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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金艺术(辛克来)

  关于本书的作者

  《拜金艺术》,是美国Upton Sinclair新著之Mammonart的日本译名。日本的译者名木村生死,他系将此书中的易解的部分抽出来的,所以Sinclair的原著有一百十一章,共三百九十页,而木村生死氏的译本,只有二十八章一百九十九页。日本的译者,也在序上声明此意,说“他在将来总要把全书翻译出来,因为要介绍这一位文学家的对于文学的见解,非要把全书来全译是不行的”,但到现在为止,我却还没有见到木村氏的全译的书。

  将木村氏的译本和原著对照起来,则原著的开宗明义的第一章“阿嶷,阿葛的儿子”(Ogi, The Son of Og)的一章是略去的。译本的第一章“艺术家是谁之所有?”(WhoOwns the Artists?)系原书的第二章。实在原著的第一章,是说得变幻离奇,很不容易懂得,我勉强把它译在底下,大约是颇多错处,只好于出书的时候再来订正。

  我的翻译此书的兴趣,是因为当写一篇答辩文时,感觉到原著者仿佛在替我代答,因而省了我许多工夫。所以当时把日本译本里没有的那一章第四十五章译了的时候,心里就下了一个决心,想把它全部来翻译出来。现在工作已经开始了,大约没有别的障碍发生,在这两三月之内,一定可以完成这一部小小的工作的。当我正在这里做这一部工夫的中间,每逢着原著中的许多美国当时的时事,及书中特有的那一流俏皮话讽刺语之类时,都赖前北京大学言语学教授林玉堂先生及其夫人帮我的忙,我在此地第一不得不对他们表示感谢的热意。第二,日文的译本虽则很简略,但有许多地方,也可以省我翻字典之劳,所以对那位日文译者,也要表示一点感谢。

  最后关于原著者的生活及作品的介绍,我仿佛在《北新》(?)《莽原》(?)上看见一次过的,现在不惜辞费,先来根据了美国一九二七年出版的,也是一位文学家Floyd Dell氏著的Upton Sinclair, A Study in Social Protest一篇评传,很简略的来介绍一下。(此书系美国 George H.Doran Co.出版)

  这评传的作者,是一位新进的文学家,是半自传式的小说Moon Calf(1919?)的著作人,他很在替U.Sinclair抱不平。因为全世界所尊敬的这一位正义的战士,何以在美国本国会这样的没有人提起?在这评传的叙论及第一章里,是述说他所以要作这评传的理由的。以后就逐章评叙UptonSinclair的作品,而兼带说及到他的生活上去了。我们读完这一篇评传之后,就可以了解在资本主义的美国,UptonSinclair的所以不能得大家赞许的原因。不但如此,这一位正义的战士,劳农群众的随伴者,并且还到处在受攻击和逼迫。据欧洲十九世纪的大批评家勃兰提斯(George Brandes)的所说,则美国的作家中之最杰出者,只有FrankNorris, Jack London,和Upton Sinclair三人,前两位都不幸短命死了,现在虽则时时为胃病所苦,但行年五十,活动力正还兴旺,只一个人巍然独存在银行工厂很多的新大陆的,唯有U.Sinclair氏了,而美国的资产阶级,对于这一位残剩的预言者,仿佛还在十分讨嫌他的样子。U.Sinclair的在美国的不名誉,或者反过来说,也许是阿嶷的子孙的进了步的算段吧!

  评传的第二章,名“南方的出身”(Southern Beginnings),系叙述U.Sinclair的出身世系的,以下的每章,便以作品的时代作了中心,带着批评他的作品,带着述说他的行动的,现在打算把这评传的第二章以下的全部,不分章节抄在下面。

  Upton Sinclair于一八七八年九月二十日,生在美国的Baltimore, Maryland,他父亲是One of the NorfolkSinclairs,母亲是One of the Baltimore Hardens.他的祖父,是南北战争时的一位海军司令,所以他家里的传习,是很带有贵族气的。南北战争以后,家道中落,因南方人民的战后的醉荒逸乐的流行,他父亲就做了一位贩卖酒类的商人。他母亲是一家中产的铁道会计师家的女儿,姊妹行中,亦有嫁给千万富豪的资产阶级的。

