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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兴龙说完
我和席恒的心纠了了起来。
“那处野战医院合计医生在内攻击五百多人的伤兵全被屠杀殆尽,当时听着后方的医院传来的惨叫声,我的身体都在颤抖。是不辛,还是幸运呢?”
我在路上遇见了王国栋,他见狼狈的跑过来于是将我接回阵地。
8月8日这天,整个衡阳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氛围。我们阵地居然有士兵说第十军与日军协议停战了。
“这是什么鬼?”
那名士兵说完就离开了,说是还要去下一个阵地通报。
“阵地还在,为什么要停战?”
阵地里的士兵都是这股念头,大家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现在通信已经被阻隔,于是当时就有营长派了士兵去确认。
不久派去的士兵就回来了,甚至身后竟然跟着日本人!
“军长投降了”
“你说什么!”那名营长大喊
远处的日本兵军官屋里哇啦大叫一通,显然是让我们放下武器。
“不可能,第十军怎能放下武器呢!”那名营长当时就奔溃了。
我与王国栋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的意思。
“我要突围出去,我不做俘虏你们谁和我一起。”那名营长喊道
我和代连长职位的王国栋当场就表示要一起突围,此刻现场本来也就剩下百来号人。除了留下十来个照顾伤兵的人只能留在阵地外,其他人都同意突围。
当天夜里我们趁着日军没有注意接着夜色向西突围,可行至半道就遇到了日本兵,战斗再一次打响了。那时由于没有工事依托,大家又是轻装上阵,面对以逸待劳的日本兵顿时死伤惨重。部队也被打散了,我和王国栋只能躲躲藏藏一路向西。
就这样一直跑啊,一直跑啊。
一路走走停停,等到第二天天明时才在一处隐蔽的地点休息。此刻远处的衡阳历历在目,因为受伤的关系我们走的很慢,伤口剧烈运动的关系早已崩裂流血,但还是不能停下来。只有跑,不停的跑。那时也不知道为何伤口不疼了,全身也有劲,只得抓紧的跑,就算是逃兵,我也要跑。我不要做俘虏,王国栋就是这个意思。
我两就这样在走走停停一个星期,这才找了地方安顿了下来。
直到自己的安全的那一刻,我与王国栋突然感到心空了,是真的空了,面对着手中枪,身上的衣服,我们哭了,哭的十分凄凉,为什么?
我们两没有开口,只是不停的哭着。
这就是我们坚守衡阳的结果吗?
这就是我们努力奋战,从昆明拼了命回来的结果吗?
泪水滴在军服上,我那时甚至在想,哪怕是这身军装也在哭泣吧。
“方军长,为何要那么做呢?我们还在抵抗啊,我们还有力气的啊”
魏兴龙老人暗自摇头
“我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那天,你的父亲王国栋,平时十分沉闷的他哭的异常惨烈,异常大声。他手中抓着那枚忠勇勋章,像是所有人对他的嘲笑他一样。
哭的像个孩子。
“你知道被抛弃的感觉吗”魏兴龙突然问
我心中不忍,可还是没有回答
“你知道失去希望的可怕吗?”魏兴龙叹息着,突然凝重的问
“你知道等待死亡的恐惧吗?”
我们摇摇头
“席光明告诉我,周师长曾想军长建议突围,虽然那时各阵地都摇摇欲坠,突围的兵力还会能够凑出来的。如果当时军长真的突围,会是怎样的呢?”
魏兴龙眼神暗淡
“我们真的很怕,真的很怕军长丢下我们。或者说,没有援军的第十军剩下只有留在衡阳的军长了,如果说他也离我们而去了。我真不敢想象,留给我们这些伤兵的还剩下什么?”
“无尽的恐惧与无望的黑暗以及死亡”
魏兴龙的眼中充满了绝望,甚至一度让人感伤。
我们都没有打扰他的的意思,老人一度十分难过。
“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由美呜着嘴陡然翻腾他的小包包。
“有的有的,请问一下你们在衡阳会战时有没有向已经被占领的衡阳机场发动炮击?”
“往机场啊,我不是很清楚”
由美拿着资料显得有些沮丧。
“不过当时衡阳的督战官蔡汝霖参谋曾些回忆录提及74军一连野战炮曾在保卫战后期击毁过江东飞机场一架正在降落的飞机,关于这个我不是很相信,一是当时炮弹匮乏,军部只允许点射。二是要用炮弹击毁正在降落的飞机,74军那野战炮连还有这能耐?倒是你那边有这记载?”
魏兴龙也来了兴趣。
“嗯,第十军在衡阳会战中初期被日军记载“不运”炮弹炸瘫68师团指挥层,其中重伤68师团师团长的事情被很多人解读成击毙,但和这个比起来,这次按您的意思74军一炮兵连真的差点立下大功,甚至如果放开轰炸的话那将是一件超出衡阳保卫战本身的功绩。
根据日军披露史料,自8月1日起执掌整个湖南会战的第十一军总司令横山勇中将坐飞机南下衡阳在湘潭暂宿后于8月2早5点30分抵达衡阳机场,飞机滑行时路过一架陷入洼地的飞机时遭到敌迫击炮袭击,导致一名随行军官受伤,两名士兵阵亡。”
魏兴龙老人眼睛散射
“也就说如果再准一点,死的很可能就是第十一军的总指挥 横山勇本人。只是有一点出入就是你所说的74军一连据我了解是野战炮连,而日军战史所记是迫击炮......”
魏兴龙整个人陷入发呆的状态,许久,许久
“哈哈哈”
魏兴龙酣畅的笑着“如果....如果真能那样,死去的弟兄们一定会九泉含笑的。如果........”
魏兴龙站起来走向书桌前,自抽屉中拿出一枚精致的勋章。
“你祖父死后,我一直替他保存着这枚勋章。现在年级也确实大了,该是时候给你了”魏兴龙将勋章递给了王思衡“勋章已不在乎是国民党还是什么的,它代表的仅仅是你的祖父为衡阳奋斗过的证明。”
离开魏兴龙老人家的时候,老人还出门送了我们,王思衡则待在房间中不停的发呆。
离开老人的家我看了看时间,下午6点。
正要离开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一起去吃个饭吧”我们转过头王思衡追了上来。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怎能让你们饿着肚子回去。”王思衡冷寂的说道,我们丝毫看不出邀请的意思,但为何要追来?
“那怎么好意思?”我不知其意
“一起去吧,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地方,走吧”王思衡非常直接的说道。
我和席恒以及由美相互看了看,见两者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就不想否定他的邀请。
只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王思衡口中不错的饭店居然是当地的一家德克士,兴许是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王思衡一直背对着我们,不过观其言行确实可以看出拘谨,估计此次吃饭也仅仅魏兴龙老人的善意罢了。 衡阳,请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