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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有东西闪过,她忽然想起东宫的的月例被削了三个月,殿下哪来这么多余钱去养骏马?还一连好几匹。
要知道,她这个小小管家婆可是连膳厅里的蜡烛都不舍得点。
转头看着沈穆时,双双忍不住问了一句:“我没有算到这批马的草料和马夫的例银,马厩租用的费用恐怕也不少,这该怎办?你有没有和人家说我们最近手头紧啊?”
沈穆时当场爆笑连连,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没说,怎么办?爱妃的箱底可有私房银两支援我一阵子?我最近太穷了,到处赊账。”
双双恨恨瞪了沈穆时一眼,一双嘴撅的老高,上面都可以挂油瓶了:
“你还笑得出来!我帮你还便是!走吧,我们去钱肆兑些银两,不要赊欠别人的银子,这样不好。”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都落到这般田地了竟然还笑的出来,亏她每天辛辛苦苦的省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喔?爱妃果真藏了私房?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大方?”
沈穆时笑得更加灿烂,觉得自家娘子可爱得要命。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妻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有事我不帮你,我帮谁?”
双双翻了翻白眼,真心觉得背后的男人怎么会问这种傻乎乎的问题,好可笑!
话糙理不糙,沈穆时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未有人帮过他一针一线,除了索取便是利用。
一时间心里暖洋洋的,瞧着小妻子毛茸茸的脑袋出神,眼神愈发温柔。
“怎么了,怎么不动了?”
察觉到背后的男人没了动静,连身下的马也不走了。
双双狐疑的回头瞧了一眼,发现沈穆时的面上没了笑意,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那个……我是说……我已经嫁给你了…………这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我也用不到…………与其放在钱肆不如拿来急用………没别的意思………”
“嗯,我知道了。”
沈穆时低低的应了一声.
双臂紧了紧,将下巴靠在双双的肩头哑着声道:“幸好父皇将你指给了我……”
“殿下……”
猝不及防的告白让双双羞红了脸,羞羞答答的任他搂着。
“有个富有的娘子真好!以后,夫君就靠娘子养着便成。走,去钱肆把娘子的金库搬空咯!”
沈穆时扯了扯缰绳,挥舞着马鞭朝外奔去。
双双笑着捏了他一把道:“又胡说,等下我可要收利息了。”
沈穆时笑而不语,纵马朝这次出巡的目的地奔去。
一路上冷风猎猎,双双怕冷,将脑袋藏在兜帽里只露出双眼骨碌骨碌的四处瞧着。
“殿下,我们这是在哪儿?”
双双打量了四周,发现竟已身处京郊。
“京西,看到前面那座山吗?”
沈穆时吁了两声拉住马匹,扬手指了前方。
双双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立了一座大山,大山山势高耸,初雪已化露出大片松针林子,山石配着树木呈墨灰相间的颜色。
“这是齐山啊。”
齐山是上京西侧的屏障,双双自然认得。
“想不想上山看看上京的景色?”
沈穆时笑着打趣道:“等兑光娘子的银两后,夫君再带你上山。”
“嗯嗯。”
双双开心地点头,丝毫不在意沈穆时刚刚说的话。
马儿四蹄疾奔一路跑过上京十纵七横的京畿出了城,又跑了十里路的官道,终于风尘仆仆的在一座城池边停了下来。
两人下了马将马栓在驿马站,付了几文钱让马夫守着。
此时他们二人已经到了离上京最近的骊京,也就是沈穆时每年例行巡视的地方。
都内繁华,人群摩肩接踵,为了老百姓的安全,城内禁止任何人骑马只许步行。
速度较慢的骡车倒是可以在街道上通行,但也受到守城士兵的严密控制。
二人执手走在三丈宽的闹街上,夹道两边开满了布庄、药铺、金饰铺、钱肆、南北货的商号与镖局,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双双眼尖,看见钱肆便不走了,回头对沈穆时喊道:“呐,就在那,殿下快看,绘有甲纹黑旗帜的赑屃钱肆就是了。”
这个地方她来过。
骊上京里有个花鸟市场,里面除了各种画眉、鹦鹉,还有蛐蛐、斗鸡、各种稀奇古怪的鱼虫,上次斗鸡大赛她和哥哥们偷偷摸摸的来了两次算是熟悉,还知道这家钱肆与镖局是同一个老板经营,因为他们都有赑屃图腾。
沈穆时愣了愣,随即淡笑道:
“娘子,你的小金库看来颇大啊,这家钱肆的主顾可都是大商号,一般人很少往这里面存银子的。”
“嘿嘿,不瞒你说,其实出嫁前我有个绣铺!”
双双狡黠的眨眨眼,古灵精怪的模样真是撩死个人。
“嗬!没想到娘子还是个老板娘,绣铺在哪?”
