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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易容术?
很多年前,步足惜学习易容术的第一天,他的师父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现在余辜也同样问了楚小舟这个问题。
楚小舟觉得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了,顺嘴回答道:“易容术不就是将一个人伪装成另一个人嘛?”
余辜点点头说:“你说到重点了,易容术不可能凭空变出一个人来,必须要有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做易容对象,然后用各种易容材料和模仿技巧去扮演那个人,其中的环节缺一不可。比如我回到哀郢城,想易容成一个胖子,就必须要找到一个胖子原型,因为世界上并不存在一个胖余辜。恰好沈班主是个大胖子,而眉眼之间和我还有三分相像。所以步足惜就用他当原型给我易容,骗过京城里熟悉我之前样子的人,这样才方便私下用白骨衣的身份做事。”
楚小舟一夜奔波,显然是饿极了,连着吃了两碗蛋黄馄饨,才缓过劲来,说道:“他和你只有三分像就敢易容成他么?”
余辜解释道:“这里又牵扯到易容的一个概念了,其实人们对面部信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精密,很多你以为十分脸熟的人,你只是记住了他面部的三到五个特征而已,比如粗眉毛,唇角的痣,招风耳,塌鼻子,这些特征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你认识的每一个人,所以三分像就算很不错的了。再加上沈班主在百戏团总是扮演丑角,脸上常年有妆,真正记住他长相的人并不多。”
楚小舟又问:“怪不得他说是你先冒充的他,我这下算是明白了……那么多疑的樊教头,估计到现在都没想通,不过谁又能想到你假扮的胖子,居然真有其人。”
余辜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臭屁地问楚小舟:“怎么样?是不是很佩服我?”
楚小舟摇摇头:“我也想佩服你,可你是越陷越深的贼,我是未来的天楚第一女镜捕,以后咱们彼此都敬而远之最好不过。”
余辜倒是很豁达:“以后的事以后说,眼前你觉得我很厉害就行。”
“对了”楚小舟又想起一个问题:“从小我就有一个疑问,关于易容术的。”
余辜道:“说出来听听!”
楚小舟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人皮面具真的是人皮做的吗?”
余辜嘴里的包子啪地喷了出来,强忍着笑吓唬楚小舟说:“当然是人皮做的,而且必须要用屁股上那层最嫩的皮才行,所以每做一张人皮面具,天下都会多一个光屁股流氓!”
楚小舟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光屁股流氓又是什么鬼?”
余辜帮楚小舟分析道:“你想啊,那些人屁股的皮被剥掉了,疼啊,裤子肯定没法穿了,只好光着屁股上大街了,这样的人走在大街上,谁见到谁不喊他臭流氓啊?”
楚小舟才知道又上当了,不满道:“你嘴里就没有半句实话,回头我问步大哥去,他肯定比你懂。”
“问吧问吧,就怕你问问题是假,偷看人家帅哥是真!”余辜揶揄了楚小舟一句,伸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吃饱喝足,趁着睡意来了,咱们快回家睡个回笼觉去。”
楚小舟说:”吃饱就睡,早晚要成真的大胖子!“
可是这句话说完,通宵的困意瞬间袭来,她连眼皮都耷拉了下来:“怎么回事?我怎么说困就困了。”
“那是因为你悬着的心放下了,解不开的疑惑已经解开了,这心里一放松啊,睡劲肯定就来了……喂,喂,你别睡这啊?难道你以前都没熬过夜?”
余辜还没说完,楚小舟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口水在桌下垂成一线。
余辜摇摇头,只好背起她,一步步地朝王府走去。
期间楚小舟迷迷糊糊地醒了几次,嘟囔着说了两句鬼都听不懂的话,又沉沉睡去。
等到城楼换早岗时,两人才回到了王府,小鹅宝还没有起床,老王爷已经去花市遛鸟去了,余辜把楚小舟放进她自己房间,盖好被褥,突然痴痴地看着楚小舟的睡脸,慢慢凑了过去,眼看就要亲上的时候,他突然站直身子,脸上的疲惫便一扫而尽,迅速跑了出去。
楚小舟的眼皮微动,不知道是真的睡熟了,还是在装睡。
余辜奔到落桐院,将自己卧室的门按照一定顺序开关了几次,屋内的地面下降,余辜来到魔盗团的秘密基地,位于落桐院底的白衣地宫。
石门缓缓打开。
黑衣琴师步足惜,烟花师噼里啪啦,轮椅上的白发老人古惊鸿,灰衣影仆四人,正严阵以待地看着迟来的余辜。
“哟!都在呢?都坐,坐,别客气,就当到自己家了。”余辜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老爷子,你喝什么茶?”
噼里啪啦抢先说到:“骨头哥你别贫了,爷爷早就来了,我们已经将昨晚的行动复演了好几遍,就等你回来说你那边的情况。昆仑泪你拿到没?”
