三月竹不是很大棵，却高大。

　　外面竹子上系着一圈绳子，因为这是素兰最后死的地方，应该是不准人乱动的。

　　我和越彬便只能在外围检查着。

　　看不出来什么挣扎的痕迹，只有一些土明显是被拖着弄过，应该是他们昨天弄出素兰的尸体时弄的。

　　我们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我伸手撑住竹子叹了一口气，“是自杀的话，不会剥光自己的衣服。是他杀的话，不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啊，可是，这又看不出来什么。”

　　这和电视剧里演的还是有出入。

　　电视剧里，一般死者在最后断气之前都会无意（当然是导演安排的）、在挣扎的时候抓住别人的衣服上的一粒配饰珠子或者什么东西，反正后来破案的人就会在无意中发现死者掌中紧握的东西，并且那个人通常不会对人说，只会自己在暗中调查。

　　但是当我亲身经历这种杀人案件，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上次季子死时，好歹在她的指甲缝里发现一点人的皮肉。

　　这次.....

　　“你看这是什么？”我恰恰在哀叹之时觉得手下摸着的竹子有些硌手，我低头去看，总觉得有点奇怪，这才叫来越彬。

　　“划痕，这没什么吧，其他竹子上多多少少也有一些。”

　　我却不这么认为。

　　“不是，你看，其他竹子上或多或少也有一些划痕，却没有这么奇怪。这棵上面就好像是，是被什么敲的，打的......你说有谁会好好的来打这棵竹子？”

　　越彬瞧了瞧也点头，“的确。像是被根小棍子敲打的，不过，这能说明什么呢？兴许就是哪个无聊的过路人没事弄出来的，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的吧。”

　　他这话也太能打击人了。

　　好吧，其实我也觉得这并不是什么线索，压根没有用的发现。

　　“那我们今天还待在这里吗？”

　　“怎么，有人来找你了？”

　　我摇头，杜月娘他们应该也知道天仙楼死人的事情了，所以应该早就派了人来确定我的安全，之所以没有现身，是不想被无端卷进来吧。

　　毕竟襄阳城里两个比较有声名的妓院其实是竞争对手，天仙楼里死了人，不被怀疑是盈香阁已经够好了，要是这时候出现盈香阁的人，怕是真的就再也说不清了。

　　也幸亏我在盈香阁都是蒙面的，这才没被人认出来！

　　看我松一口气的模样，越彬微微一笑，一壁指着路让我走，一壁说：“中午肯定是在这里吃饭，吃完再说吧，昨天这里人这么多，所以也许就注定这是个无头公案吧，谁知道呢。”

　　我也如此这般的想。

　　一上午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我和越彬正在吃饭的时候发现楼中又是一阵大的骚动，隐约听一道哭声说死人了，接二连三又响起一些议论之声，这些声音让本就没什么人的天仙楼瞬间陷入一种人人自危的恐怖气氛当中。

　　我和越彬对视一眼，丢下碗筷起身。

　　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其实当听说又死人了到现在我站在树下亲眼所见，我已经很平静的接受了又有人被杀害的这个事实，只不过，这地方......她死在我早晨才刚刚摘过花的花树上。

　　这就让我有点胆颤心惊了。

　　一个粉衣女子吊死在紫玉兰花树上。

　　她身上的衣服破烂，发型也乱了，可看着又不像是同人打斗所致。

　　没一会儿功夫，官差再一次来到天仙楼，仵作也跟着来了。

　　不同于昨天大家的七嘴八舌，今天，楼中姑娘多是两两相携着站着，人人脸上的表情哀伤又无奈，甚至有些麻木。

　　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往越彬那里走过去，“你说，杀人的人，到底都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们的心是冷的？”

　　越彬不知道在想什么，被我一问，抬头看着我，顿了顿才说：“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凶手自己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人心本善，一定事出有因。”

　　我点头，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等待验尸结果的过程有点漫长。

　　官差来了之后，同昨天一样，留住了楼中所有人。

　　其实除了天仙楼的人，另外只有几个香客而已。

　　今天的人，比昨天少很多。

　　很显然，官差这次并不打算对众人说出验尸结果。

　　“你等我，我去去就来。”越彬如是说。

　　我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也没多久，他就回了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同我说：“死者名为问芸，是楼里的洒扫婢子。我们看到了她的衣服的破烂，是被人，死后鞭打至此，仵作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如果一个人在死前被毒打，那么她脸上的表情和身上肢体的反应都不会是这么的平静。还有她的头发，应该不是被故意弄乱的。只不过仵作也没有想到是为什么，并且死因也还没有找到，同昨天死的那个一样。”

　　我听来胆颤心惊。

　　死后还被人鞭尸。

　　那人是有多恨这个问芸。

　　“那么会不会，凶手不是一个人？或者说这个问芸有没有同人，有什么仇怨呢。”

　　越彬摇头道：“官差也已经问过了，得出的结果是这个问芸，是一个话不太多，做事勤勤恳恳的，很本分的一个人，平日待楼里的不管是同为婢子的姐妹，还是楼里正经的姑娘，她都是礼貌有加，未言先笑的。还有昨天那位姑娘，也没同人有什么不快，这两位死因又都找不到，所以案子查起来有点困难。”

