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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窦氏冥诞我没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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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灵倒不是像她们以为的那种伤心。

  只不过难免想到前尘往事。

  也不知道真正的水灵此时在哪里?是已经死了还是?……反穿越去了现代?

  窦夫人在天上已经知道她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了吧。

  所以蕊儿和绿枝扶她去祠堂给窦氏行大礼时,那牌位突然倒了。

  今日的确风大,但是祠堂里没风,那牌位突然就倒了。

  一股不安,久久徘徊于心底。

  好容易等了大半日,去墓地的人终于都回来了,倒没听说发生过什么事。

  到晚间,家里有两桌客人,水靖喝得烂醉,据说很出洋相。

  一家人的心情好像都不太好。

  包括薛老太太。

  说起她老人家,五个孙子中,她最疼的就是水灵,得知水灵大腿受伤这些事情时,虽然心疼她,倒也没有多的情绪外露,嘱咐她好好休养也没有别的话了。

  水靖喝醉,她竟然老泪纵横。

  来的紫薇苑。

  水灵起身也不行,不起也不是,薛氏便坐到了她的床沿。

  “灵儿,我知道你恨你父亲,可是……祖母不希望你恨他啊!”老人家的伤心,她不是不能理解,可是那些话,她是真的觉得奇怪。

  她为什么要恨水靖?

  或者说,原来的水灵,为什么要恨水靖呢?

  看来又是说来话长。

  薛氏却并未准备说。

  盯着她看,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人。

  枯坐良久,她才回去。

  “……”水灵拉着绿枝,如此这般欲言又止。

  她惦记着第二日问问水岩的,却也终究没有问上。

  六月的最后几天,四处都在忙碌着同一件事情。

  迎接长宁公主和驸马爷。

  水灵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十分意外。

  先前没有听到一点风声不是吗?

  他们离开凉州时,长公主还一副“永远不踏入襄阳一步”似的决绝表情……

  大腿这两日很疼,因为痒,她忍不住挠了两下,但是她知道,这是里面开始在长新肉,挠了更麻烦。

  但是是真痒。

  锦斛派人送来了止痒的药粉。

  其实这锦斛是文科状元,但是会医术,与御医院御医技术相当。

  不过他人没有来却知道她的痒疼,可见是个很自细心的人。

  听蕊儿说,长公主一家辰时到的襄阳,此刻已经在宫内,大约拜见太后去了。

  宫内特意预备了宴会,为长公主接风洗尘。薛老太太和水靖也被传去赴宴。

  水灵惦记一事,一问蕊儿,果然听得她说:“安宁公主和驸马爷也进宫了,许公子也去了。”

  水灵没再做声。

  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当然,也许是好事。

  六月最后几天,过得分外悠闲,在这份悠闲里又品出了几丝孤单之感。

  七月初,又是晴天。(七月开始改用第一人称!)

  下了几天雨之后的阳光也变得不那么炙热了,清风徐徐多出一抹柔和。

  腿上的伤其实已经不那么明显的疼痛了,只是可能因为闲了几天,竟然闲习惯了,好像连出门的欲望都没有了。

  书也看厌了,又禁不住绿枝一遍遍的在我耳边说,便也和她出门,往花园而去。

  这也是第一次见到那大哥说给我做的不一样的秋千。看的第一眼是感觉有点像现代的那种吊床之类的东西吧,是用粗麻绳子编的。

  “绿枝,这别也是蕊儿和大哥说的吧?”之前倒是和蕊儿讲过,吊床坐着很舒服,怕她听不懂,就说是秋千。听着海风,对着蓝天,听着古典音乐,那是一种天然的享受。倒是实在没有想蕊儿竟然这么会形容,他大哥也这么会做。

  “姑娘还真说对了,她那天把大公子请到一边说的时候我还听见了一点呢,不过当时跟她不熟,我也没好意思多问。”绿枝扶我坐上去,在我背后推着。

  之所以还是要用推的,因为后面是绳子编的,但是坐着的位置,水晫还是放了一块木板子,且形体结构还是和秋千差不多。

  倒是另外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这盗版,果然如此不同。

  “你也来府里住了好多天了,我都没有问你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我没问还好,一问,我见绿枝就低下了头,我特意看着她问,所以看到她前后表情的变化,心下一急,险些从秋千上翻下去。

  好在她伸手一扶,我才没出洋相。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一边惊叹她的眼疾手快一边扯过她问

  “没有,都好姑娘。就是太好了,才会有一种错觉……似乎从出生那一刻起,心里就没有这样安定过,水府是个遮风挡雨的好地方,就像世外桃源。”绿枝眼中溢出一抹亮丽的光彩,“这还要谢谢三姑娘和大公子,绿枝无以为报。”

  我不由得就笑。

  看来这个朝代之前出过陶翁。

  “我们都是天地之子,何人都有资格享受大自然带给我们的一切,人与人之间都该是平等的。我虽然是水府三姑娘,但是我在你面前,我就是我,是水灵,我们都一样,都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不分彼此好吗?”