啪的一声,一个精致的机关盒子扔在桌上。
余辜将自己的行动情况简单汇报后,得意地总结道:“我们计划得那么周密,如果连一个盒子还拿不到,我们白骨衣魔盗团干脆解散了算了。”
“你打开呀?”噼里啪啦问。
“没钥匙!”余辜也很无奈。
“你不是号称天下没有拆解不开的机关吗?你拆啊,实在不行咱们砸开它,反正昆仑泪硬度那么高,不怕会砸坏。”噼里啪啦手背直接探出巨大的机关铁爪,作势要砍下去。
“等等!”步足惜拿起盒子来回翻转看了很久,才说道:“这鬼工盒是公输家的杰作,里边有自毁装置,如果不用钥匙而强行拆开,会自动毁掉里边的昆仑泪的。”
噼里啪啦连忙问余辜道:“那钥匙在哪?我们赶紧去找!”
余辜摇摇头,不慌不忙地说:“这次的任务是拿到盒子,鬼才知道钥匙在哪。”
古惊鸿咳嗽了一声,影仆将他推到众人面前。
三个魔盗团成员本来还一幅轻松之态,看到轮椅上的老人,不由自主地起身行礼。
“你们这群小鬼头,不用行礼了,咱们这个白骨衣组织建立不易,希望大家行动时候慎重再慎重,一旦出了纰漏,我们就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性。”
“礼还是要行的,我们本来都是将死之人,要不是您老人家将我们搭救出来聚在一起,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余辜收起脸上的笑容,诚恳说道。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既然现在还活着,就给我好好活下去。我们开会前,按照惯例,我还是有几句话要再问你们一次。……加入白骨衣魔盗团后,没有人会承认你们这个组织,没有人会承担你们任务失败的责任,没有人会相信你们是站在正义的一边,你们取得的荣耀没人会记得,你们失去的一切没人会同情,即便这样,你们还要继续以白骨衣魔盗团的身份继续活下去吗?”
三人脸上都露出庄重的神情,异口同声地诵起了口号:“长夜无火,焚我为炬。明镜昭昭,浩气长存!”
可惜严肃不过几秒,余辜脸上又露出了顽皮的笑容:“我说老爷子,咱能别每次碰面都要问这一番话,念一遍口号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澜沧海那些搞船销的水贼商人一样。”
船销是流行于南海的一种商业形势,一些靠走私发家的水贼商人,到各个码头找下家发展无数下线,推广一些看似很厉害其实完全没什么鸟用的商品,因为是驾着船销售,被人们戏称为船销,是天楚大陆最让人深恶痛绝的三大毒瘤之一。
古惊鸿也笑了,笑起来时,疲惫的脸上似乎有了年轻时的光亮:“你这家伙,正经不过三秒。不过这次任务做得很好,我在跟他们两人复演时几乎没有发现什么漏洞,不光避开了镜鉴司各部门的联手抓捕,还顺利地将导火索引向了京城四公子。”
“谁能想到,带着我们去搞垮镜鉴司的,居然是镜鉴司的镜尊大人!”余辜说。
“我不是让你们搞垮镜鉴司,是想通过你们,让镜鉴司走向正途,捍卫镜鉴司的公正,不至于沦为贵族特权的工具,蒙蔽了圣上的双眼!”
“老爷子你有些愚忠了,镜鉴司沦落到今天,难道你没察觉是当今陛下在幕后推动的吗?”步足惜突然说了一句大言不道的话,古惊鸿脸色有变,却没什么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道:“我老了,现在连自由都给剥夺了,看着镜鉴司一点点地成为压迫百姓的工具,我实在有愧于当年把镜鉴司一手建立起来的谢先生。”
“谢先生?谢流年不是女的吗?”噼里啪啦有些不解。
“对于已经作古的伟大之人,不论男女,都可以用先生尊称。”余辜解释道。
古惊鸿没受两人打扰,继续说道:“当年我跟战皇楚狂人有约,他去北线抗敌,我留守谢先生的镜鉴司,监督皇权,平衡朝中各方势力,维护法治,誓要让天楚子民都成为不羁之民。可是现在,现在……罢了,不管眼前多么黑暗,我坚信将来总有一天,他会挥师南下,凯旋而归,建立一个充满光明的天楚。”
这番话刚说完,余辜捧场地鼓起掌来,还示意另外两人鼓掌,噼里啪啦本来就没什么主见,也赶紧跟着鼓起掌来,只有步足惜,狠狠瞪了余辜一眼。
余辜笑道:“你瞪我干嘛,老爷子说得这么精彩,难道不值得鼓个掌?”
步足惜回道:“鼓掌也要分时候,你觉得老爷子现在有心情吗?”
古惊鸿倒是不在意,摆摆手说道:“人老了,提起往事难免伤怀,好了,说回正题,我总结下这次行动。他们俩我很满意,保质保量地完成了这次任务,至于你,我有两点不太满意,第一,虽然我告诉过你们遇到问题要随机应变,但是你不应该把身份暴露给楚小舟,更不应该拉她下水,她是无辜的,不知道这些任务的危险性。第二,这鬼工盒的钥匙你明明知道在哪,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机会,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噼里啪啦大吃一惊:“骨头哥你又骗人,你原来知道钥匙在哪?”
余辜依然笑容满面:“不是我想骗人,是老爷子的说法不对,一边不让我拉楚小舟下水,一边又要我找钥匙,这不是为难人吗?”
噼里啪啦惊奇地问:“难道钥匙和楚小舟有关?”
余辜点点头,说:“钥匙就是楚小舟的葵花灯笼。” 魔盗白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