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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一千四百万欧元的诱惑太大了，竟然使徐春娴的心病倏忽之间好去了一大半。
徐春娴高兴，我家就是一片艳阳天。
手机里又传来本的声音：“爸爸，能让我和弟弟说两句话吗？”
当然可以了。
我连忙跑出厨房说：“本，爷爷奶奶和你弟弟全都在这里，你向爷爷奶奶拜拜年，和你弟弟说说话。”
我把手机递给了贺会谦。
本的拜年声在我家客厅响起，有如迟来的春风，吹散了凝冻的伤感，激起我家少有的一片欢乐。
……
徐春娴支教的头一天，我去了一趟建华中学，向王校长打听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王校长说：“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王校长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份西府市教育局关于徐春娴下乡支教的文件让我看，文件着重强调：徐春娴同志去云阳支教工作是西府市教育局2018年的一项亮点工程，是徐春娴同志继承烈士的遗志，支援山区的教育事业，树立模范教师的良好形象。市教育局一定要完成这一亮点工程，既要保护好徐春娴同志的人身安全，又要让徐春娴同志出色地完成党赋予她的崇高使命。
不能不承认，徐春娴很会把握时机，瞅准目标，重拳出击，无疑是为自己的奋斗进程开了一个好头。
王校长说：“徐老师在向我递交支教申请的同时还递交了入党申请书。我当时只是以为她想入党，才递交的支教申请，还劝她把支教申请收回去，没想到她说是为了支教才递交的入党申请。你也知道，区教育局的支教名额分摊到谁的头上谁都不愿意去，甚至为了逃避支教，有些老师竟然上演李代桃僵的戏码。我当时还问她是否征求过你的意见，她似乎对你怨气十足，说你在忙着为自己寻找新老婆，没空管她的事。”
我说：“我这个妹妹啊，就是过于敏感。她姐牺牲，同事帮忙的时候热心了点儿，她就受不了，以为我又找了谁。这可能吗？莫说我和她姐夫妻恩爱，就是夫妻不和，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另觅新欢吧。”
王校长说：“老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这个小姨子呀，很有可能爱上你了。”
不是很有可能，而是徐春娴完完全全地爱上我了。
“但愿吧，我也希望她早日走出她姐牺牲为她造成的阴影。”我转移话题说：“我想问一下，咱们学校在我妹妹支教期间还是否对她负责吗？”
王校长说：“当然要负责了，徐老师是咱们建华中学的教职员工，在她支教期间，一切待遇不变，这一点请你放心。”
看来我就是这个命，娶了一个野心勃勃的老婆，奋斗再奋斗，最后给了我一个烈士家属的待遇。现在让我挂心的小妻妹，又开始为前程奋斗了。奋斗的结果是什么？年级主任，副校长到校长？或许会在政府的大力扶持下摘取全国自强模范的荣誉称号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总是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我不敢深究这种感觉带来的后果，生怕徐春娴会像她的姐姐，倏忽之间消失了。
虽然我不像九零后两千后那样迷恋于玄幻，可我还是害怕那些大妈们说的话儿应验了，专门跑了两趟市民政局。第二趟是市民政局的张局长接待的我，他说徐春凝烈士和她母亲的墓已经建好，现在正在修建墓前广场。他说，按照市委市政府的计划，民政局打算在清明节举行烈士骨灰安葬仪式。他征求我的意见，是否同意市民政局的工作安排？于是我对民政部门给予的帮助表示感谢，打算清明时节将徐春凝和徐太太迁居到福祉陵园。
……
冬萍已经很久没来建华住宅二区了，到了春季开学，我在为亮亮报名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冬萍的女儿婷婷。看来冬萍已经放弃对于我的追求，带着她的女儿去住她的电梯房了。其实这样也好，最起码来说，会让徐春娴放心支教，也会让莉莉安心地与她的父兄交涉和协商股份继承事宜。
我感到我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两个女人的手上，一个是徐春娴，一个是莉莉。
看得出来，徐春娴已经彻底放弃了她的婚姻。刘建忠打来两次电话，询问徐春娴对于离婚的态度，都被我以“等一等”的言词应付过去。然而不等又如何？难道刘建明还要通过法院走诉讼离婚程序不成？那样的话，恐怕拖的时间会更长。
办妥了一应杂事，我带着我的小姨子出发上路了。一路上，徐春娴显得特别激动，除了东张西望，也不说一句话。
徐春娴不是和我没有话说，而是我们的心里都存有徐春凝这个结。在这个结没有解开之前，我们是不想谈任何话题的，包括徐春娴支教中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
轻车熟路，车子很快就开到了云阳县城。
我带着徐春娴到县教育局报到，接待我们的工作人员将我们带到局长办公室。推开门一看，办公桌前坐着张县长。
我说：“张县长，你怎么在这儿？”
张县长说：“这还不是你的功劳吗？由于你的上告，我被连降两级，跑这儿来当教育局长了。”
这就是冤家路窄，在这仇人手下做事，徐春娴的支教不是生不如死了？
我说：“小娴，我们回，让市教育局给我们换上一个点。”
徐春娴和我转身就走，还没有走出县教育局办公大院，张局长带着一群工作人员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说：“贺处长，原谅我说话无礼。见到你，我也是一时气急，说了点儿不该说的话，请你原谅。”
我甩开张局长的手说：“你这话说错了，我们之间原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我老婆好心到你们云阳扶贫，救了你父亲的命，到了到了却死在了你的一声命令里，我的火还没处撒哪，你倒来气了。得了，你这里我妹妹呆不起，我们要求换个支教点，我想市教育局会答应的。” 淡入香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