  辛克来小时候并没有受过正式的教育,直到一八八八年他十岁的时候,全家迁往纽约之后,才入了小学校An EastSide School。一八九二年进纽约市立大学的时候,他却因年龄未逮,不得不虚报了几岁年纪。他自幼就爱读书。像喀拉衣耳的衣裳哲学,法国革命史,及许多诗人的作品等,这时候已经是他的最爱的伴侣了。他一边在学校里求学,一边且更不得不撰著些无聊的文章,去卖钱求活,赡养母亲。因为他父亲的商业中衰,这时候已经染上了饮酒的恶习,不能担负养家的重担了。他在这中间,实在表现了他的伟大的精力。每礼拜中,于读书上课之外,不得不写十几万字去分售给各杂志和书坊,于写这些无聊的东西之外,他更学习了些德法意国的近代文学,养成了一种可以读破万卷的能力。你想,一位十七八岁的青年,于求学之中要做这么些个工作,岂不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伟业么?

  他十八岁的时候,在大学卒了业。又入哥仑比大学的研究科去研究法律。廿一廿二岁的时候,他的成一个作家的冲动,已经是很强了。一千九百年的春天(廿二岁的时候)他下了一个大决心,把一切的社会关系切断,以他平日卖文积下来的几百块钱作了资斧,一个人到Quebec的林中去租了一间孤屋住下,就日日在那里写他的创作。他的日用品类,一礼拜只有人为他搬去两次,除此之外,他就和外界断了交,一个人只在写,写,写,写他的创作。(评传第五十五页)这前后的事情,在他的一部自传式的小说名Love's Pilgrimage(一九一一年出版)的中间,可以看得出来。

  这一年的夏天,他母亲和一位女朋友及这女友的女儿,一道来Quebec过夏。这他母亲的朋友的女儿,时常因送饮食而到他的幽居,两小无知,来往的久了,便自然成了爱友。可是辛克来当时对于这年轻的女孩,只有攻击她的虚荣,攻击她的小资产阶级的虚伪无知的厉语,而毫没有半句温存慰抚的甜言,这真是反抗的诗人的love-making的特异的地方。

  在小说Love's Pilgrimage里,男主人公的名字是Thirsys,女主人公的名字是Corydon。这两个名字,系由希腊罗马的牧歌式的小说里取来的。在这一年的十一月里辛克来氏回到纽约,两人的情事,已经成熟到了结婚的地步了。

  在千九百年的冬天结婚之后,千九百零一年的春天,他就把在Quebec的林间写成的那部名Springtime and Harvest的书,自费出了版。这一年的十二月,生下了小孩,名David。在这一九〇一年里,他又写了一本戏剧Prince Hagen。(一九〇三年才发行)系由德国的Nibelungenlied里取来的题名,而以他独特的那一种革命的精神写成的。

  一九〇二年写The Journal of Arthur Stirling。这书虽是他初次在文学上成名之作,然而书的命运却和他的头一本一样,送来送去,终究寻不着一家为他出版的书店。后来总算由一家书铺无报酬的弄了去印出来,而书上仍不写作者的名字,系anonymous edition.这事情他到现在还在切齿痛恨,就是在本书《拜金艺术》之中,也曾有提及的地方。

  这书我记得在七八年前曾读过一遍,是主人公一位天才的作家,受了社会的轻视奚落,为饥寒所逼不得不自杀的心理描写。以日记的体裁,写青年的野望和写不出东西来的时候的苦闷等很是真切。更有灵感来时,全身振荡,如狂潮怒马般的精神兴奋的状态等,也被他写得惟妙惟肖了。这可以说是他在那两三年中的经验的复写,即此作家日记一册来看,我们便可以看到他结婚前后两三年中间的苦战恶斗的状况了,文人的生活,实在是一出悲剧。

  一九〇三年印行了这本The Journal of Arthur Stirling之后,他却因此而得到了一位思想上最重要的启发者GeorgeD.Herron氏为朋友。这Dr.Herron本来是宣教师出身,所以是Christian socialist的左倾分子,这时候他已经和教会断了关系,专在做主义的宣传者了。

  辛克来本具有骄强的性格,明晰的头脑,而又偏在少日尝尽了贫困的摧残,他的接受社会主义,本来是当然的事情,可是和Dr.Herron的接触,却确是造成他日后社会主义信心的一个重要基础。以后的他,就是一位自觉的“主义的战士”了。