　　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又一下子没有抓住。

　　直到我一转眼看到那个官差拿着一样东西低头思索的模样时，我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那件东西上面。

　　我问越彬，“你看看那个钗，是什么样式的？”

　　越彬随着我指的方向去看，“是木兰花，你不认得？”

　　我微微沉吟，笑问：“问题的关键可不是我认得不认得啊。”

　　他看我看着他，不觉问：“那关键是什么？”

　　“素兰，木兰花钗，你想想，都有‘兰’，这算不算共通点？”

　　越彬恍然大悟，“你这一说，还真是！”

　　我笑着突然笑不出来，我的目光陡然一转，往楼中看过去。

　　“怎么了？”越彬低沉的问，紧张的看着我。

　　“我发现，这个结论是真的。”

　　“真的就真的，你......”

　　“我头上的紫玉兰还在吗？”

　　“在，都焉了是要我帮你取下来？”

　　我手心微颤，看着他，“就是没焉，你也要立刻帮我取下来。”

　　我就把今早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

　　他揉着手心的紫玉兰花，问我：“你的意思是，你摘了一朵花戴在头上，在池塘边看鱼的时候，差点被人从后面推你入水？”

　　“对，当时我看到一只蝴蝶，所以我去追蝴蝶了，现在要不是我那一下转身，后面的人就要得逞了。我当时没有多想，现在想一遍，发现便是在我转身扑蝶的时候她因为及时收势所以一个身形不稳，把她自己给跌了一跤。等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她正好从地上爬起来再提裙跑路。”

　　“如此说来，是蝴蝶救了你？”

　　我和越彬两两对视，都在消化这个结论中的结论。

　　“要不要告诉官差？”越彬问。

　　告诉吧？毕竟是线索。我点头，二人起身。

　　“你说，昨天那位姑娘叫什么？”我们刚刚起身就听见官差问老鸨。

　　“素兰。”老鸨如实作答。

　　“那我想我知道这两名死者的共通点了。”

　　我和越彬相视一笑，深觉此人不愧是当官的——官差。

　　果然聪明。

　　饶是得出这个结论，官差们还是束手无策。

　　我碰越彬胳膊，他明白我意思，便带我追上去。

　　“请留步。”看样子，带头的官差是去紫玉兰花树下找线索，我客气的问：“请问该怎么称呼。”

　　“鄙姓钟。”

　　别看是会武的人，说起话来还带着古言文字。

　　我微微一笑，“冒昧的问一下，钟大人既然发现了，不知道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他微微疑惑的道：“我发现什么了？”

　　我看向越彬，越彬一拱手，说：“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也发现了，是‘兰’对吗？”

　　钟大人非常意外似的，“没想到，两位竟然也有此洞察之力。”

　　越彬看我一眼，我笑着摇头。可不是我厉害，是那些古装剧厉害而已。

　　“钟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查？需要不需要帮忙？”

　　“需要你们做什么呢，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踌躇着没有说话。

　　三人边走边看着早春的景色。

　　钟大人说：“京里一向比较安定，我们也很久没有办过案子了。这突然，在青楼一死就是两个人，至今还没有任何线索，还不知道今天下午，晚上，明天，以后还会如何。也许在有些人看来，青楼死人，不必十分上心，可是，我又怎么可能不上心呢。尤其青楼女子，大多身不由己，才是这世上最命苦的人。”

　　我听来心中也是恻然。

　　“倒是没想到，钟大人有如此善心软肠，相信上天怜悯众生，会给大人一些提示，以求得破获此案，大人不必心急心忧，心态最重重。”

　　钟大人点头一笑，“我知道，我也只是，偶尔发一下感叹罢了。”

　　我看他们都满腹愁思，到底还是说：“我，”我身形微微一侧，刻意压低声音，“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越彬和钟大人对视一眼，一齐用眼光询问于我我伸出手，在我手上写出四个字。

　　“不行！”越彬一怔以后脱口而出。

　　我立即以指抵唇叫他别做声，小心隔墙有耳。

　　钟大人明显知道我的顾忌，也颇觉有理，便带我们去了一个安全场所。

　　其实也就是天仙楼的其中一间房，门外都要官差把手，生人不可近，我们的谈话再也不会被人听去了。

　　“姑娘请说。”

　　我虽然还穿着男装，但是我的发式是女生的，声音和脸也都是女人无疑，此刻我指着我的衣服说：“按照目前来说，还不知道凶手到底是男是女，但是他所杀的两位却都是女子，都是很漂亮的女子。所以咱们唯有引蛇出洞，方可将他围捕擒拿，绳之以法。那么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大胆的女子，按照我们所猜想的，设一个圈套，引那个凶手出动。”

　　“那怎么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的安全谁能保证呢？”

　　我笑着指他和钟大人，“我面前有两位，身手矫健的，大美男，我还怕我的安全得不到保证吗？” 请妻入瓮：桃花依旧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