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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诛臂中射出弩箭,朝着白骨衣飞去。
一瞬之间,白骨衣只能闪身放开步足惜,这给了对方机会。步足惜翻出古琴,一手抚琴,一手从琴中抽出刀来。琴声当中,小欢喜开始狂笑。
噼里啪啦与步足惜二人夹击白骨衣。然而毕竟是同伴,他们下不了狠手。
但白骨衣似乎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就在步足惜暗自收回三分力道才出刀之时,白骨衣一个回旋,接下噼里啪啦射来的箭矢,弹开迎面而来的刀刃。紧接着他直冲到步足惜的面前,将箭刺入他的胸膛。
“木头哥!”噼里啪啦惊呼一声。
她赶忙解开天诛臂,白骨衣却回头朝着射出钩索,从她心口穿过!
扑通,扑通。
刹那间,噼里啪啦和步足惜全都倒在了地上。
溅了一脸血的白骨衣,卸下了面具,恶狠狠地扭头看向小欢喜。
小欢喜故作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然后一蹦一跳地走到白骨衣面前,俯下身去,探了探地上二人的鼻息。
“真断气了?啧啧,你可真是对楚小舟一往情深。”小欢喜快乐地说道。
“够有诚意了吗?”白骨衣咬牙看着他,“告诉我,她在哪儿?”
“知道真相多没意思啊,没有惊喜,没有神秘感。”小欢喜一脸不舍,“你确定你想知道吗?”
白骨衣盯着他,冷冷地道:“你再不告诉我,很快也会躺到地上。”
这时小欢喜才举起双手,示意投降道:“好吧,我告诉你。她在客船上,去吧大英雄。”
白骨衣最后看了他和蜃楼其他三人一眼,然后一手拖着一个同伴,走到船舱口,把噼里啪啦和步足惜的尸体丢了下去。
然后他就准备去救客船了。
风暮王船上的灯火照耀着小船,小欢喜沐浴在光芒中,看着白骨衣准备离去的背影。
他的笑容渐渐凝固,不痛不痒地吐出一句话道:“其实……他们两个没死,对吧?”
小船在海平面上摇晃,白骨衣站在船舱口眺望前方。
倏忽,他重新戴上面甲,缓缓回过头来。
看着对方警惕的眼神,小欢喜再次把嘴咧开。他知道他猜对了。
……
……
风暮王的船上。
局面已经越来越乱。囚犯群情激奋,时不时便有人暴起,企图冲出来抢走哨子。
朵颜卫手握兵刃拉起一条严密的防线,风不羽在辗转间又将三两个上前抢夺哨子的囚犯击退,指挥朵颜卫将他们押下去。
看着那些囚犯离去时不甘的眼神,风不羽隐约觉得双腿在发颤。
那个家伙的力气太大了。
毕竟龟狱浮屠羁押的囚犯都不是寻常人,风不羽控制局面已经十分勉强。随着时限越来越接近小欢喜说的半个时辰,他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舷窗外两道身影从海面升起。
风不羽连忙呼唤朵颜卫,喊道:“去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
……
……
客船底层的储藏室外。
木板门被一次又一次撞击,门锁开始松动,木屑从门上抖落下来。
有人被关在里面,想要出来。但是此时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里面,没有人知道客船底层发生了什么。
嘭的一声。
门锁终于被撞开,整扇木门轰然倒下。楚小舟随着扑了出来,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她茫然地看着四周,感到精疲力尽。
楚小舟只记得跟着风不羽离开以后,便失去了意识。当她再次醒来时,就在这间被上了锁的储藏室里。她被封了口,捆住双手,完全动弹不得。
她好不容易才挣脱绳子,又用虚弱的身体顶开了门。
楚小舟吃力地爬起来,顺着通道走到了客船的大厅里,她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还在这艘船里,而此时人们正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我们必须吹哨子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不行,这是杀人!你们疯了!”
“那是一船亡命之徒,他们本来就该死!你以为他们不想吹哨子吗?”
楚小舟虚弱地扶着墙,疑惑地看着大厅里沸腾的人群:“这都是……怎么了?”
……
……
小船的船舱中。
白骨衣和小欢喜对视着,旁边的影武生等人也是一动不动。
许久,小欢喜打量着他,幽幽道:“你看,我明知道你没杀人,还把消息告诉你了。要不你也教教我,刚才的障眼法是怎么做到的?”
“无非就是下手的时候错开致命位置,然后他们屏气配合我罢了。”白骨衣漫不经心道。
“我对你坦诚,你怎么反倒骗我呢?”小欢喜不满道,“绝没有那么简单。要知道,在我面前装死,几乎是不可能的。”
白骨衣凝视着他,道:“你既然猜到了,为什么还让我把他们两个放走?”
