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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案子,初云舟估摸着苟二贵的笔录也差不多了,就拉着张玿晗和方队说有事先离开了。
初云舟看离方队的办公室有一段距离了,便用手肘捅了捅张玿晗的腰间:“苏影这会儿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啊?”
张玿晗点了点头。
他在初云舟跟他说要验尸以后,就打电话让苏影带上装备赶过来了。
“苏影过来了,那市局怎么办?”初云舟问道。从她进市局以来,法医室就两个人,苏影的小徒弟请假还没回来,就她一个人,这怎么随便离开?
张玿晗笑道:“她就过来取样,不会待很久。”
初云舟:“我说,法医室也该多招几个人,不然这怎么忙的过来。”
张玿晗也是无奈:“我和李局提过,但是他说,我们局一直在招法医,只是很少有人来。”
法医不比医生吃香,更何况每天面对的都是各种尸体,又累又恶心。
初云舟想到了许嘉,医生和法医有什么不同呢?就是证不一样嘛,所以……她在心里逐渐形成有一个想法。
苟二贵在记笔录的时候,韩潜就一直坐在旁边,她不插嘴,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听边上的两个人一问一答。
她其实很想插嘴问问的,只是张队的命令在前,初顾问的嘱咐在后,她真的不好开口。
这会儿笔录记完,韩潜想问几句,又怕触到小孩的伤心事,等哭起来就不好了,初顾问要是看见了,一定会弄死我的,韩潜想道。
“小孩,你吃午饭了吗?”韩潜忽然记起这个问题,想也没有,警局里忙成一团,谁还会去管一个孩子吃没吃。“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用了。”苟二贵垂着脑袋低声说道。
韩潜看他垂着脑袋,一点精神都没有,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又想到他失去唯一的亲人,便忍不住心疼他。
“不吃饭哪行啊,你还在长身体呢。”韩潜柔声说道。
苟二贵摇了摇头:“真的不用了,我不想吃。”
初云舟走到门边,就刚好听到他的这句话:“你不吃饭可以撑到殡仪馆吗?”
苟二贵抬起头去看她,脸色苍白一片:“你什么意思?”
初云舟见他这样,还是软下了语气:“你哥哥就要火化了,我来带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可是如果你到时候因为体力不支悲伤过度在他面前晕倒了,我对不起他的托付是其次,要是他在天有灵看见了,会好受吗?”
苟二贵惨白着脸,对比看去,他眼底红成一片。
“你就让他心无挂碍的走吧。”初云舟说道,“这才是对死者最好的告慰。”
张玿晗始终站在初云舟身侧,听她说这句话时,便下意识地抬眼去看她,只是从她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来。
他以为,初云舟会有些难过,毕竟她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失去了父母,而除了父母,她在世上再也没有其他亲人了。
张玿晗一直对于她有一点困惑,就是无论初云舟嘴里说出来的话又多深奥感人,可是她眼里的感情始终淡漠,就好像这不过是她照着课本上念的一样。
可是为什么呢?
苟二贵抬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吃还不行吗?!”一定要说这些话来扎我心吗?!
初云舟得逞般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很淡,消失的也很快。
“那就快点走吧,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初云舟转过身就走,没有要等他去的意思。
张玿晗看了眼韩潜,不说话就去追初云舟了。
韩潜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是让她照顾着苟二贵在后面跟上来嘛。
“走吧,小孩。”韩潜拿起了手枪走到门口,又怕他虚弱到走不了路,转过身说:“要我背你吗?”
苟二贵从她身侧走过去时,异常高冷地说:“不用了。”
韩潜愣神地看着他,随后双臂抱胸啧啧道:“不知道这又是哪个女孩子的青春哟。”
初云舟也没有带他去饭店吃饭,只是买了一些能饱腹的食物,让他在车上吃。
苟二贵喝着矿泉水,啃着干面包,看着他前面的初云舟说:“你说让我吃东西就吃这个啊?”
初云舟好笑似的转过半个身子回头看他:“你不是吃不下吗?既然没有食欲,那就随便吃点咯。”
苟二贵恨的牙根痒痒,这个“随便”就是他回答张玿晗的话,没想到最后又被她噎回来了。
聪明女人不能轻易得罪,尤其是一个会揣摩别人心思的女人。这是苟二贵在认识初云舟有一段时间以后,得出的结论。
车稳稳地停在殡仪馆门口,还没下车就看见马良捧着一边西瓜,边吃边走出门口。
他看见了车,对下车的初云舟和张玿晗挥手道:“张队!初顾问!”
许嘉在后面跟着出来了。
韩潜直奔着吃瓜的马良去:“马哥,你还吃上瓜了?”
马良其实在殡仪馆里待的挺舒服的,这里面有空调有WiFi,还有冰西瓜吃。
他没理韩潜,电话里的仇,他可还记着呢。
韩潜也渴,她现在超级想吃冰西瓜的。可是马良在她面前美滋滋地咬了一口,就去找初云舟了。
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马良吃。
许嘉在一边看她眼馋,便进去打算给她拿一块。
初云舟也想吃,可是还得等把事办完了再说,到时候回了淮城,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吹着空调,冰西瓜想吃多少有多少。
“快进去吧,里面有空调。”马良说道。
一个空调划分两个世界,一个冰一个火。
初云舟在下车以后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热浪袭来,拍在脸上的时候,她有种退回车里的冲动。
里面是真的凉快啊!
韩潜又找到了空调,站在空调下边吹。
许嘉端着一盘西瓜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韩潜闭着眼睛一脸惬意的表情,他蹙眉:“韩潜,我都说过了,你这样会感冒的。”
韩潜转过脸来,幽幽地说:“我也说了,我宁愿感冒,也不要被热死。”
随后,她看见了许嘉端着的西瓜,眼睛瞬间亮起来:“西瓜!”
恰逢殡仪馆管事过来,马良转过脸,一脸淡漠,把“不认识她”这几个字写在脸上,尽量不去看韩潜那个丢人样。 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