沈穆时这才想起双双会刺绣,之前不是还送了他一个香囊么?当时就发现她的手艺精湛,还特地去尚宫局的绣房里拿了个绣品比较,最后发现确实是双双的手艺更好一些。
不过那个香囊不知落到何处,改日得吩咐李春堂找找。
“绣铺不是很大,在灯市街口和富春客栈旁边的巷子里,大婚前我已经把绣铺交给我娘接手,入了宫我根本顾不到啊!其实我很少在店铺里呆着,只是偶尔过去看看。绣铺里大多数的绣品都是让掌柜的去别家收上来,我只负责挑选他们送来的成品,好的留下不好的退掉,偶尔兴致来了,就拿几件自己的绣品拿去卖。哎,你都不知道,我的绣品在上京很受欢迎呢!我绣的东西只绣一个,独一无二,天底下找不到跟我绣的一模一样的东西呢!“
双双一说起自己的绣铺就很骄傲,兴致勃勃的跟沈穆时说个不停。
她的双眼闪着点点星光,一张娇颜流光溢色十分迷人。
沈穆时也听的专注,捏着她的小手在手心里轻轻摩拭着,心里暗暗称赞自己娶了个宝。
聊着聊着,两人已经到了赑屃钱肆的门口,钱肆的掌柜们在柜台后走来走去,显得极为忙碌。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双双让沈穆时在门口等着,抬腿便往柜台走去。
钱肆里头站着几名彪形大汉,一脸凶神恶煞的四处打量,显然是钱肆里专门请来的护卫。
商号里头的摆设颇为讲究,除了必供的一尊财神爷,还摆了进财的貔貅、金蟾蜍和玉白菜,处处透着浓重的风水格局。
九座柜台,八个掌柜,这盼着发财的意思太明显了。
有几个打扮考究的男子正三三两两的围着柜台,想必都是来钱肆兑换银两的商户。
等了好一会人都走光了才轮到双双,胡子花白的孙掌柜眯了眯眼,见来人是个娇艳的小娘子,乐呵呵的问道:“姑娘,商号名称是啥?你是要兑、汇、还是存?”
“芹绣庄,兑五百两。”
双双脆脆应答,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好的,姑娘可有质押的庄票、令牌及印玺?”
孙掌柜一身清瘦,摸了摸山羊胡须客气地问道。
“啊?不是报了商号就可以兑吗?”
双双一脸惊讶,这些东西她听都没听过,怎么可能会有。
其实也不怪她,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小姐,虽有自己的绣铺也和哥哥们出过门,但铺子里的掌柜只告诉她在钱肆存了银两,却没告诉她该怎样兑。
平日里出门都是哥哥们身上带着银两负责掏钱,她也没见过哪个去钱肆换钱啊。
“呵呵,姑娘说笑了。若无质押的庄票、令牌及印玺,恕在下无能为力。”
钱肆的掌柜个个都是人精,做的是天南地北的生意每天接触的人不知多少,迎的又是八方贵客,这看人的眼光岂能糊涂?
只见孙掌柜目露精光,暗中打量双双这一身行头,发现她虽然一身藏蓝色骑装,可袍子的质地极佳,袖口和领子隐隐描了金线,是上等的苏州缎子贵的吓死人。
再瞧小姑娘的面容,五官艳丽肤色绝佳,浑身透着不俗的贵气,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捣乱的,但说出的话却让他有些啼笑皆非。
“啊!那糟了,这些我都没有,怎么办怎么那?“
双双十分为难,急的声音的变了。
毕竟她才答应殿下要帮他度过难关,若无法兑换银子失信于人,岂不是会令殿下失望?
“让她兑。”
身后突然传来优雅而不失威严的声音。
“主子!”
柜台后面的孙掌柜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弓着身子出来迎接,其他几位掌柜听见动静也纷纷看向这边,见正主子来了不约而同的停下手里的活快步朝门口走去。
双双回首,见到掌柜口中的主子时,惊讶的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行!沈穆时!你又骗我!”
双双气呼呼的瞪着门口的男人。
沈穆时也不恼,两臂环着倚在门口的雕花石柱上,笑的一脸狡诈。
“启禀主子,这位姑娘没有庄票、票贴、令牌及印玺。照规矩是不能让她取走芹绣庄商号的银两,您看这........”
孙掌柜低着头小声请示道。
这位老掌柜已经在钱肆呆了五年,做事极严谨不容许任何人破坏规矩,即便是赑屃钱肆的主子来了也不能破例,这是主子定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违反。
进钱肆这么多年孙掌柜从未出过差池,从一个小小的账房爬到掌柜的位子,靠的就是严以律己才得上头赏识。
若是一般人见到主子来了肯定忙着巴结,只有他敢直言相谏丝毫不退让。
这样的人才,沈穆时又岂会苛责?
只见他微微一笑,迈开修长的如大腿几步就到了双双身侧:
“我晓得。我记得之前在这里存了些银两,那就先兑给夫人吧。” 双双金鹧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