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我在公路边见到了蹲在地上的徐春娴,急忙把车停下,打开车门下了车。
徐春娴喊了一声“哥!”一把扑过来,抱住我便放声大哭。
夜幕笼罩下的公路两边是树林,是农田。
这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歹人出现的话你必死无疑。更何况初夏的夜晚冷风送来的是阵阵寒意,是远处村庄传来的犬吠声。
在这样的地界呆着,不被吓死也会被吓傻。
我真的不明白,徐春娴是如何跑到这儿的,难道是靠着两条腿,一步一步走来的?这样走下去,能走回家里吗?
看来女人精神崩溃的情况下智商为零啊。
徐春娴哭得死去活来,已经瘫软到我的身上。
我将徐春娴抱到了车内,为她系上了安全带,然后上车,向原路返回。
这时候,徐春娴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一把抱住了我的腰,而且越抱越紧,紧得我无法开车。
昏暗的汽车里,徐春娴就是这样紧紧儿抱住我,鼻涕泪水洇湿了我的衣襟,让我感到了腹部的粘湿。
我不知道徐春娴想要干什么?难道是失恋后的悲伤,让她产生轻生的念头,妄图与我同归于尽?
我内心暗暗叫苦,徐春娴这是恨上我了,恨我识人不对,把她送给了一只恶魔?
其实我的内心也在暗自责备自己,徐春娴是个残疾人,即使有接手她的人,这个人也应该是家境贫寒,长相稍差,或者是年纪稍大的单身狗,不应该是侯林这种帅气、阳光、职业光鲜、周围不缺女人的男人群中的佼佼者。
我没有制止徐春娴的举动,我将汽车打到了低速档,小心翼翼地围绕盘山公路慢慢行驶。
等到我搀扶徐春娴回到家里,已经是夜半凌晨了。
这件事情也真够气人的。因为一个贼偷了你家的东西,你可以找警察来处理,可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魔以谈恋爱为由,偷了大姑娘的身子,你这个损失应该找谁说?何况这个大姑娘还是一个残疾人。
道德是管不了法律的,侯林照样是侯林,照样以谈恋爱为由,去偷其他女孩子的身子。
徐太太本身就因徐春凝拒绝莉莉为她投资医院的事情生徐春凝的气,现在又碰到徐春娴这档子事,如何不失去理智,如何不到我家大吵大闹。她哭着声明说,徐春凝不是她女儿,她的女儿只有徐春娴一个。
徐太太为我和徐春凝下最后通牒,要么把徐春娴的身子找回来,要么她就登报声明,与徐春凝断绝母女关系。
这就好像是一个诅咒,咒语的作用蔓延到徐春凝的身上,徐春凝正式宣布与我断绝内部夫妻关系。
我开玩笑说:“既然你要断绝夫妻关系,我就给莉莉打电话,让她投资你的医院,咱们正式办离婚手续。”
徐春凝挑逗说:“你想得好,这个婚我啥时候都不会和你离,让你干瞪眼没办法。”
我有啥办法,我压根儿就没想与徐春凝离婚,因为我知道,徐春凝是迫于徐太太的压力,逼不得已与我说这番绝情话的,我不怪她。
徐太太离开我家的那天晚上,徐春凝将随身的生活用品一股脑儿搬进亮亮的卧室,在新的一年里再一次与我闹起了分居。
一时间,我成了家里没人搭理的万人嫌,徐春凝不理我,徐春娴不理我,就连亮亮也不理我。
早上上班,我无精打采走进办公室。
不一会儿,冬萍进来,反锁办公室的房门。她每一次进我办公室都是这样,生怕有谁看见她在我的办公室。
冬萍看着我的脸儿说:“你的情绪不对头。”
我气哼哼地说:“咋能对头,小娴那丫头都把我气死了。”
冬萍说:“她的恋爱出事了?”
我说:“感情你已经知道了?”
冬萍说:“哪是我知道啊,是我看到她的对象就产生了这种担心。”
看来冬萍和我一样,都能非常现实地看待徐春娴的残疾。可是徐春凝为何就看不透这一点,为何要高估徐春娴?这一下可好,徐春娴的黄花姑娘身子也被破坏了,今后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和其他男人相对象?
冬萍说:“哥,这口气你就这样咽下不成?”
我说:“不咽又能咋的?那家伙又没触犯法律。”
冬萍出主意说:“你可以给霍志璋施压啊,即使找不回损失,也要让霍志璋给个说法。”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我决定先冷着霍志璋,等他受不了的时候再向他展开全面进攻。
这天我下班早,到亮亮就读的小学去接他放学,可亮亮死活要等徐春娴来接他,死活不跟我一起回家。
我回到家里,徐春娴出来进去根本不理我,脸儿阴得就像挂了一层霜。
这是徐春娴真的恨上我了,因为她把她唯一宝贵的“物件”弄丢了,从今以后再也找不回来了。
可我有啥办法?我不是没有提醒徐春娴,是徐春娴心里着急,总想把身子送给他人,刚开始说是送给我,后来谈对象了,也就慷慨地送给那只色魔了。
霍志璋真能沉得住气,硬生生一周没找我。不过冬萍告诉我,他已经心智大乱,坐在办公桌前心神不安。
徐春娴情绪低落,每天除了学校教书,就是躲在家里不肯出门。整个周末,都将自己关在她的卧室,在笔记本电脑上码字写小说。
虽然我内心怪怨徐春娴,可是看着她那萎靡不振的样子,还是想抽自己的耳光。因为徐春娴不知道男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这种“动物”全都带有占有欲,没得到你之前千好万好,得到你之后心态就会大变,就会客观地看待你的残疾,就会将眼光瞄在其他健全女孩的身上。徐春娴不吃亏谁吃亏?徐春娴不倒霉谁倒霉?
这一天霍志璋终于受不了我的冷处理,早上上班不久,他便作贼一般来到我的办公室。
我的火腾地一下顶到了脑门上,满脸通红地瞪着霍志璋。 淡入香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