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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仔细看了几遍,仍然看不出什么门道——这幅画画得很好,但色彩比较单一——全都是灰色系的,而且年代似乎很远了,在海上水汽的熏蒸下已经起皱,并且出现了白色的霉点。
西西弗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科林斯王国的建立者,因为绑架了死神,让人间没有了死亡而触怒了众神,诸神为了惩罚西西弗斯,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由于那巨石太重了,每每未上山顶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于是他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
想到这里,我脑袋里灵光一闪,随即心底里猛地悚然一惊,难道……
就在这时,我就觉得左边的脚踝一紧,被人给抓住了。
一股子凉意就从左脚踝冒起,一直蹿到脑门这里。巨大的恐惧强烈地阻止我回头,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能一味地躲避,否则最后一线生机也会失去。
于是我回头了,看到的场景让我腿一软,身体直接靠在墙壁上,险些坐在地上。
一只沾满血迹的、满是茧子和皱纹的大手,从尸堆里伸了出来,牢牢握住了我的左脚踝。这只一看就是属于一个男性的手上,居然没有一星半点的温度,冰冷的如同冰雕的一样。
更加可怕的,是尸堆里的几具尸体睁开了眼睛!
有的就好像刚刚睡醒一般,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或者四下张望;有的则直接看向我,露出善意的微笑——是在向我打招呼。
我去,再善意也是死人发出来的恐怖之笑好吗?尤其是一个脑壳被轰掉半个的主,用他剩下的脸朝你微笑时,你会在心里面祈祷——这辈子不要再看到这种微笑。
我发疯般抖腿,用力甩开那只手,一个健步冲到门口,几乎摔了一跤——右脚踝再度被握住了。
回头一看,一个身形瘦小、皮肤黝黑,还剩下半个脑袋的家伙,正死命地握住我的脚踝。
是那个“大头虾”,被林乘风一枪轰碎脑袋的“大头虾”。
我忍不住厉声喝道:“放开!放开!”
“大头虾”冲我笑了,那意思是“不放不放就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种笑容看上一眼,这辈子就够了。
我举起枪,打开保险,先是瞄准了“大头虾”的头颅,马上就觉得不对,这货剩下半颗脑袋照样能搞我,再轰他脑袋一下也未必能解决问题。于是,我把枪口对准“大头虾”握住我脚踝的那只手所属的胳膊,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细细的胳膊从肘子以下几厘米的地方开始,被轰成了两截。
我连忙夺路而逃——也顾不得“大头虾”的那只手,连着半条胳膊还握在我的脚踝上,我一边跑一边甩,甩了好几下才甩掉。
我沿着这间船舱外面的走廊一直跑,很快就发现,除了我狂奔的声音,还有一个脚步声——来自背后。
回头一看,是“大头虾”在追我。
他的脑袋不再是半个了,被轰掉的部分好像被他从尸堆里找了出来,拼了回去——这让他的脑袋看上去更加狰狞可怖——你可以想象一下把已经被剁碎的猪头肉重新拼接成一个猪头。
他一边晃动着被子弹击断的胳膊,一边跑着,嘴巴里好像还在发出“嗬嗬”的怪声音。
这简直就是丧尸片里的经典场景。
我只觉得脊梁骨这里一阵阵地发冷,这股子寒意刺激得我发了疯一般往前狂奔。而且我几乎碰到岔路就立刻拐进去,希望能通过多拐几下把“大头虾”给甩掉。
就跑了一会儿,我开始有些气喘吁吁了,不过背后那阵“嗬嗬”的怪声音也似乎消失。我回头一看,那个狰狞可怖的人形,也就是“大头虾”不见了。空旷的走廊里只有几盏小小的白色的灯亮着。
应该是被我甩掉了吧。
我就这样头往后看,人往前走,脑子里这样想着,却忽然感觉整个人撞在什么东西上。
肉鼓鼓的一个东西。
把头扭回来一看,吓得我几乎惊叫一声。
是“龟~头”!头上包着白色的绷带,上面还染着血水,正拦在走廊中央,用一种王之蔑视般的眼神看着我。
刚才在主甲板上,我看到就是他一枪把“赤红脸膛”给崩掉的。可是当时我只是看到他的背影,根本不敢相信,现在我终于相信了——这厮的确是复活了。
可是……可是他是怎么复活的?前一天他们在甲板上互相对射,我明明看到他脑袋上受了致命伤已经挂掉了。
这艘船上的一切东西,都是违背常识的。
“龟~头”冷冷地说道:“瞎跑什么?”伸手就要来抓我肩膀。我看着这个死而复生的怪物,只觉得不寒而栗,立刻反身就跑。
“他妈的,不要跑啊?你能跑到哪里去?”“龟~头”一边说,一边“登登登”地跑了起来,跟在我后面。
这小子看上去块头大,但速度不慢,勉强能与我一拼。这一回,任我脚下怎么发力,那“登登登”的脚步声始终在我背后飘荡着。
而且,跑着跑着,另外一个问题闪进了我的脑海,让我额头开始微微地冒冷汗。
那就是这里的这条通道怎么这么长?岔路怎么那么多?房间怎么那么多?这条拖网渔船看上去不过十几、二十吨,虽然在远洋渔轮里也不算小,但也不可能像一艘邮轮那样,有那么大的一个甲板下空间吧?
