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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动手

夫君大概欠教育 老谭飞鱼 5657 2021-04-06 0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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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熜抱着胳膊往前走了两步,仍不作声。

  蒋太后叹了口气,扭头望了眼右边岔道尽头的水榭,道:“走了这半天哀家委实是累了,皇上你且先行一步,哀家得歇歇。”

  朱厚熜回头望去,蒋太后早已扶着宫女往水榭走去了,他自然是明白了母亲的心思,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仍旧保持着抱着胳膊的姿势往前走去。

  见皇帝走远了,蒋太后招招手让暂时顶替李颜和的宫女常春过来,吩咐道:“皇上要回来得好一会儿呢,你去慈宁宫,把哀家那套青釉刻莲的茶具拿来,好生给哀家泡一壶。”

  常春领命而去,蒋太后翘起了二郎腿望着不远处水面上两对鸳鸯抖着尾巴优哉游哉地往她这个方向游过来,正看得出神的时候,常春便带着一整套茶具过来了。蒋太后十分有耐心地看着常春动作娴熟地洗茶冲泡封壶,然后给分了两杯准备倒茶。

  “不用给皇上留了。”蒋太后忘了一眼朱厚熜离开的方向说,“他没这么快。”

  常春应了声是,就给蒋太后单独奉了一杯。

  蒋太后不紧不慢地品着茶,一杯慢悠悠地下了肚,又让常春斟了一杯,时间在常春分壶奉茶的纤纤长指中悄无声息的流失,侍奉在太后身边的宫人们都忿忿开始暗暗猜测起来皇上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就在蒋太后优哉游哉地喝完第三杯茶的时候,她才嘱咐常春给皇上也准备一杯,这时候距离太后皇上刚分开的时候约莫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常春一边斟茶一边烦恼若是皇上不来茶凉了难免可惜,就在这当口,她就听见了有个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接近这里,这脚步的力道一听就知是个男人。

  “母后,这都摆起茶来了。”

  听到了声音后常春赶紧放下茶具,和宫人们一同跪下迎驾。

  “都起来吧,”蒋太后笑盈盈地平了身,扭头对朱厚熜也招呼道,“皇上,来坐,尝尝咱们常春姑姑的手艺。”

  朱厚熜瞥了眼那个离太后最近的姑娘,发现她似乎是新面孔,而且那个李颜和今日也没有出现。

  不过这些事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朱厚熜保持着微笑坐到了将蒋太后对面,看着对方把热腾腾的茶水推到他跟前。蒋太后笑眯眯地瞧着儿子将杯中茶水细细品完,也不急着开口,只笑看朱厚熜一脸若有所思地放下杯,然后开口道:“母后直说吧,您打算怎么做。”

  “母后要说的只有四件事,”蒋太后坐直了身子严肃道,“第一,回到慈宁宫去告知陆甄氏你准许她回家了,并且许诺从今往后再不与她牵扯任何关系。其二,给陆炳夫妇备好丰厚赏赐安抚情绪。其三,将所有了解此事的人全部处决,一个都不能放过。”

  朱厚熜又看了眼恭顺地垂着头侍立一边的常春,道:“母后你,已经把那个李颜和解决掉了?”

  “是啊,若是大张旗鼓的抓她,恐怕得费些心思。”蒋太后若无其事地喝了口茶说,“她是个练家子,个性也十分剽悍,是个麻烦角色。”

  朱厚熜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只能弯唇笑笑。

  “那第四件呢?”他又问。

  “第四件便是请皇上立马回到御书房,两日不理政事了,书房里的奏章堆得有山高了。”

  朱厚熜望着太后眼里一派毫无波动的沉静平和,显然这些话是经过反复斟酌考量才在这种时候一口气说出来的。

  于是朱厚熜莞尔一笑,笑容里很有几分无奈。

  “母后已经拿自己人开刀了,朕岂有不作为的道理。”他顿了顿又说,“朕……这就去办。”

  “皇上你……果真都想通了?”

  朱厚熜嘴角仍带着那抹弧度,垂眸道:“不然呢?朕还有别的选择吗?”

