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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击间隙王排长借机带着士兵迅速冲了过去,之后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结果就是飞行员回来了,王排长他自己却没有回来。并且去了七个人 回来只有3个,那飞行员倒是活奔乱跳的,叽叽喳喳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他当然是个中国人,就是口音实在是重,不过从他的话中我们还是听出一些关于地标的事情。张连长是个粗人也不懂,他明白飞行员有事情要说于是叫了个人将飞行员去师部。
那时正值激战,子弹穿行的阵地上我害怕的将枪举过头顶肆意发射,可不管有没有准头咯,我“啊啊”的乱叫着,脑袋瓜却被人拍了一下。
“你这只会浪费子弹的后勤矮子,去,把这旱鸭子给我带给师部。”
我那时已经打蒙掉了,面对连长的话有些愣神。
“快去啊”
张连长的体型高大一把把我拉起,根本不费力气,顺便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 我急忙连滚带爬带着飞行员下了阵地,一路走走藏藏。飞行员迫降时伤到了脚,他的行进速度不是很快。一路上沉默寡言并没有怎么说话,将他送到师部后,葛师长在简单了解了下后又派人将他送去军部。
此期间我焦急等待着问询结果等着回阵地,师部的人来来往往十分热闹。里面还有很多我没见过,没看过的高科技,沙盘 地图样样俱全。恰逢这时我注意到一个人,很奇怪,别人都在忙碌唯有他在睡觉。这是多么让人不可思议的淡定啊,居然在睡觉?
“敌机来袭”突然有人喊道
众人就近掩护,飞机投掷的炸弹在一旁炸响,轰隆隆的十分吓人。
飞机在投下一连串炸弹后略带不甘心的离开了。
“妈 了把*&……&……%……”师部传出一连串污秽 难听的叫骂声。
“&*()&&*&*%…的小鬼子…有种下来,生儿子没屁眼&*()……&*%”
这人的骂声让我大开眼界还有这样骂的?奇怪的是师部的参谋没一个人阻止。恰逢此刻师长来了,一见这态势微微皱着眉头。
“要骂出去骂,别在这扰军纪”
师长一说话,那人像是受了多大委屈,提着手枪头也不回的离开。
“葛师长,韩在友这是去哪”
“哎,估计是上火线
唬那些排长去了”
“哈哈”众人笑了
我也尴尬的笑着,葛师长向我走来。
“可是要回去?”葛师长突然问我
“是,师长,我得抓紧回去。”
师长沉思一会后“告诉张德山,守不住的时候允许他撤往30团主阵地,”
“啊,是 师长我这就去”
我一路惶恐师长这样近乎密令般的述说实在是有些不安心。“为何要对我说这个?”一般来说,即便是要下令,也只需要通过电台就可以了。这样直接对一个后勤兵下令,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回到阵地
“师长真这么说?”
阵地上张连长揪着我的衣领,那双恶煞的大眼睛,他又凶我了。
“是的,师长说连长要是受不住可以退回团主阵地去。”
“哈哈”
张连长一松手,我一没站稳坐在地上。
连长看了我一眼“走吧,有师长这句话,我活着,这停兵山是打不下来的。”
我对连长的豪爽感到由衷的钦佩,他的存在很大存在程度上坚定了我们的信心。人有时打仗靠的就是这股信念,这真的很重要。那会让人忘记战争的恐惧,死亡的威胁。这也许就是军心吧,在那些年里日本之所以很厉害并不是他们的武器装备多么多么的先进,这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他们打仗时那股整体的军心,或者说疯狂吧,他们的天照大神,他们的天皇。虽然现在想来真如上面说的,是邪恶的法西斯,但在凝聚力上尤为强悍,这是山头林立的国军所做不到。
28日拂晓日军发动了更大的攻势,这次进攻的人数起码有四五百人。与此同时我方火力减弱的关系,原有的路口已经无法封住,除去进攻停兵山的部队,更多的日军向着后方的一线阵地攻去。
停兵山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十点左右,我们的火力再也无法压制下方的日军,他们突入阵地,随即开始了白刃战。那时的我别说用刀了,枪都没摸透。之前开枪还不觉得,现在看着活生生的人被砍死在眼前,鲜血直流被刺死的人弥留时的颤抖。那种感觉,特别是对于第一次的我来说实在是心有余悸。
庆幸的是张连长一直护着我在阵地中拼杀,有好多次不是他我早死了。
直至最后张连长中弹了,一名日军见机就要用刺刀刺,我一急什么也没想直接冲上去抱着那日本人,这家伙劲还挺大,我们僵持着。突然他的身体一阵颤抖,我清楚的看着日本兵的眼睛流露出痛苦。我伸头一看,是张连长,他捂着腹部。
“刚刚有刀为什么不用?”