小欢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吟吟地道:“就算他们两个溜走去救人,也没法同时救下两艘船。你们还是要做出选择。”
“你好像很喜欢这种做选择的游戏?”白骨衣道。
“你说到点子上了,天啊,终于有人理解我了。”小欢喜长出了一口气,“你明白吗,人只能陷入两难的抉择,才会露出自己最本性的那一面。”
“有什么意义?”白骨衣又问。
“听我说下去。”小欢喜打断他道,“答应我,听完我的故事,就把你的障眼法教给我。看见我的戏服了么,我以前就在戏台上演戏……”
阿丑从前是镇子里戏台的一个丑角。
当时全家老小都靠他一人养活,当时戏台一天最多能演四五场戏,你方唱罢我登场。流水的戏子轮番上场,只有阿丑雷打不动能在台上待一整天。
阿丑每天起早贪黑,生活却没有把他压垮。他觉得日子过得踏实,出门时脸上都带着笑容,遇见路边乞讨的乞丐,即使自己手头拮据也要省出几个铜板接济。
每天回到家里,三岁的女儿还会缠着阿丑。他连脸上的妆都来不及卸,只能顶着一张花脸跟女儿玩耍。每次女儿见到他的大花脸,都会开心地笑。阿丑本以为这是件美好的事情。但当某一天,他回家洗掉脸上的妆,他才发现女儿像看陌生人一样,害怕地看着自己。
孩子早已不认得他本来的模样。
阿丑原本以为这只是件无关痛痒的小事,没有料到最后这会变成扎在他心口的一刀。
那天夜晚阿丑收工早,便提前洗掉花脸,笑眯眯地往家里赶。直到他走到门口,看见自己一家老小全都倒在血泊里,他的笑容凝固了。
杀人的,是他曾经接济过的一个乞丐。
那天白天乞丐溜进阿丑家里偷食物,不想被阿丑的父母发现,事后二老执意要留下他。乞丐以为他们是要报官抓自己,殊不知老人家只是想给他多准备点吃的。后来乞丐起了杀心,阿丑回来时,全家五口人只剩三岁的女儿还有一口气。
但他知道孩子活不了了。只是女儿胸口插着一把利刃,疼得哭着喊爹,却认不出眼前没化妆的阿丑。这让他心如刀绞。
最终他含泪给自己一笔一笔上了妆,在女儿面前强摆出一张笑脸,压抑着难过逗她开心。
孩子终于忘记了疼,笑了。
再没多久,阿丑的女儿便在幸福的笑容中死去。
他抱着孩子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直到后来,那哭声变成了一种怪异而刺耳的笑声。
镇上的人都觉得阿丑疯了。他离开了镇子,把花脸纹在自己脸上,把它变成了自己再也洗不掉的烙印。他还是跟以前一样笑着,只是那笑容的意味却变了。
从那以后,他便叫做小欢喜。
……
……
听小欢喜在癫狂又兴奋的状态下讲完这个故事,白骨衣不禁觉得背后发毛。
早就知道这家伙是个疯子,但他此时愉悦的表情依然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这时小欢喜又慢悠悠地道:“你说那个乞丐平时坏吗?也没有,同样是跪在别人脚边摇尾乞怜,只想讨点吃的。但是被逼急了以后,他的嘴脸就暴露了。”
“所以现在你做的,都是在报复曾经的一切吗?”白骨衣冷声问道。
“我只想说明一件事。”小欢喜认真地道,“人性本恶,那些没把真正的狰狞面目露出来的,只是因为缺人在背后轻轻推一把。你以为派两个人去救那艘客船,楚小舟就安全了吗?如果对面那艘船上的人先一步吹响哨子,去救人那两个也活不下来。”
“小孩子才做选择。”白骨衣忽然道。
“哦,什么意思?”小欢喜把眉头一挑,兴致盎然地盯着他。
“我会把两艘船,都救下来。”白骨衣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哈哈哈哈……”小欢喜又笑了,“在你做白日梦之前,不如把装死的障眼法先教给我。”
白骨衣看着他,竟也咧嘴笑了:“刚才那招幻术,叫做移形换影。它还有另一半没有表演完,现在,看着我的手。”
小欢喜闻言,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然后,白骨衣打了个响指。
啪。
小欢喜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一束光猛地打下来,船舱仿佛在瞬间放大了无数倍。密密麻麻的身影在四面八方出现。他抬头便发现自己被人潮围住,一个个身着白衣的囚犯正用充满仇恨的眼神盯着自己。
再低头一看,他便发现自己竟然也重新穿上了那件白色囚服。
而本应该站在角落的蜃楼三人,却已消失不见。
光芒刺痛了小欢喜的眼睛,顷刻间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完成了这场幻术表演的白骨衣,此刻正站在小欢喜面前,面带微笑地凝视着他。
他环顾四周一圈,终于确认自己没有在小船的船舱里。
一个响指,他就移动到了风暮王的船上?那艘被自己绑满了火药的巨船。
这不可能。
诧异的情绪在小欢喜眼中一闪而过,随即他看着白骨衣和周围的囚犯,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让你来陪我玩游戏,果然没选错人……” 魔盗白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