  他在亚萨斯戴林的日记里,也曾说及,以为史事是绝好的小说材料。尤其是美国的南北战争,他以为是可以做一部三部作的最好的史实。于是一九〇四年中,他的计划的三部作的第一部出来了,名Manasas: A Novel of the War三部作的计划虽没有实现,但这一本Manasas却是一部很好的战争小说。

  一九〇五年,他为写The Jungle的原因,曾亲自到猪牛屠杀场去收集材料,调查内幕,费了好几个月的工夫。终于The Jungle在一个社会主义的周刊Appeal to Reason上出来了,劳动者家庭的苦况,资产阶级的恶毒的阴谋,商人的不顾旁人死活的自利之心,和有产阶级的联合阵内的丑态等,都毫无掩饰地暴露出来了。芝加哥市,因为看见了自己的原形,便起了绝大的恐慌。当时的总统罗斯福,也惊骇了。The Jungle的结果,便促生了调查屠杀场委员会的组织。芝加哥市上的资产阶级,及和屠杀场有关的各大资本家,并这些资本家的走狗的各大新闻杂志的记者,因为辛克来氏的这内幕的摘发,都有危惧之心了,于是便拼死地联合起来,想把辛克来氏的声名荣誉,一棒就打毁下去,他也便不得不以一个人而和社会全部来斗争,发行小册子,以自费组织调查处,以及指摘攻击各无耻的言论机关等等,凡在他的能力以内,所能做到的和恶社会斗争的事情,差不多都在这时候做到了。

  但是一个文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得很,黄金的势力,到底不是笔头所扫得倒的,辛克来氏奋斗的结果就变得美国全国的被收买的新闻杂志里,都结成同盟似地拒绝了他的言论的登载,他们本想把他的名字,永久的从言论界文学界里抹杀下去的。可是在国内,虽则遭遇了这资产阶级的逼迫,而他的全世界的声名却也因此而建设了下来。

  与辛克来氏的屠牛场事件前后发生,足证美国的言论界的卑劣无耻,和资产阶级的阴险恶毒的,是一九〇六年的高尔基事件。

  一九〇六年俄国作家Gorki为故国的解放运动而去美国募集资金,当初美国的上下本是大家欢迎他的。但高尔基一到美国,适逢西部矿山中的劳动首领Meyer氏及Haywood氏为反抗矿主而在受压迫。高尔基徇了社会主义者同志之情,马上就打了一个电报去安慰他们,这事情就拂了美国资产社会的逆鳞了,风势一转,得津贴的各杂志新闻就一例的攻击起来,说高尔基带去的那个女人,并不是他的结过婚的妻子。于是上自大总统起,下到文学家的当时还未死的Mark Twain止,都受了资本家和俄国皇帝的钦使的运动,或者拒绝了白官的接见,或者拒绝了欢迎大会中的主席的莅临,结果弄得乘兴而来的世界的巨人高尔基,不得不扫兴而离开了美国,这事情是美国自由史上的最大耻辱,现在当俄国上下,举国在庆祝高尔基的创作三十五年的典礼的时候,我想特别举出来叫美国人反省反省。

  辛克来氏虽则受了各资产阶级的同盟攻击,而失坠了他的声誉,可是正义之声,当然还存在一部分的美国知识阶级之中。所以像The Jungle一类的指摘社会恶的文学,嗣后竟成了风气,影响所及,就有一种所谓muck-raking作家出生了。

  一九〇六年,他以The Jungle的版税三万美金,在Englewood, New Jersey.组织了一个新村名The Helicon Hall,教气味志趣相同的人,多到那里去住,一边作各种的工,一边在实验他们所赞成的互助的生活。现在的流行作家Sinclair Lewis也是这新村中的工人之一。美国的名宿,像杜威博士之流,也都到这新村去住过的。可是这理想的生活,不幸到一九〇七年的三月告终了,因为三月里的一天晚上,一场火事,把The Helicon Ho ne Colony烧得干干净净。于是他又变了一个无家之人,上了飘泊之途。

  一九〇七年的夏天,是在Point Pleasant(New Jersey)过的,冬天在Bermuda。第二年的夏天在Adirondacks。一九〇八到一九〇九年的那一年冬天,在California,这中间他也曾组织过一个宣传社会主义的剧团,然后又和他的家族上Arden, Delaware去住了三年。

