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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的人当然不会听田利达的话，不让找就真的不去找了，可是他们没有找到，警察也没有找到，这件事到后来就不了了之。

　　“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副院长抹点眼角的泪水，眼里闪着泪光，“你们是不是找到小达了。”

　　马良眼神闪躲，他看着这个备受打击的老人，突然就狠不下心告诉她她另外一个孩子的死讯了。

　　早知道就让韩潜来了。马良在心里这样想道，新人总要多锻炼一下。

　　副院长见他不回答还以为是不方便，就在那自顾自地说：“也不知道离开家的这些年过的好不好，那个病怎么样了，要是知道小泽和小楠，还有院长都不在了，他一定得伤心死。”

　　“对了，马警官，你可以告诉我凶手是谁吗？”

　　马良再次被哽住。

　　副院长有些失望：“这个也不能说吗？”

　　就算他现在用案子还没有结的理由搪塞副院长，可是案子总会有了结的一天，等凶手被法院判刑的那一天，她就会知道了。

　　还不如现在告诉她算了。

　　“可以说。但是，”马良顿住，“希望您能够做好心理准备，不要过度悲伤，福利院的孩子们还在等您回去呢。”

　　副院长从马良拿出田利达的照片让她辨认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心里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仅仅在短短几天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她都没缓过来，亲人就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到了终于要了解的这一天了，事情又还能有多糟糕。

　　副院长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来：“马警官放心吧，你说的情况再坏，为了孩子们，我也能撑下去。”

　　“是牧扬。”马良又怕她可能一下没反应过来，又解释道，“也是福利院的孩子，要比陶静泽大几岁。”

　　本以为副院长表情绷着是表示还在她接受范围内，哪知副院长直接就崩溃了！

　　“是他？！”副院长弹跳起来，一双眼睛里先是不敢置信，随后被愤怒和悲痛代替。

　　马良被她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来，伸出双手想要去扶她。

　　他怕副院长会怒急攻心晕过去。

　　“副院长，您没事吧？”

　　“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院长啊！”副院长边说边用拳头捶自己胸口。

　　马良连忙上前去阻止他：“副院长，你这是干什么？快停下来，院长的死和你没关系。”

　　副院长失去了全身力气，软塌塌地半靠在马良扶着她肩膀的手臂上，她闭上眼睛流泪，两只颤巍巍的手缓缓覆住脸：“和我有关系啊，是我把他领进来的，我要是不出去就好了……”

　　马良听的云里雾里：“副院长，您到底在说什么呢？”

　　副院长在说的是院长去世的当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伊小楠确实来了，却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牧扬和她一起来的。

　　牧扬十八岁离开福利院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今天回来看院长，院长高兴的不得了。

　　牧扬四岁就来了福利院，他的父母是被一场火烧死的，那天晚上他父母让他躲在水缸里，这才逃过一劫。

　　这孩子从小就不与人亲善，也不爱和人说话，就一个人闷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时候高兴了，他会主动和你说说话，有时候不高兴了，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惹恼他了，火气也特别大，反正脾气啊说不准，时好时坏。

　　“院长有时候看见他抱着膝盖坐边上歪着脑袋看别的小朋友玩，他融不进去，就好像是被……遗忘了一样，说他小小年纪就像大人一样忧郁。”副院长说道。

　　“这是院长说的吗？”马良问道。

　　副院长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牧扬不合群，小朋友们玩游戏的时候也不愿意带他，院长为此很苦恼，她还请了一个心理医生来给牧扬看看，可是牧扬不配合，那个心理医生一靠近他，他就大喊大叫，发脾气，摔东西，把一些年纪小的孩子都吓哭了。

　　从那次以后，心理医生再也不敢来了，院长没有办法只能自己上阵，她买来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自学。就算这样，牧扬还是不配合，他甚至对院长露出憎恨的眼神。

　　副院长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气：“院长为这个孩子操尽了心，也被他伤透了心。”

　　后来这孩子长大了，变的更加冷漠，放学回来吃完饭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准任何人打扰。长大以后脾气收敛了些，不会动不动就急眼，可是院长说他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副院长说的好好的忽然又哭起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从小就恨院长，离开这么多年，突然回来了，能会是什么好事啊？我还把他们带进院子里来……”

　　马良算是听明白了，副院长是笃定牧扬害死了院长。

　　他忙问道：“医生只说院长是突发心疾猝死的吗？”

　　副院长边抹眼泪边点头：“我走的时候院长还好好的，回来院长就不行了，我那个时候也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一定是他故意说了什么刺激的话，好气死院长。”

　　“只是他为什么要杀小楠呢？”副院长问道。

　　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

　　马良伸出手指抠了抠鼻子：“可能他是想杀人灭口吧。”

　　据门卫大爷说，伊小楠和牧扬并不是一起离开的，而是伊小楠先离开二十分钟以后，牧扬才出来的。

　　从时间上看，伊小楠应该不知道牧扬要谋杀院长。

　　这个原因要糊弄知情的人是糊弄不了的，副院长队案子一概不知，希望可以糊弄过去吧。

　　这个问题，他实在是回答不了。

　　“副院长，”马良给她倒了一杯水，“还要麻烦您等一会儿再离开，我们刑侦队的初顾问有话想和你说。”

　　副院长整理好仪容，又喝了一口水：“不麻烦的，初顾问想和我说说话，那我就等会儿再走。”

　　“那您在这里等她，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

　　副院长招招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马良一出来，就松了口气，他怕再不出来就忍不住告诉副院长真相是什么了。

　　兜里的电话又在震动，不消看就知道一定又是韩潜。

　　马良接通电话：“真的是，你就不能再等等吼。” 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