  其实这样的话很平常。

  但是也许是这个朝代的人都没有这种意识,所以绿枝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怔愣,就那样盯着我,扑闪着两只大眼睛,我反而笑了。

  “你这小表情就和平时糊里糊涂的蕊儿的样子就有点像了。”

  绿枝噗的笑着,看了我身后一眼,突然问:“说起来,这次姑娘受伤全是因为五殿下的莽撞,姑娘心里对他恨着吗?”

  皮肉之痛,怎么忘记!我指着绿枝笑摇头,“你这脸上的笑容,分明是不怀好意,我拒绝回答。”

  绿枝伸出手来,还未见她要做什么,从斜刺里走出来两个人,来者的声音已经传过来,“水三姑娘可大安了?”

  柔和似弥漫在秋日早晨的轻薄雾气,丝丝缕缕缓缓流动在空中,那般轻盈。

  是唐诗!我一壁吩咐绿枝去端水果这里来,一壁笑招手。

  “这可有好多日不见了,你现在没有上树去摘核桃吧?”

  那日回去后娴妃娘娘单独把唐诗叫到殿里说了她一顿,后来听唐忎说,口气还蛮重。不过当时唐忎是为了取笑我,他说:“你要是再不规矩一点啊,将来我母妃也会说到你的头上哦,未来的丑儿媳妇。”当时我把眉毛一扬,回敬道:“我丑啊,那也是为了配你呀!”哪晓得他听完先一愣,然后就更加得意了,我这才回过神来,我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大约是想到此节我就笑了,唐诗款步走来笑嗔我一眼,“你不在核桃树林守着我,我哪里敢再爬树呢。倒是你,不像我听说的意志颓丧啊。”

  她那带着些微怀疑的目光又带着探究的审视着我,我顿时就秒懂她那话从何而来,不觉捏紧了拳头,却笑得越发明艳。

  “没有那人想见的百无聊赖,唉声叹气的情状,那人可要失望了,或者诗诗给谎报一个?”

  唐诗明丽的眸中分明转过一丝了然的狡黠,好像她并不意外我会这么说,我顿时又明白过来,看来唐忎果然不简单!

  “你们两个是在赌什么气呢?”

  难得见唐诗带一回语气词。

  竟然是在……哄我?

  唐忎指派她来的?

  不觉移动了下身子。

  疏离她的意思。

  说到叫她名字这件事,当时我还和唐忎说,“唐诗这个名字可真是寓意极多”。古唐诗,糖糖和诗诗。唐忎没有问下句,只说:“我小时候都是叫她名字的,你也可以叫她的名字。”当时我还一愣,“你小时候,你不是失忆了吗?”唐忎看白痴似的看着我,“诗诗说的。”

  其实我何尝又不是处处对着他试探?

  今天也是第一次喊她名字,感觉非常亲切。

  不过,那是在刚刚,之前。

  “你是带着什么任务来了?”

  她听我这么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是哥哥叫我来陪陪你。”

  果然。

  左不过就是他最近在忙,怕我闷?

  我也不问,到底让了个位,让她坐,恰是绿枝拿来水果,我递给她一块,她却不接,我叹口气,放在她手心,“天气热,吃点西瓜。”

  “你在生什么气?”

  我差点被西瓜噎住。

  是不是唐忎也这么问过?

  狐疑的瞧着她,她正在咬西瓜,倒是看不出什么。

  突然秋千猛烈摇晃起来,我手上一颤,西瓜落向地面,听得一人笑声,似魔音穿耳,“吵架了吵架了!打一架打一架!”

  我心里来气,腾身而起抓向那人,忘记腿上痛处,那伤口正压在绳子上面,猛地一疼,我倒抽一口气。

  唐谈被我揪住手臂,笑得正欢也不怕,我恨不得捶她几捶!终究只是做个样子,将他往后推过去。

  半天没见唐诗的反应,我只当她是吓傻了,哪晓得一转头,不知她何时已经起身,愣站在那里,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一惊,赶紧看向唐谈,“快解穴啊。”

  唐谈咦了一声,两手一摊,“我没点她穴道啊。”

  唐诗突然捂住脸,听那动静,竟然是哭了出来。

  “怎么了?”我顿时慌了,“我没有气你,是气你哥哥,都是我不好你别哭啊……”

  唐诗抬起脸,小脸红红,欲言又止,一跺脚,跑了。

  娇滴滴的小美人就这样跑了……

  不,她一向温柔文静,断不会这样不顾形象,除非……我目光一转,唐谈闭嘴敛笑,步步后退,我步步紧逼,“说,你干了什么好事?是你对不对?”

  “不是我,真不是我。”唐谈撒开腿就想跑。

  绿枝在边上一拦,将人拦住不准他走,“我看见了,好像是一只虫子,姑娘没说让你走你就不准走!”

  唐谈见我撸了袖子越发叫忙着跑,却被绿枝拽住手腕走不开,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动作倒是快,胆子也大,信不信我把你丢到太液湖喂鱼!”

  “不怕。嘻嘻。”绿枝冲她扮鬼脸。

  我一把揪住唐谈的耳朵,装作听不见他的鬼哭狼叫,“你说不说?”

