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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您都看出来了？”
“不但我看出来了，所有老师全都看出来了。”王校长叹口气说：“还是上次那个人造成的？”
我说：“是啊，今天我就是和您说这事的。”
王校长说：“徐老师可是残疾人，侵害残疾人合法权益是要受法律惩处的。”
我说：“组织已经出面，广电局已经做出决定，将那人予以除名，等今年十一月份，那个人就彻底离开广电系统了。”
王校长说：“好，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我说：“虽然那个人即将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可他对我家小娴的伤害却无法解除。”
我拿出西安交大附属医院出具的诊断报告，递给了王校长：“小娴患有先天性子宫壁薄症，一般情况下是不敢受孕的，可这个坏蛋偏偏就给小娴造怀孕了。从受孕情况看，小娴这一胎不管是否保得住，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孕了。所以我和她姐商量了一下，决定想尽办法为小娴保孕，同时也求校长关照着点儿小娴，一旦发现她腹痛，立刻将她送往市中心医院救治，千万不敢耽搁。”
王校长倒吸一口冷气说：“这么严重？”
我说：“是啊，这些天，我晚上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睛，生怕这孩子出点儿啥事情。”
王校长说：“好，我为徐老师的工作做一下相应调整，让后勤为她配一把坐椅，她上课可以坐着为同学讲课。”
我说：“这就麻烦王校长操心了。”
王校长说：“看老弟说的，咱们之间，还用说‘操心’二字吗？”
这一下，徐春娴可真的受到优待了，她上课的时候，讲台上总是放着一把皮椅，学生们总是喊：“徐老师，王校长让您坐着为我们上课。”
只要徐春娴没课，王校长总是会来到教研室，催促她回家休息。只要她出门，总是有同学过来接送她上下学。这样一来，徐春娴成了比亮亮还要受关照的重点保护对象。
当然，徐春娴上班，不用同学操心，我总是开车将他和亮亮送到各自的学校。
徐春娴刚开始不理解，还充满纳闷地问我说：“哥，你是不是和我们校长说啥了，他咋不让我在学校呆哪？”
我说：“他当然不让你在学校呆了。你多呆一分钟，他就多一分钟的责任。”
在家里，邱芬更是不让徐春娴动弹了，徐春娴躺在卧室的床上，邱芬每隔一小时就要问一次她的身体状况。徐春娴要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一会儿，邱芬就赶紧让她躺下，并且唠叨说：“你姐再三叮嘱，让你少坐多躺，适当运动。你在学校坐得时间够长了，这下班的路上又走这么一大截子路，也就算运动了，回到家啊，只能躺，不能坐。”
徐春娴哭着说：“妈，你比我妈关心我。”
邱芬说：“谁说的，你呀，掉进妈窝子了，你亲妈才走不久又来我这个妈，你姐呀，也是你实实在在的妈。”
徐春娴说：“是，我姐就是我妈，我哥就是我爸，再加上你和我爸，我有俩妈和俩爸。”
这是哪跟哪呀，三说两说，都把辈份说乱了。
然而百密一疏，即使我如何部署，从学校到家里，全戒备性地关照徐春娴，徐春娴还是出事了。
亮亮睡觉总是连踢带踹不老实。
徐春娴的身体状况决定她万万不能和亮亮接触，万一有个闪失，将会前功尽弃。每天晚上，我都不敢睡实，生怕一不小心，亮亮再跑到徐春娴的屋。他就爱上徐春娴的床，就喜欢让徐春娴搂着他睡觉。
你想，我是人啊，不是机器，白天上了一天班，晚上还得看亮亮，铁打的罗汉也会受不了的。几天下来，我筋疲力尽，倒在床上也就睡着了。
亮亮半夜撒尿，迷迷瞪瞪的，将我的叮嘱忘了个一干二净，不知不觉闯进了徐春娴的卧室，趴在徐春娴怀里睡着了。
徐春娴也不知道一天到晚想些什么，我一再叮嘱她锁好自己的房门，免得亮亮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再闪着了徐春娴。可徐春娴就是不听我的话，就是要给亮亮留门。这下可好，亮亮睡梦中翻身打滚，不小心踢到了徐春娴的肚子。
徐春娴不知道及时报警，竟然默默地忍着，忍来忍去疼得大发了，失声叫了起来。叫声惊醒了邱芬，邱芬跑到徐春娴的卧室一看，吓得脸都绿了，急忙叫醒我。
看到徐春娴痛苦的模样，我说：“赶快送医院吧。”
邱芬帮徐春娴穿好衣裳。
徐春娴下地走了两步，疼得蹲在了地上。
邱芬看到这种情况，焦急地说：“还是送中心医院吧。”
徐春娴摇手说：“不，送我去西安。”
我说：“你能坚持到西安吗？”
徐春娴说：“为我姐，不能坚持也得坚持。”
亮亮醒了，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光着屁股跑到徐春娴的面前说：“小姨，你这是怎么了？”
我气愤地说：“都是你，办的好事，净给我惹祸。”
亮亮大哭起来。他倒是有理了，嘴里喊“妈”，说我欺负他。
我就奇怪了，徐春凝在亮亮的成长中付出的心血并不大，怎么亮亮和她那么亲？难道母子天性？
看到徐春娴不能自理的样子，贺会谦发愁说：“大鹏啊，你先下去把车开过来吧，小娴这个样子，恐怕是走不过去了。”
我想按照贺会谦的说法去小区的停车坪开我的汽车，还没出门，徐春娴已经疼得叫出声来。
我一咬牙，将徐春娴抱了起来，向楼下走去。
邱芬拿着徐春娴的换洗衣物和药袋子，跟在我的身后。
停车坪的路可真够长的，等我走到比亚迪的汽车前，已经累得大汗淋漓了。
我将徐春娴放到了后车座的小床上。
徐春娴忍痛说：“哥，你咋把车座改了？”
“还不是为你啊！”邱芬说：“你哥呀，为你啥都豁出去了。告诉妈，孩子是不是你哥的？”
邱芬这是干啥呀！我还是她儿子吗？
我正想冲邱芬发火，徐春娴竟然说：“是我哥的。” 淡入香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