  在这中间所发表的作品,是一九〇七年的The Metropolis和一九〇八年的The Money Changers。以后胃病厉害,消化不良,他的作品,也现出了低落的倾向。千九百十年的Samuel the Seeker,和千九百十一年的The FastingCure,很足以证明他在这时候的精力衰退的痕迹。尤其是使他意气沮丧的,是当这中间的他女人的出奔,她竟弃了这位革命反抗的文人,跟了一位无聊的男子跑走了。但是美国的法律,在这样的时候,反而不能批准离婚的——因为两造愿意离婚的时候,法庭反不应许,恐中间有串通的关节——所以他只好离开了故国,应了荷兰文学家FrederickVan Eeden之招,移居到荷兰去。因为在荷兰,一则容易得到法律上离婚的许可,二则荷兰的新闻杂志,决没有像美国的那些被资产阶级所收买的新闻杂志那样恶劣腐败,会打落水鸡,会把他拿来取笑讥讽,使他至于无地自容的。

  一九一三年在荷兰,他作了一册Sylvia。是关于一个南方的女孩的恋爱小说。大约因为他离开了故国,怀乡之念在那里作恶了,所以这一册小说,并没有一段攻击美国社会的地方。所以他的评传作者的Floyd Dell说,大约美国人读了,不至皱眉蹙额的小说,在他的著作里,恐怕只有这一部Sylvia吧?一九一四年的Sylvia's Marriage。因为他已经回了故乡(他是一九一三年回美国的),又和美国的实社会接触了,所以有几处仍旧不免是美国人所不愿意看的。

  在荷兰的法庭上解决了离婚事件以后,他又回到了本来是不愿意回来的美国,一九一三年就和Mary Craig Kimbrough结了婚。这一位新夫人虽貌和心善,完全是资产阶级的产物,可是对于辛克来的事业工作,很有了解,很能帮助。当他因为反抗社会而入狱的中间,她能带了工人纠察队去行街示威,但自工作的地方走回来的时候,一个人回到了冷清的宅内,她也是柔情不断,暗地里常在为她的男人洒泪的,《拜金艺术》中的阿嶷夫人,大约就是她的化身。

  在这一年中间,美国Colorado的矿夫们有大罢工的举动。财阀的矿山王,以饥寒无住宿的利器来对付,将数万的矿夫都从矿宅里赶出,逼他们不得不聚住在露天草棚之内。于是饥寒交迫,疫疾流行,老的少的无辜的工人,不知死了多少。而这些事实,因为美国的联合通讯社及许多大新闻杂志都被矿山主贿通了的原因,全国的新闻杂志上面屁也不放一个,提也绝不提起。辛克来于亲自赴矿山,将实情调查清楚之后,就只身到矿山王John D.Rockefeller Jr.的事务所去责问。去了几次,都被拒绝了出来,他就约了许多工人,身上服了丧服,在事务所门前的街上行走示威,举行追悼惨死的矿夫们的行列。保护资产阶级的警察将他捕缚之后,就由他的夫人带了服丧的工人纠察队在行走示威。结果这事情就变了新闻的记事,矿夫的惨死,矿山罢工的事情也就隐瞒不煞,全国的新闻杂志也只好大大地登载起来了。

  在这中间他所调查的美国新闻界的无耻黑暗,都在一本书名The Brass Check(一九一九年)的里头很明白很勇敢的写在那里。勃拉斯·揩克仿佛是卖淫的雅号,大约是称赞美国的那些新闻记者的无耻,连卖淫妇都赶不上的意思。(这书日译本也有。)

  一九一五年他印行The Cry of Justice,把自古以来的正义之声,都收集在里头,是一部很特异的Anthology.头上有Jack London的绪引一篇,也是很出色的文章。

  在Gulfport Miss. 过了一个冬,一九一五年后,他就上California,在Pasadena组织了家庭住下了,大约现在也还住在那里。

  一九一七年,他的小说King Coal出版了,内容当然是Colorado的罢工事件。虽则没有The Jungle那么的成功,然而自社会主义的观点看来,仍复是一部有声有色的无产阶级的文学。

  欧战起来以后,他因为被德国的毒瓦斯和潜航艇所激刺,变成了一个参战的主张者,和许多左翼的同志Pacifists分了家。但看到了理想主义的忽被政客们所利用,和看到了威尔逊的银样鑞枪头的本色对苏俄出兵以后,他就翻悔从前主张参战的不明,又加入左翼的阵营里去了。在此地我们就可以看到他的光明磊落的态度,绝不是一班机会主义者所梦想得到的。

