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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春凝手举核磁共振胶片说:“你看你,内膜(医学名词)发育不好,导致宫体(医学名词)壁厚薄得就像一张纸,挂胎盘(医学名词)的这个地方在左侧,所以相应厚实些,超过了九毫米,那随着胎儿长大,其他地方的内膜还能承受胎盘的压力?现在不想办法为其他内膜给养,这胎儿还能保住吗?”
徐春娴说:“保不住就别保,我压根儿就没想要这个孽种。”
徐春凝发火说:“徐春娴,你能不能懂点儿事!我和你哥为你的事都愁成啥了,你咋还一味儿胡说八道?”
徐春娴动情说:“姐,我这不是胡说八道,我说的是心里话。既然上天只是给了我一次性的怀孕机会,当初我为啥不能珍惜这一次机会?当时你和我哥闹家庭矛盾,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我哥愁得饭吃不下,觉睡不好,我看在眼里,真的替我哥着急。你以为你闹事光是闹得我哥了?你同时闹的还有我。我的病是由于我的残疾造成的,你但凡关心一点点我,恐怕早就查出我的子宫发育不全的病症了,早就想办法,用各种药物治疗我的病。可你没有,你只是为了你的那点儿可怜的事业,将我,将我哥和亮亮全都不放在眼里。亮亮刚出生,你就跑美国,是我哥当爹又当妈,把亮亮带到你回来,后来,你还是不管亮亮的成长,又是我哥,当爹又当妈,把亮亮拉扯到了这么大。你以为你是咱们家的功臣,可我看得明白,真正的功臣是我哥。如果我早知道我只有这一次怀孕的机会,我说啥都要养好我的子宫,说啥都要纠缠我哥,让我怀上他的孩子,我说啥都要保住这个孩子。”
徐春娴的话令我感动。这不仅仅倒出了她对我的爱,这同时还是一种亲情。这种亲情超越了男女界线,在任何人看来,都是那样的真诚,那样的实在。
徐春娴说:“可我现在怀的偏偏就是一个孽种,我保这个孽种干什么?难道天天看着他心烦,天天让那个流氓跑到咱家找我的事吗?”
徐春娴的话儿已经挑明了,她真正爱的人是我。
我发现徐春凝的表情流露出一丝儿愤怒,然而她很快压制住了这股怒火,脸上的表情重新浮现出无限的痛苦和担忧。我不知道徐春凝在担忧什么。
徐春娴来到徐春凝的身边,跪到徐春凝的面前说:“姐,从到咱家,我就把你当成了妈。虽然你这个妈当得不是让我很满意,可我知道你爱我。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别保这个胎,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徐春凝一把抱住了徐春娴。她真的激动了,激动得久久儿没有松开拥抱徐春娴的手,最后还是徐春娴受不了,推开了徐春凝的拥抱。
徐春凝擦了一把泪,也不洗漱,便随着徐春娴钻进了徐春娴的卧室,一晚上没有再出来。结婚以来,他们姐妹俩第一次睡到一张床上,因为徐春凝已经看清楚了徐春娴的心,这颗心就是徐春娴将她视为自己的母亲。可是徐春凝愧对于母亲这个称号,她对亮亮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同样的,对于自己的妹妹,她也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她在想方设法予以弥补。
第二天一大早儿,徐春凝便带着徐春娴和亮亮去云阳了。她要用云阳县医院的现有设备,为徐春娴再做一遍检查,她要想出一种既能保住胎儿,又让胎儿不受药物影响的治疗方法,治疗徐春娴的子宫壁薄症(疾病名)。
然而亡羊补牢,徐春凝对于徐春娴的天生顽疾是不是下手太晚了?
家里面就剩下我的爸妈和我了。
贺会谦说:“昨天晚上,你们的谈话我和你妈都听到了。你的这个媳妇,活得真的很累,她感到她对不起小娴,她在尽自己所能,弥补这些年来对于小娴的亏欠。”
邱芬不满地说:“她早该这样了,有哪一个女人,像她这样,刚结婚,就把自己的妹妹带过来,丢给自己的老公,不管不问?这是咱大鹏人儿好,像护女儿似地护到现在。小娴也真是死心眼子,拿她当妈看,她配吗?”
婆媳是天敌,就是什么时候,邱芬也是对徐春凝充满了怨气,这样的怨气,恐怕也是由我刚当处长时,徐春凝没完没了地闹腾而引发的。
邱芬向我警告说:“大鹏,你可要给我收敛着点儿,不要再和小娴睡到一起了,你们这样不叫玩,是在找死。”
我这个妈,天生一根筋,对于莉莉的话深信不移,到现在,还是认为我与徐春娴有染。
我没好气地说:“妈,我和你说多少遍了,我和小娴之间,就是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清清白白,干净得像张白纸。”
邱芬说:“你是我儿子,啥德行我能不知道?要是小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能上赶着这样张罗?你以为小凝看不出来?小凝这是看到小娴只能落这一胎了,忍气吞声咽这苦果。”
也难怪,从为徐春娴借钱,到陪徐春娴看病,放谁谁不怀疑啊!就连生我养我的母亲都坚持认为,徐春娴怀上了我的孩子,更何况醋坛子似的徐春凝了。
看来好人难做。难道我对徐春娴见死不救,才是正人君子吗?
我已经习惯了一上班就能在我的办公室看见冬萍,因为冬萍是我的知己,她的手里有我办公室的钥匙。
可是今天奇怪了,当我推开办公室的房门,映入眼帘的不是冬萍,而是狠狠砍了我一刀的谭永平。谭永平站在我办公室的地当央,手指搓着手指,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很明显,他是来向我赔礼道歉的。
受我老婆的影响,不知不觉间,我也变成了一个记仇的男人。看到谭永平的一刹那,我的火腾地一下顶到了脑门上,差点儿说出一个“滚”字,可我忍住了,阴着脸儿,气哼哼地坐到办公桌前的坐椅上。
“说吧,找我有啥事?”
谭永平没头没脑地说:“我同意。” 淡入香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