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莉莉,你先别急,咱先说说你的家底,再作决定也不迟。”
“你说的是啥意思?”
莉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说:“你有多少财产,也就是你手上有多少钱?”
莉莉说:“五百多万欧元。”
我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说:“咱先算一算,你的五百万欧元够不够。你承诺给徐春凝建一家中等规模的医院,你知道医院的投资得多少吗?光是基础设施建设就得两千多万元人民币,还得购置先进仪器,又得两千多万元,光这一项费用就得八百万欧元。同时还要招募医生、护士、医院后勤服务人员,到政府部门办理民营医院的审批手续,这又得花去两百万欧元。再加上你承诺的徐春凝与我离婚的赔偿金两百万欧元,医院的流动资金两百万欧元,总算下来最低也得一千四百万欧元。这笔庞大的开支你到哪儿募集?向你父亲借支?
“你和你的父兄关系那么僵,他们能借给你吗?你别说你卖股份,那天你哥贾斯汀对我说得很明确,施罗德家的股份不外流,家族成员只有使用权,没有处置权。这也就是说,你父兄给我的施罗德家族万分之四的股份,占整个巴斯特的万分之二,我是没有使用权的。它的真正使用人是你,因为我与施罗德家族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即使我儿子本也不属于施罗德家族的成员。
“再说你,你虽然是施罗德家族的成员,但你属于外系,这就是说,你的股份只有你的侄儿能继承,你儿子和我全都没有继承权。一旦你离开这个世界,你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和我的万分之二的股份将全部收归施罗德家族,我和我儿子能使用的资金也就是你的财产。你的财产今天有五百万欧元,五十年以后能翻几番?就像你这样大手大脚地花钱,随便一件衣裳就是上万元人民币,这一次又打算倾家荡产给小凝建医院,到你我老了,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儿子能得到什么?你们欧洲人是不讲究存钱的,可财富的积累是人生存的基本要素,没有钱,你还能干什么?你还想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别看我是一个中国平民,你还真的娶不起我。
莉莉被我说傻了,看来她从来不算这笔账。
莉莉有些儿慌,急急忙忙给她的父亲施罗德打电话,电话里说的全部是德语,最后竟然说出来了“拽克塞克”“盼那”之类的骂人话。
莉莉这是气急了,否则她是不会骂她父亲的。
看来他们父女关系只是冒合。
我庆幸自己毕竟有些儿小聪明,分析出了施罗德家族股份的子午卯酉,否则我真的迈错门槛,哭都找不到庙门。
莉莉扑过来,一把抱住我,大哭起来。
我没有拒绝莉莉的拥抱,我将她紧紧儿搂在怀里。因为我感到她特别可怜,被她父兄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年纪大了,失去了成家的机会,现在能够依附的,恐怕只有大卫了。
我说:“今天你还动员小凝与你签订用款合同吗?”
莉莉只是哭。
我又说:“今天你还能说,大卫只是你的牛郎吗?”
莉莉还是哭。
我说:“别忘了,我是咱们学校出了名的神算子,不但算出来了你股份里的猫腻,我还算出来你的婚姻全都被你哥哥贾斯汀破坏了,他以家规为由,不让你与平民恋爱,故意给你找一些不靠谱的富人家庭,让你没法儿解决婚姻问题,然后他给你找个大卫,解决你的生理需求。”
莉莉说:“我告他们去。”
我说:“没用的,莉莉,听我一句劝,大卫才是你组建家庭的唯一希望。既然施罗德和整个德国都容不下大卫,你们为什么不能走一步,来中国定居?反正你有你的巴斯特股份,在哪儿定居都丝毫不受影响。你们在中国慢慢生活,慢慢积累财富,总有一天,你会成为真正的富婆的。”
没有了钱,莉莉也就不再奢望我入赘豪门了。或许她真的想与父兄再打一场官司,第二天也就不见了踪影,唐总经理向德方人员打听,才知道莉莉回国了。
莉莉走了,作为与莉莉有过一段亲密接触的冬萍,在我与莉莉的交往中,话里话外也探听到了不老少的秘密,面对这些秘密,她似乎看出点儿名堂,这名堂就是我和常人不一样,我不爱钱,眼里更没有什么富婆的概念。如果我爱钱,莉莉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更不会为了动员我进豪门而大费周章。如果说我和徐春凝夫妻恩爱,似乎也说不过去,因为在她看来,我夫妻间的关系闹得很僵,僵得就差办离婚手续了。不过我和小姨子的关系倒是很好,好得为解决徐春娴的婚姻问题而四处奔波,也是因为徐春娴的婚姻问题,我才接触的冬萍。
冬萍对我和徐春娴的关系产生了怀疑。莉莉走后,她迫不及待地问:“你和小娴只是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
我有些儿生气,反问说:“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冬萍说,“会不会小娴是真的怀孕了?”
我说:“你胡说八道个啥?小娴现在还是黄花大姑娘,她怀哪门子的孕?她就是内分泌失调,患上了假孕症。”
冬萍对我益发不能理解了。人就是这个样子,越是琢磨不透一个人,就越是想方设法接近他,了解他。所以莉莉走后,冬萍没事就往我的办公室里跑,有一搭没一搭,甚至没事的时候也要在我的办公室里坐一坐,坐得我也不免有些儿神经质,认为莉莉的嘴儿不把门,是不是将我与她的八天同居的秘密告诉给了冬萍?
我等待冬萍摊牌。可等待的结果是,冬萍将她的离婚证书摆到了我办公桌的桌面上。
“恭喜我吧,从现在起,我就是单身女人了,任何男士都可以追我,泡我。”
我可不敢泡冬萍,我和徐春凝好不容易才和好,我可不想节外生枝。 淡入香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