  因此在一九一八年所写的战争小说Jimmie Higgins也成了首尾不合的结果,主人公的Jimmie Higgins在参加欧战的当初,本是一位chauvinist,及到后来被派到西伯利亚之后,却成了一位赤色的主义者了。

  一九二〇年作100%,The Story of a Patriot,一九二一到一九二二年发表The Book of Life,以后就是许多pamphlets和戏剧的著作,大家都以为他的对于用创作来宣传主义的态度变了。因为一九二三年的The Goose-step(机械的教育)是攻击美国教育的书,一九二五年的《拜金艺术》是痛论古今来文艺思想的大作,大家都以为他的态度变了直接用论文来宣传的方法,不再做长篇小说了,殊不知到了一九二六年,却破了八年的沉默,出现了他的一部到现在为止,可以说是他的最伟大的创作小说Oil!

  Oil!是他在California八年中静思默考的结果所产生的大小说。背景起于加州,扩张到世界的舞台。内容有煤油工业,有世界大战,有苏俄的政策,有劳动运动,有恋爱,有革命,有电影明星,有外交阴谋,差不多现代世界潮流,都被他描写到了,全书大版五百二十七页,笔致的沉着,气魄的雄浑,是在The Jungle里头所看不到的。

  最近听说他因这《煤油!》在波士顿的发卖禁止,更在美国的The Bookman志上,发表关于萨各范在的事件的大小说《波士顿》。大约此作完成以后,他的声誉更可以增高一段的,我们现在暂且不必去提及,末了只想把他的近状来说一说。

  他的著作虽则很多,但有许多都被禁止了卖不开去。所以他自家在经营的印刷出来的东西,只垒在宅里,无形中便受了莫大的损失。从前的版税收入,虽则很是不少,但因为他已将他的全部著作的印行权一家一家地去买收了回来,所以用去的钱也是不少。他对于外国的翻译他的著作,似乎都不收受版税的样子。像俄国的他的作品的翻译权,是全部都在苏维埃政府的手里,日本人的翻译他的作品者,好像也没有钱送给他的。前几年听说他在募集公债,作自家印行他的著作的基金,现在不晓得这计划究竟实现了没有。

  我个人的佩服他的地方,是在底下的三点。第一,当他的小说The Jungle 出来之后,芝加哥的猪羊屠杀公司的内容暴露了,当时就有一批资产家去买收他,但他却只是安贫奋斗,毫不为动。据评传里的事实看来,当时有人曾向他建议说:“让我们来计划一个新的理想的杀牛公司吧!只教你肯答应,将你的名字用一用到新的杀牛公司的办事人中间去,我们就可以送你三十万的美金。”但他只以一笑付之。第二,当他主张参加世界大战之后,和左翼的运动者们分开了手,右翼的机会主义者们都去引诱他,要他去做官做委员,但他也毫不为动,仍复一个人在那里倡导他个人所见的正义。到了后来那些机会主义者的丑态暴露了,他又很坦白地回归了左翼的阵营。第三,他已经有了世界的地位和荣誉的现在,仍旧是谦和克己,在继续他的工作,毫没有支配意识,毫没有为首领作头目的欲望,和中国文人的动着就想争地位,动着就表现那一种首领欲的态度不同。

  最后我更想把他的著作在上面所未曾提及的全部抄在下面:

  King Midas (A Reissue of Spring-time and Harvest)

  A Captain in Industry (A Tale) 1906.

  The Industrial Republic 1907.

  The Overman 1907.

  Good Health and How We Won It 1909.

  Plays of Protest (The Naturewoman,The Machine, The Second-Story Man, Prince Hagen) Kennerley 1911.

  Damaged Goods (Novelized from Brieux's Play) 1913.

  The Profits of Religion (Essay) 1918.

  The Crimes of the Times (Pamphlet) 1919.

  They Call me Carpenter 1922.

  Hell (A Verse Drama) 1923.

  The Goslings (A Study of American School) 1924.

  Singing Jailbirds (A Drama) 1924.

  The Millenium (A Comedy of the Year 2000) 1924.

  Bill Porter (A Drama of O'Henry in Prison) 1925.

  Letters to Judd, an American Workingman 1926.

  The Spokesman's Secretary, being the Letters of Mame to Mom 1926. 郁达夫翻译作品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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