张连长脸色有些疲惫
“刚刚太紧张了”
我看着一旁被我礽掷在地上的大刀。
“我们杀了多少人?”
“四五百有了吧”一个士兵说道
“哈哈,真痛快。走。”
张连长勉强的嘿笑着拉上我向着一旁一个碉堡跑去,沿途阵地此刻仅剩下5人并且人人带伤。
张连长拨通了师长的电话,并告知了此刻的战况。
“那个后勤兵有告诉你们吗?你们设法突围,我排一个排接应你们”
“不用了,师长,也没有这种可能。我宁愿战死也不远撤退时被敌人打死,我之死,一则报国,二则报答师长这些年来的爱护栽培之心,自认如此结束此生,公私咸易。我老母早故,老父有二胞弟赡养,我现在应去阴曹地府侍奉老母亲。现在我这驳壳枪还有60多发子弹,我现在最希望是能用完它,弹无虚发杀几个是几个。敌人已经来了,我要去战斗了,师长保重! ”
张连长说完不等师长说话便挂了,剩下连我在内的六个人皆是决绝。
“在葛师长还是我们30团团长的时候,我就是他传令班的班长。现在能有师长的这句话,我决心留在这里阻挡日军。你们当然可以按命令退回30团阵地,我不怪你们”
日军此刻已经摸了过来,我神情有些沮丧,我知道今天注定难逃一死了,我与剩下的五人相互看了看,大家都受了伤。
“听连长的!”众人回答。
随即张连长看向我
“至于你,小东西,带着电台给我滚回团部去。你留下来一点用处也没有,滚 滚 快滚”
说着张连长将电台捆带放在我的肩上,顺道再次踢在我的屁股上。
大家再次笑了,却也是那样兴奋的黯然。
张连长推着我
“跑!”
这是张连长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那时年少的我虽不情愿,却十分的害怕以至于愣在了当场,张连长见我墨迹,一把领着我扔出了碉堡外口。
“跑,现在就跑!”
我这才反应过来,抱着电台就冲下山去,日军已经很近了。
我一路的跑,从没有有过的快。身后的枪声大作持续在身后响起,我不敢停留更不敢回去,唯有不停的向后方主阵地奔跑,恐惧充斥着我的身形。在如此不安的情况下,脚步不稳一个踉跄直接倒在地上,那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又要被连长骂了。
一想到张连长给予的命令急忙爬起再次奔跑,就是跑,一口气跑到了山下,憋红的脸上那口气还没喘出,这时,枪声突然停止。我似有所感的停下脚步,回首看向停兵山。
安静的山包,像是再也听不到爽朗的笑声一般,我的眼睛瞬间湿润。
我“啊”的一声哭出声来,就是这样边哭边跑着,在衡阳的晨光下说不出的凄凉。
我很快跑回到了团部,师长简单询问我具体细节之后什么话也没说的离开了,我知道师长的心里也不好受。听连长说话的口气,两人的关系应该很好。
我在指挥部站着突然,另一边的电话处传来葛师长的咆哮声。
“现在以你营最猛烈炮火轰击停兵山阻断敌人归路,把停兵山的地皮给我翻过来!我要让这些日本人陪同7连铁葬!”
我在哪听得,眼泪再次不争气的哗哗留下。 衡阳,请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