  “呀呀呀别拧别拧!”唐谈瞪一眼旁边笑得花枝乱颤的绿枝,“赶紧叫你家姑娘松手……”一转眼对上我满眼凶光的样子,顿时又软了。

  “是只毛毛虫!她从小就怕这些软小的东西!”

  我叉着腰再一次使劲拧他耳朵,“再有下次,我就拿刀!”将人一推,拍手走人。

  “这么彪悍啊……”

  “不要以为女人是好欺负的!”背后绿枝学着我的样子叉腰笑怼。

  我在荷花池旁边找到诗诗,她已经不哭了,两只眼睛却十分红肿,看到我来,脸上闪过尴尬,有些不自然的捏着手中帕子揩拭眼角。

  淡淡的妆有些花了,俨然有几条清泪蜿蜒而下的痕迹。

  我没想到,那虫子是掉进了……难怪她又骇又羞,那般无措。

  唐谈那个家伙……

  “好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你没见他的耳朵都被我捏成了猪耳朵,噗,很好笑的。”我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又给她讲了几个小笑话,她这才慢慢笑开。

  “向来如此,他捉弄我,没少被哥哥教训,却总是学不乖。前儿被哥哥罚抄一百遍经书,想是手都抄断了吧,狼毫废了五根,奴才被他踢了几十脚。”哭过后的嗓子带着一点鼻音,我这才知道那个混世魔王的一身“戾气”从何而来。

  他忍了那么几天,终于没忍住呢!唐谈自己也是,要是换做我得罪了人,一定离危险人物远远的不让人有机可乘,抓住由头就惩处于我!

  ……我一愣,他罚唐谈就罚唐谈,关我什么事!

  “不提这些事,我们出去逛街吧。”我已经闷了多日了,现在天气也凉快,真的想四处走走。

  唐诗微微看我一眼,表情有点,嗯不好说。

  “怎么了?”

  “没什么……你的腿不要紧么?”她小心翼翼的问。

  “没什么的,我走慢点就是了。”

  她犹豫着要去把她的婢女带上我已经拉她手腕叫她走了。

  “丫头们跟着好啰嗦,还是两个人一起清静。”

  天下脚下依然热闹繁华如初,街道一眼望不到尽头,行人如织。

  带诗诗吃了几个路边摊的东西,她觉得很新鲜,还要吃别样的,我却不准,带她买了几样小玩物,她也新奇得像什么一样的。

  中午找地方吃饭,没有去南湘楼,就近找了小饭馆,诗诗好像有些怕生,半垂头不怎么说话。

  问了她的口味,比较清淡,我就迁就她点了三四道不放辣的菜。

  她吃得很快,我有些汗颜,她毕竟是公主,我带她小地方吃饭连汤也没有点……我喊小二过来,她却阻止我:“我只是想早点回去。”

  我心里思量着她怕是极少出宫,没有什么安全感,便也只好随她。将将吃得半饱,不知道从哪一桌传来说话声,吸引我的注意力。

  不代表他们之前没有说话,而是说,他们这时候的谈话内容,涉及我所认识的人,耳朵就比较灵敏,一下子听见了。

  “我那姑父就问长公主,你有什么想法?长公主不及答话,底下有人说,雍王殿下人品出众,与郡主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我不动声色拔着饭粒吃,听见另外一道粗犷的声音问道:“可是这雍王爷都已经和户部尚书家的结亲了啊,这人说这话,岂不是要开罪长公主?”

  先前那道声音嗤笑,“户部尚书家算什么?长公主要是看上,他还不是得让?再说那水府三千金,这两日都在疯传,被开水烫了,怕是破相了!我那表兄啊,指不定早有毁亲之意呢!只恐没个由头罢了,这要是长公主一开口,怕是求之不得呢正好顺水推舟辞了水家那丑货!”

  我手上一热,是唐诗覆手来,“你别听他们胡说,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想的这样?

  我心里什么也没有想。

  我该想什么吗?

  我拍拍她的手,“别紧张,别出声。”唐诗的眉目拧得更紧了,我索性放下筷子。

  那边的人似乎在碰杯灌酒,听声音,应该是进门往里靠左边第二桌了。

  “那你皇帝姑父说什么了?毕竟是皇上赐婚,这襄阳无人不知的。”

  “嘿哎,我姑父么,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雍王,还没说什么,另外又有人自觉体度圣意,就说‘水大人家千金若是侧妃,那也是雍王妃,与当初皇上赐婚旨意,并不违意,只是多了一个字而已。自该当以长公主家郡主为先。’我姑父听了一笑,就去问长公主的意思。”

  我觉得饭店里一静。

  那头有人催促那个人快说,我这才发觉,原来我也在暗暗等着那头后文。

  那个人却哈哈大笑,“你小子,上次坑我几千两还不还,今儿请老子吃酒南湘楼也不去了,想从我这里套出消息!门也没有!”

  “别别别……别来真格儿,我说於大公子,谁不知道你是家里独苗儿,都把你看成手心里的宝贝,区区几千两,给个面子,别这么急嘛,你也不是真缺这点小钱。” 请妻入瓮:桃花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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