而且要命的是,这些房间上都没有什么门牌号,走廊里也没有什么其他可以用来作标识的东西,这更加让我感觉是在无穷无尽的一条走廊里奔跑着。
“南薰礁3号”下的那个海底洞穴里,那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道路再度浮现在我的脑子里。
噩梦再度重现了?
我连着拐了几道弯,“龟~头”的脚步声依然能够听见,只听他喊道:“别跑了,你逃不掉的,乖乖跟我走!他妈的,自己找死吗?”
很快,我就听见他的脚步声经过我附近,逐渐远去——他应该是拐到和我不同的另一条岔路上去了。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打开一间房的房门,想进去躲躲。
房间里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东西。我伸手在门边摸索了半天,摸到一个开关,打开。
几盏白炽灯亮了起来,眼前的情景让我惊骇得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里是停尸房,地上总共“堆”了差不多十几具尸体,全部都是死于枪伤。有的脑壳被轰掉半个,有的胸前全都是血,还有两个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脖子呈现一个比较夸张的姿态,是被人扭断的。
没错,就是刚才那间停尸房!我一不小心,又回来了!
再看看尸堆里,已经找不到“大头虾”的尸骸,但其他的都还在。
晦气!
我转身就开门重新出去了。
可是我立刻就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刚才第一次进入这间停尸房的时候,我记得这间停尸房应该是在主甲板活门下来,一条走廊尽头的一间。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出了停尸房后,是在走廊的中段位置。
我的心“砰砰”狂跳着,喘着粗气,走到对面一间房间的门前,推开了房门。
黑漆漆的一片,不过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我一下子就摸到了电灯开关,打开。灯光亮起,眼前的场景是:
地上总共“堆”了差不多十几具尸体,全部都是死于枪伤。有的脑壳被轰掉半个,有的胸前全都是血,还有两个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脖子呈现一个比较夸张的姿态,是被人扭断的。
我触电一样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在走廊里快步走着,走了一段,大概过了三四个门,再度打开一扇门。
依然黑漆漆的一片,空气中依然有血腥的味道,电灯开关依然在原来的位子,打开后,地面上依然是那一堆尸骸。
这群死人连姿势都是一模一样的。
当我退出去,再打开旁边一间房的房门时,虽然还是“停尸房”,但总算有点不一样了——
其中的一具尸骸开始活动了,一个看上去20多岁、下巴很尖的人,一边呻吟着,一边从尸堆底下努力地爬出来。
这回我算是明白了,他们敢于这样互相间拿人命当儿戏,老是玩“实弹射击游戏”,是有非常充分的底气的——他们知道自己或者伙伴即便被打死,也能复活。
这些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妖。想到这里,我歇斯底里地对准那个正在爬出尸堆的家伙开了枪——你先继续“死”着吧,等老子离开这儿后你再复活!
“砰”的一枪过后,这家伙脑壳被轰掉半个,立刻不再动弹。
可我没有停手,继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尸堆里的尸骸一个个被我轰得不停地抖动,血水和碎肉迸得到处都是。
我不知道第一枪后,我为什么还要如此疯狂地射击,可能当时我已经完全崩溃了。
六·四式手枪的弹匣一共只能容纳7发子弹,很快,子弹就打完了。
我颓然地把枪往地上一扔,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所有的房门都关闭着,让我再一次感受到恐怖的是,刚才曾经进入过的两间房间,我明明记得我退出时并没有带上门,而此时这两扇门全都关闭着。
那么,这门是谁关上的呢? 海盗鬼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