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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又来到亮亮跟前。此时的亮亮,伴娘装束,假发的衬托下,让我的儿子变成了姝秀可爱的小女孩。
主持人说:“各位来宾,大家仔细看看,这位小伴娘长得漂亮不漂亮。”
宾客们喊漂亮。
主持人说:“这位小伴娘可爱不可爱?”
宾客们喊可爱。
主持人说:“那么大家能猜出来吗?这位小伴娘是男还是女?”
宾客们异口同声说:“女孩啊!”“这还用说,明显是个女孩嘛!”
主持人说:“对不起,今天你们全都猜错了,小伴娘的谜底就是在坐的贺元鹏先生的小儿子贺亮。”
在场的宾客们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这惊呼让宾客们一个个举起手里的手机或相机,对着我的儿子亮亮拍照。
主持人说:“我再告诉大家一个天大的秘密,贺亮不仅仅是贺元鹏先生的小儿子,他同时还是我们市的革命烈士徐春凝女士的独生儿子。七岁的孩子,正是需要妈妈的季节,可是我们的徐春凝烈士为了抢救人民的生命献出了她自己宝贵的生命。在这里,请我们听一听烈士的独生儿子的心里话。”
亮亮哭着说:“妈,我想你,我每天晚上都想你。”
坐在我身边的徐春娴哭了,哭声引起了一些宾客的注意。
亮亮说:“妈,哥哥说你进了天国,说是天国没有回来的路,那你能不能给我发个微信,让你的妹妹,我的小姨做我的妈妈。”
主持人说:“看来这是小伴娘贺亮唯一的心愿,我们没有理由不帮他完成,请问在坐的,贺亮的小姨来了没有?”
徐春娴站了起来。
主持人说:“掌声有请贺亮的小姨徐春娴女士。”
徐春娴走上了主席台,站到了亮亮的身边。
主持人问:“徐春娴女士,你愿意做贺亮的妈妈吗?”
徐春娴点头说:“愿意!不过我现在依然是亮亮的小姨,因为我刚离婚没多久。”
主持人说:“贺亮小伴娘,能说说你想将你小姨变成妈妈的理由吗?”
“因为我需要妈妈!”亮亮转身面向徐春娴说:“小姨,在这里,能让我叫你最后一声小姨吗?我知道,你比我爸爸小了十三岁,连爷爷奶奶都说你们不是一辈人。妈妈牺牲了,我没妈妈了。你天天看我不开心。你问我咋样才开心,我说你做我的妈妈我就开心。你说你愿意做我的妈妈,不过还得等。我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你才能成为我真正的妈妈。所以我在冬萍阿姨的婚礼上,正式向你发出请求,代表我爸爸向你求婚,答应做我的妈妈吧!只有你做了我的妈妈,我才能永永远远地陪伴在你身边。”
亮亮扑通一声跪到了徐春娴的面前。
这一时刻,我的心震撼了。
我一直以为亮亮发育缓慢,没有想到,亮亮语出惊人,为我来了一个天大的暴料。这暴料的巧妙之处在于,它绕过去了徐春娴的精神分裂症(疾病名),直奔主题说婚姻。
我真浑,怎么会认为亮亮发育缓慢呢?其实亮亮发育非常快,他已经懂得大人的婚姻是怎么一回事。他在盼望我与徐春娴的真正结合,而不是这种无证状态下的“同居”。可我内心的苦衷向谁诉说,我和徐春娴算是同居吗?直到今天,我也没有和她过上一次正常人的夫妻生活。
这出戏不敢再演下去了,我必须扭转局面,将主角还给冬萍和她的新郎王满堂。
我整了整衣襟,走上主席台,与王满堂和冬萍握手,然后擦了擦眼泪说:“不好意思,我儿子的心声打动了我。”
我来到王满堂的身旁说:“对不起,我的两个儿子占用了两位新人太多的时间,我在这里向二位新人道歉。”
王满堂笑着说:“贺县长说的哪里话,今天这出戏,是我专门吩咐主持人这样唱的。”
主持人接过王满堂的话头惊愕地问:“新郎官这话是啥意思?贺先生不是建华电子机械公司的副总经理吗?怎么新郎官称贺先生为县长?”
王满堂对着主持人的话筒说:“各位宾客还不知道吧,我身边的这位贺元鹏先生已经被西府市市委市政府任命为云阳县的县长了。”
婚礼场上传来热烈的掌声。
我连忙挥手制止说:“目前我还是建华电子机械公司的副总经理,没有正式任命,不作数。”
主持人还要说什么,我招了一下手,将他手中的话筒接过来说:“为了满足先生女士的好奇心,我在这里喧宾夺主,介绍一下我的妻妹和小儿子,他们两个是我牺牲的妻子徐春凝烈士的亲人。我的儿子把思念母亲的心声留给了烈士的妹妹,烈士的妹妹为了烈士儿子的这种思念答应了烈士儿子的心愿,愿意做他的母亲,然而截止今日我们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所以感谢大家的好奇心,请让我的妻妹回到他原来的座位上。感谢了。”
我必须这样说,因为徐春娴一直为激动所困绕,如果我不为她解套,她的理智控制不了她的激动时,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徐春娴被冬萍搀回到她的座位,冬萍离开她的时候,她还在泣不成声地哭泣。
我的内心有些儿恼火,因为我不知道王满堂为何要安排这么一出闹剧,难道冬萍没有和他说起徐春娴的病?
冬萍返回主席台,以抱歉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定下心来,顺手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结婚证书,向宾客们做了一下展示说:“作为证婚人,我,贺元鹏现在宣布,王满堂先生与冬萍女士自二0一八年四月二十六日正式成为合法夫妻。”
天啊,原来冬萍才与王满堂领取结婚证。这是为什么?难道她不满意她的这桩婚姻?
我看了看冬萍,冬萍眉头之间紧锁着一丝儿忧愁。她在愁什么?
我说:“冬萍女士是我公司的属员,与我工作长达十四年,她对工作兢兢业业,默默奉献了全部青春,作为她的领导、同事,我为她今日的幸福致以十二万分的祝福。我的话说完了,现在主持人继续主持婚礼。”
我将话筒交还给主持人。
在走下主席台的一刹那,我看到冬萍哭了。 淡入香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