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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盗团在客船大厅就地解散以后,楚小舟就拉着余辜去找吃的。
余辜任由她拉着胳膊,看着楚小舟兴奋地四处找水果点心往自己嘴里送,忽然觉得这个姑娘似乎变了。
自从面对神行客时,他舍命救了楚小舟一次以后,她对自己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余辜的心情再次松弛下来。
他料定,小欢喜十有八九还没死。所以接下来去蜃楼,恐怕又是一场恶战,危机丛生。眼前的美好时光十分短暂,他只想这么看着楚小舟,一刻也不想浪费。
楚小舟没注意到余辜一直在看自己,拉着他到处搜刮食物,大快朵颐。直到她抬头时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风不羽。
她吓了一跳,连忙拉着余辜跑掉,压低声音道:“镜鉴司的人,赶紧走。”
余辜回头看了一眼,也发现了那位风镜使。于是他随手取出一张人皮面具贴上,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风不羽的目光扫到二人,旋即朝这边走来。
然而楚小舟拉着余辜,这回他却死活不动弹,道:“他应该是来找你的。”
“我知道啊。但被他带走的话,我还怎么跟你们去蜃楼?”楚小舟急了,死命拽着余辜要跑,但是这时风不羽已经走到她身后。
楚小舟无计可施,直接把头埋在余辜怀里。
“楚小舟,我已经看见你了。”风不羽平静地道,“首座大人让我尽快带你回去。”
她装作没听见,一直躲在余辜怀里不吭声。余辜笑了,他抱了楚小舟一下,然后把她推出来道:“你跟镜鉴司的人回去吧。”
楚小舟一愣,抬头不解地看他。
风不羽越过楚小舟,看向余辜那张蒙了人皮面具的脸:“白骨衣,都这时候了,还有必要易容么?”
余辜思索了一下,开口道:“确实没有必要,反正你也抓不到我。”
风不羽哼了一声,道:“你想试试看吗?”
余辜摆了摆手,道:“别了吧,不如我们谈个交易。”
风不羽疑惑地打量他:“什么交易?”
余辜神秘地一笑,道:“这次你别缠着我,我保证帮你把小欢喜抓回来。现在恐怕只有我能抓住他了。”
他本来还以为风不羽很难通融,谁知他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楚小舟总算听明白了,冲着余辜嚷嚷:“你是想丢下我,自己去抓小欢喜吗?”
余辜看了她好久,最终点了点头:“小欢喜是什么样的人你见过了,我们被他耍了多少回?况且蜃楼还是他的老巢,这一次太危险了。”
“你一开始就想抛下我吗?”楚小舟不满地道。
“再听我一回,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你要是赖着不走,风不羽还得缠着我们,到时候就去不了了。”余辜一边苦口婆心,一边喂了她一颗樱桃。
“谁要吃你的东西?”楚小舟生气地把脸别过去。
她跟余辜闹了好一会儿情绪,余辜费尽口舌,终于让楚小舟不情不愿地答应,先跟风不羽离开。走的时候,连句再见都没说。
风不羽最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谁知刚迈出几步,楚小舟又突然调头回来。余辜刚从盘子里拿了一串葡萄,正准备吃就被楚小舟全部抢走了。
余辜还没反应过来,她转身就走,恶狠狠地抛下一句:“自己小心!”
葡萄虽然没吃成,但听着楚小舟那气势汹汹的告诫,余辜不由得心底一暖。
目送着楚小舟离开以后,余辜回到船上的卧榻处躺下。先前忙碌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把楚小舟安排妥当,他也可以心无旁骛地好好睡上一觉了。
他浑身紧绷的肌肉开始松弛下来,片刻以后便响起有规律的鼾声。
余辜入眠的同时,噼里啪啦也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李幕重则在大厅里游荡,憧憬着自己回到皇城以后的美好生活。
只有步足惜一直保持着清醒。他坐在角落里,安静地擦拭着自己的琴与刀。
余辜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起身来到大厅和李幕重告别,约定皇城再聚。自从龟狱浮屠相遇以后,胖子一路跟着他奔波,现在便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余辜背着行囊去找噼里啪啦和步足惜时,二人已经在登船口等候他多时。
步足惜见到他,便道:“我已经找好了过路的船家,可以直接改道前往蜃楼。”
余辜点了点头,道:“看来你一直没闲着啊。”
他知道,此时步足惜跟他一样迫切地想要抓住小欢喜。
魔盗团三人在登船口等了片刻,步足惜所说的船家终于在海面上出现。那是一艘小船,船舱大概只能容下七八个人。
身披斗笠蓑衣的船夫站在船头,迎接魔盗团。三人从大船上纵身一跃,便落到了他面前。
船夫道:“蜃楼不是一般的地方,客人要去那里,可考虑清楚了吗?”
余辜点了点头,道:“开船吧。”
船夫恭请三人进入船舱,旋即船头调动,开始朝着蜃楼的方向前进。余辜他们入了船舱,发现这里面只点了一支蜡烛,随着船身的晃动忽明忽灭。
夜色当中,他们只看见船舱里还坐着三人,也不知道是船工还是乘船的。
余辜找个几个板凳,魔盗团三人坐定,旋即便开始压低声音,商量去蜃楼的对策。
“首先我们不能贸然进入蜃楼,得先想办法确认他们在不在。”余辜分析道。
噼里啪啦点了点头道:“如果真的在,最好把小欢喜他们引出来。毕竟蜃楼是人家的地盘,我们进去占不了什么便宜。”
话说到这里,船舱里的蜡烛忽然灭了。
余辜他们一愣。旋即微弱的烛光再次燃起,他们发现,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另外三人似乎在朝这边看。
犹豫了半晌,余辜正准备继续说对策。
烛光却又灭了。
他们警醒地站起身来,当光芒再次照亮船舱的时候,原本那三人竟摇身一变,变成了影武生、刀玛和须弥勒!
“不好!”余辜发现中计了。
就在魔盗团三人准备趁还没被包围冲出去时,身披斗笠蓑衣的船夫出现,堵住了船舱的门口。余辜的脸色沉了下来。
小船在海浪翻涌中剧烈晃动,船舱里摆放着的桌椅,和落灰的茶杯一同震颤。
船夫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了一张满是花纹的脸。
微弱的烛光倒映中,依稀可以看清,小欢喜咧着嘴狂笑的表情。
他说:“咱们再玩个游戏吧?” 魔盗白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