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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逐渐亮起，季沉睁眼他整个人被顾舟圈在怀里，只不过比之之前顾舟现在显得孩子气一些，他蜷缩着，将脸埋在他的脖子处，像是寒冷至极的人寻求一点续命的温暖。
因为身边这人，似乎连天光也变得缓慢而温柔了，季沉没动，也没再睡而是闭上眼静静的感受着顾舟的温暖怀抱。
顾舟这一觉足足睡到了正午，三爷都喵喵喵的叫了几次了，见季沉不理它自个儿跑到外面去吃猫粮。
“醒了？”
顾舟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响起，季沉应了一声，大约是人睡了一上午带着一股子慵懒的味道，顾舟舔舔唇，像是翻动的山川一般压在了季沉上头。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说话却在同一时刻笑了起来。
“我想你。”
顾舟先开口，只不过他并没打算等季沉的回答，因为他一说完就吻了下去，温柔的吻一点一点加深，仿佛两个溺水之人如海藻一般交缠。
一吻尽顾舟意犹未尽，季沉的眼睛太勾人了，像是水波似的，又泛着光，他看一眼就似被吸入了里面，而他也不会想着挣扎，而是放松的，就这么甘愿沉沦。
哪怕溺死在他眼里。
“我以前……”
他说着顿了顿，“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勾人？”
季沉：“？？？”
他笑着揉了揉他的发，目光绵软，又亲了他一口道：“你可真是个妖精！”
妖精满头黑线，没有他预料中的拍他一把，只有妖精勾住他的脖子，就着他的脖子撑起，在妖精能溺死人的目光中与妖精的唇吻在一处。
管他窗外十分天光白，管他红尘万掌扰，自由这一方天地属于他们。
季沉洗漱完毕之后出来顾舟点的餐正好送到，热腾腾的饭菜拿出香味儿散开，将这间几月不曾有过烟火气息的屋子添了几分生气。
顾舟刚洗完头，也没有吹头发，头发还是湿的，此时他穿着一件外套与季沉对坐并给他添了一碗汤。
到这个时候两人都已饿得不行，也没有交谈就这么吃着饭，偶尔目光对上相视一笑，便似已胜过千言万语。
三爷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一会儿蹭蹭顾舟的腿一会儿抓抓季沉的脚，十分注意雨露均沾。
一餐吃得个肚儿圆，季沉泡了茶两人对坐喝着茶刮油的时候顾舟道：“我跟顾家断绝关系了。”
季沉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双眼落在顾舟的身上却又觉得发烫似被他太过明亮的眼睛灼伤。
“所以，我现在是无家可归了。”
顾舟道：“你如果不要我，我就没地儿可去了。季沉，阿沉，”他撒娇，“你不会不要我吧。”
季沉说不清这一刻心里是什么感觉，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叫他脑子发懵，他看着顾舟，脑中只回荡着一句话，不能对不起他，不能辜负他。
他只是盯着他，直到顾舟着急到他面前给他擦着眼泪他才后知后觉发现原来他竟哭了。
“我没什么，”顾舟道：“你不要觉得愧疚。”
“虽然我是为了你，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是成年人了，季沉，我能为我自己的选择负责。”
“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
他眼睛发烫，眼前一片模糊。
他何德何能得他顾舟做到这个地步？他原本是比赵卓还耀眼的人，是从小到大被挂在天上的星星，而现在星星为他自愿变成河滩上的一块石头。
“顾舟……”
他声音发颤。
闹哄哄的耳边听得顾舟轻笑，“你可别跟我说让我回去的话，季沉，你这样说，无异于杀了我。”
季沉摇头，他凝视着他道：“我们俩以后要好好的。”
好好的在一起，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的……请求家里的原谅。
他不可能让顾舟真的跟顾家断绝关系，顾家有他的父母亲人，他不能让他抛弃骨肉血亲，在这世上变成如他一般孤单的人。
他相信，他和顾舟过得好好的，总有一天顾家人会看到他们两人的心意，两个男人也有被承认的一天。
只不过那一天会来得晚一些，他和他都要耐心一点。
顾舟听得心里发颤，心像是被一双手死死的拧着，发酸发疼，他眼睛湿润，却又强撑着不肯落泪，他抱紧了季沉道：“好，我们俩以后要好好的，过得比谁都好。”
这不是他们之间第一个拥抱，确实他们之间最特别的一个拥抱。这个拥抱是一个结，将他们捆在一起，是一把锁将他们往后的几十年岁月里的每一天每一秒都锁在一起，是重逾千斤的承诺。
两人都不是什么被风一吹就倒的性子，谈完话之后一起洗把脸又能换上一张笑脸，两人甚至下楼去买了几种水果回来。
季沉在厨房处理水果的时候顾舟在沙发上抱着三爷清点两人的财产。
他在顾家是净身出户，身上所有的钱和银行卡都被清理了个干净，所有的房产也跟他没了关系，是以他现在清点的重点就是季沉的财产。
季沉平日里没什么兴趣爱好也就没什么开销，除了一些日常开销和换季衣物之外他基本没花钱的地方，是以，顾舟惊讶地发现，除了他这几年的工资之外他居然还有上学时候勤工俭学的存款！
“啧啧，”顾舟崇拜的看向端着水果走来的季沉道：“我算是知道你冰山冷美人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了。”
他扬扬手里的存折银行卡道：“敢情用省钱的方式就能培养出来。”
季沉：“……”
他坐到他的旁边道：“我只是，不爱花钱。”
顿了顿道：“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顾舟点头深以为然，“副队，讲真的，我要是学到了你的三分之一，我现在的存款肯定不少。”
这倒是实话，顾舟手里的钱从小到大就没少过。
“一共有多少？”
“十八万左右你的。”
季沉挑眉，“我的？你难道还有？”
顾舟不乐意了，觉得这是季沉看不起他，立马摊底道：“我有几张银行卡我家里都不知道，是……”
他欲言又止，为难的看向季沉，最后十分小媳妇儿样儿的揪着他的衣角道：“是有人送我的。” 顾少总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