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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云舟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才醒过来。
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她昨天在医院就已经睡了几个小时了，而且昨天也没有做什么，就只是审讯而已，晚上是十一点左右睡的，不可能会困到这个地步吧。
她刚醒过来的时候，头好像也有点抽抽地疼，难道是上次脑震荡的后遗症？
初云舟下了床，倚着卧室门喊了一声“张玿晗”。
这自然是没有人应的。
不过她手里拿着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翻过手来看见来电显示，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你怎么不叫醒我呢？”初云舟磨磨蹭蹭地走到浴室。
张玿晗刚刚去局长办公室交了结案报告，才出来就忍不住给她打电话。
“我叫了你好几声呢，可是你睡的像只小猪一样。”
初云舟把开了免提，然后把手机放在洗漱台上，边挤牙膏边说：“那我还要去市局上班吗？”
张玿晗：“不用了，李局说了，只要交了结案报告就可以补上上次的两天假。我待会儿就到家了，你先吃早饭，早饭在电饭煲里暖着。”
初云舟含着牙膏沫：“哦，那我先挂了。”
“好，等我回来。”张玿晗挂了电话，想到她刷牙时吐着泡沫的样子，他那双弯弯的桃花眼又盛满了笑意，嘴角上扬的弧度正告诉别人，他很开心。
与他迎面走来的苏影抬起手正要和他打招呼却直接被他忽视过去了。
苏影看着春风得意的张队：？？？
她满头问号的怔住原地看着张队远去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要和他汇报一下研究辛乐宁的进度的。
然而张队的人已经不见了。
苏影火急火燎地追上去，去敲他办公室的门却被告知张队回家了。
回家？现在才十点过六分，你告诉我张队回家了？！
眼镜抱紧了他怀里捧着的资料：“李局说过，只要张队把结案报告交给他，那两天假就可以算带薪休假补给他和初顾问。”
苏影：难怪他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对了，”眼镜叫住正欲离去的苏影，“明天晚上张队请客，说是庆祝抓到了牧扬，顺便庆祝韩潜出院，苏法医一定要来哦。”
苏影揉了揉眼睛，她这段时间除了验尸，一头扎在了研究辛乐宁上面，已经很久没吃一顿好的了。
“好的，到时候叫我就行。”苏影愉快地应下。
韩潜其实今天就想出院了。
她真的觉得胳膊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做剧烈运动，不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不……
只要她听医生的话不就好了吗？
帮她取出子弹的秦医生呵呵一笑，病人只有在医院才会听医生的话，一出院就放飞天性了，觉得自己已经出院了，那就没什么事了。
秦医生忽然严肃起来：“你知道你的伤口如果二次感染发炎，或者是伤口扯开，到时候你遭的罪比现在的更大。让你明天出院已经很好了，乖乖待到明天。”
韩潜被这个秦医生唬住了，再也不敢囔着要出院了。
来给韩潜送饭的许嘉就正好遇上了来查房的秦医生，他看着这秦医生挺眼熟的，是因为前几次来医院的时候遇见过这个秦医生吗？
许嘉总觉得见过这个秦医生。虽然记忆是模糊的，但是有记忆就说明真的有可能见过。
不过他为什么要对是否见过秦医生这么执着呢？许嘉说不上来，可是他见着这个秦医生，感觉总是怪怪的。
韩潜见许嘉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就看着秦医生，人家都走了，他还在那里看，活像一个望夫石。
“喂！许学霸！”韩潜大声喊他，“人都走没影了，你还搁那站着看什么呢？”
许嘉把保温饭盒递给她：“我总觉得我见过这个秦医生。”
韩潜用右手把移动桌板调好：“你都来这个医院这么多次了，见过秦医生也很正常啊。”
许嘉帮她把饭菜碗筷摆好：“也是。”
韩潜拿起筷子正要夹起一块甜玉米，就听见许学霸轻轻叹了口气。
叹气？许学霸竟然叹气了！
韩潜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许学霸，你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干嘛叹气啊？”
许嘉和韩潜认识的时间不长，却也不短了，熟知韩潜这时问他绝不是关心他，也知道她现在脑子里又脑补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许学霸抬眼幽怨的看着她：“我叹气是因为自从认识你们以后，我来医院的频率比我过去二十年都还要高。”
韩潜干笑了两声，夹起那块甜玉米：“我们警察抓坏人当然会受伤了。姜队说过，牺牲流血是必然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努力减少牺牲流血事件。”
她本来还是笑着啃玉米，啃着啃着，笑容逐渐消失，眼角眉梢也添了几分哀伤。
许嘉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本着她是伤员的事实，就好声好气地问道：“怎么了？是菜不合口味吗？”
韩潜的声音有点哽咽：“不是，菜很好吃，是我想到牺牲的战友了。”
她说的战友就是那个前一秒还和初云舟谈笑风声，下一秒就中弹牺牲的年轻警察。
“他是大我两届的师兄，平时可照顾我了。”韩潜抹掉眼泪，“我闹着出院是要去参加他的追悼会。”
许嘉第一次看见韩潜哭，这下可算是真的愣住了，平日里聪明全能的许学霸面对在他面前伤心哭鼻子的女生却是不知所措，一点安慰人的话也不知道说，只木木地递给她几张纸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韩潜也并没有要等着他来安慰人，眼泪只流了一会儿就止住了。
她红着眼眶，眼睛里还闪着泪光：“你不要告诉别人，特别是初顾问啊。”
许嘉见她没有哭了，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想要说的温柔一些，但是说出口以后却和平时一样，语气甚至还因为掩饰他的本意而又点冷硬：“我才没有这么无聊。”
话一说出口，许嘉就有点后悔，他本意不是要说这句话的。可是韩潜大大咧咧地并没有在意：“不说就好，刚刚我真是太失态了。”
韩潜说完以后对他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下，就和以前一样。
她没有在意他说的话有些不近人情，许嘉在为她的神经大条庆幸的同时，心里又有点恼她。
真是有病。
许学霸在心里这样骂自己。 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