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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过程我不愿再叙述,但结果还是得说一下的。
方玲作为主犯,加上拒不认罪及造成不良社会影响,被判了无期徒刑,并赔偿受害者的母亲也就是我7万。
保姆作为共犯,被判了1年。
方玲指认程嘉逸为共犯的指控因证据不足,当庭无罪释放。
庭审结束后,我对方玲没被判死刑的结果表示满意,和律师商量上诉的事。
但律师说这个量刑已经很高了。上诉维持原判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在我国,在母体中妊娠的胎儿不属于完整的自然人,所以虽然方玲故意攻击我的腹部导致胎儿流产。但不构成故意伤人,只是对我这个孕妇构成了故意伤害罪,我能索取的只有民事赔偿,而那7万里已经包括了这一项。
所以按照现有法律来说,方玲杀死的人只有念念一个,她被判无期徒刑合法合理。
律师的话令我心灰意冷。我的两个孩子不可能死而复生,而方玲在服刑中却可能因立功表现而减刑,也许十多二十年后就能出狱。
律师安慰我逝者已矣,可以难过一阵子,但也得尽快振作起来好好生活。
我努力的憋出一个笑容,道谢后道别离开。
没想到程嘉逸会在法院门口等我,一见到我就一脸愧意的迎过来:“苏爻,能和我谈谈吗?”
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离我远点,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
我说完加快速度往外走,可他竟跟了上来:“我知道对于你和孩子来说,我是个实实在在的罪人,是我愚蠢的轻信了人方玲,没能保护好你们,所以请你冷静下来,给我个机会弥补,行吗?”
“你要我怎么冷静?杀儿凶手就在眼前,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即使是嘶吼。也像老牛拉车一般有气无力,但我用最具恨意的眼神瞪着他,“你虽然在法律上无罪了,但在我心里,你是比方玲、比保姆还恶毒的人!没有你的助纣为虐,我的两个孩子就不会死!”
他却突然捉住我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抚摸着我被针头扎得密密麻麻的手背,“你生病了吗?”
我冷冷抽回手:“这里没有观众,别演猫哭耗子假慈悲那套把戏了。”
“苏爻。我……”
“程嘉逸,我真的很后悔认识你,更后悔带着念念回国投奔你!我不想再见到你,请你别跟着我了!”
我说完,拦了辆出租车上车,而手机也提示有钱款到账。
7万,我两个孩子的卖命钱,他们倒是给得干脆。不过只怕这7万,都是程嘉逸支付的吧。
他们男女情深。估计程嘉逸会等她出狱后,再办场婚礼。
而我,也该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了。
我把7万转到周文浩的账户,并留言“谢谢你给了我人生中最后的温暖”,然后去花店买了四束捧花,又去超市买了食物和一把水果刀。再打车去了墓地。
说来也巧,爸妈和念念葬在同一个墓地。我把捧花放在他们墓前,给爸妈倒了两杯清酒,给念念放了很多他生前爱吃却不吃的糖果。
以前念念馋糖果,我总说等病好了就给他吃。他也很乖,不会用哭闹这招达到目的,会用亮晶晶的小眼神看着我,问我他的病什么时候才会好。
我说等他长大就好了,可若知道他最后会被毒死。那我当时就应该满足他……
我对念念做了很多承诺,真正做到的却没几个,所以我现在要履行那个一辈子在一起的承诺了。
我掏出刀子。往左手手腕割了下去。
割腕很疼,好在刀很锋利,一击即中。
我闭着眼睛蜷缩在念念的墓前。温暖的暖流迅速奔出,丰盈的躯体好似瞬间干瘪。
可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肩膀被人摇晃了几下:“你还好吗?还醒着吗?回答我!”
我想可能是墓地管理员,并没被搭救的欣喜,只有害怕死亡计划被破坏的担心。
所以我没搭理他,可他竟在我的胳膊上绑什么东西,我睁开眼后认出是领带。
伤口出血变慢,我试图去扯开,却被一双白皙温暖的手捉住:“自杀?这么不爱惜生命?”
失血过多令我头晕脑胀,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我抬头去看他。恍惚的视线里是张眼熟的英俊男人的脸。
看来离死不远了,耳朵竟然幻听了。
我一心求死,冷着脸推开他:“命是我自己的,少多管闲事!”
“命是父母给的,这事我管定了!”男人的口吻严肃刻板,不容置喙。
“正因为是父母给的。所以我选择死在他们坟前啊!我要去陪他们!”
“那也不行,命虽然是父母给的,但你吃的粮食是劳动人民种的,接受的教育是纳税人供给的,就连呼吸的空气、喝的水也是祖国山川给你的。看你年纪不大,要死也得为国出点力后才死。”
他像只蜜蜂,嗡嗡嗡的真讨厌:“你这人烦不烦呀,我又不认识你,你管我做什么!”
“还真是巧了,我还真认识你。”他说着打横抱起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何必救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呢,请你成全我吧。”
“那可不行,上次你的命是我救的,你要死也得先报答完我的恩情。”
我还想说点什么,但失血过多令我昏睡了过去。
恢复意识后,我发现了件奇怪的事。我竟然没在医院,而是睡在一辆快速移动的房车上,而且左手手腕已经经过专业的包扎缝合,麻药失效后隐隐作痛。
“有人吗?”我叫了一声,就看到对面的床帘动了动,有颗眼熟的脑袋探了出来。
“醒了?”是周文浩,他问完就缩回脑袋。接着传来一阵窸窣声,估计是在穿衣服,两分钟后他下了床走到我面前,“有难受的地方吗?”
其实我浑身都难受,但我不想说,毕竟是自己作的,只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京都。”
我眉头蹙起来,“我们素不相识,你擅作主张要带我去京都做什么?”
周文浩嘿嘿一笑,在没开灯的车里显得尤为阴森:“你既然一心求死,那就在死前多救几条命吧。” 风说他从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