  蒋太后似笑非笑道:“皇上若是执意要纳陆甄氏为妃,母后纵使出言反对,也会为皇上竭力争取。”

  “母后说笑,您早就知道我会做此选择,对吧。”

  “皇上乃是哀家所生,哀家岂能不知皇上心意?哀家方才同皇上说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一点不担心,不过是更加相信皇上还能保持一如既往的冷静理智,知道轻重。”

  朱厚熜站起来欠了欠身,温声道:“母后放心,朕既已决定,再无反复之理,朕这就将事情办了。”

  “不必了,皇上,你去办好最后一件事便好,其他事情,母后都替你办妥就是。”

  “那就有劳母后了。”

  此刻的朱厚熜看起来似乎与平日里毫无差别,仿佛他不过是做了个少吃一顿饭的决定一般,蒋太后无法从现在的他脸上看出任何情绪,难过没有,痛苦也没有,平静如常漠然如常,好似带上了精心特制的面具。

  蒋太后允了声去吧,朱厚熜颔了首权做告别,转身离去。

  要说蒋太后一丁点都不担心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她担心的从来不是朱厚熜办不好事,而只是纯粹心疼儿子罢了。

  这次朱厚熜在走向慈宁宫的路上时,莫名觉得压在心头的重压感减轻了一些,他也说不明白到底是为何,明明他是要去和那个人永别了啊。

  而且从她的角度来看,自己这是突然便放弃了好似莫名其妙就认输了一样。

  说起来,本来就是认输了。

  现在他有点分不清到底是认输更让他痛苦还是诀别更叫他难过了,也可能是两件事都有,但他却已经不堪细想。

  所以他连李德福都不带,他只是不想任何人在他处理这种事的时候跟个尾巴似得跟在身边。

  他回到慈宁宫的时候,宫人说这时候朱照熹还在屋里和杨晨希一块说着话聊着天,朱厚熜一直不懂为什么女人之间总有那么多话说一天一夜说不完,但他现在需要强制打断一下。

  这次他便不再有那么多顾虑了,直接就进了杨晨希休养的房间,这把两个叽叽呱呱说着话的女人都吓了一大跳。

  “皇兄?你怎么不通报一声就进来了?”朱照熹一边斥责一边立马站起身挡在杨晨希跟前,她身后的杨晨希笨拙地用手背拱着棉被让自己整个缩了进去,就露出头顶。

  这躲藏的方式很是幼稚,但朱厚熜看着又莫名心酸。

  “朕是来跟她道别的。”朱厚熜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妹妹充满警惕的眼睛说,“你先离开一下。”

  “可是……”

  “走吧,别逼朕突然改变心意。”

  朱照熹十分不服气地咬了咬嘴唇,回头看了看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杨晨希,凑到她身边说了句“我就在外面”,然后才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朱厚熜轻轻舒出一口气,然后撩起下摆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跟被子里的杨晨希面对面。

  “朕知道你在听,”朱厚熜低声说,“不用担心,朕说几句就走。”

  杨晨希还是不愿意露出脸,朱厚熜看被窝的形状,怕是她在被子里蜷成了虾状。

  朱厚熜叹息了一声,道:“朕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你可以回去了,朕稍后便派人去通知陆府。”

  杨晨希还是不动弹,朱厚熜只得继续说下去:“往后,朕不会与你有任何交集了,朕说到做到,绝不反悔。”

  朱厚熜注意到杨晨希谨慎地露出了一部分眼睛,现在正在飞快眨着。

  “最后一句,”他深吸一口气说,“对不起。”

  这次杨晨希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瞧着他。

  “皇上您不必如此。”她说,“我受不起。”

  朱厚熜摇了摇头,道:“是朕害你如此,险些酿成大祸,却唯独不知如何对你弥补,朕怕一错再错,所谓歉意,怕是今生也无法证明一二。告辞。”

  说完他干脆起身转头往外走去,毫无一丝拖泥带水的动作,长腿一迈身影就隐没在门帘后。杨晨希立刻转钻出被窝撑起上半身也来不及说出半个字,只能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陷入沉思。

  朱厚熜之所以走得这么快是有原因的,他以为不过是将想好的几句话简明扼要的交代一下而已,可他没想到他还是差一点失控。

  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一边疾走一边想,还好没让任何人跟着他。

  眼眶又涨又酸,这种感觉大概有十年不曾光顾过他了。

  也许正是因为过去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所以才会从未有如此撕心裂肺的感受,才会有如此无法言喻的痛苦。他只是控制不住,更不知如何纾解,那戴了几十年的“面具”都要绷不住了,他忍不住伸手抹了把脸,刚把手放下来,便又在对面宫墙之下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陆炳。

  这运气,真是绝了。

  陆炳显然也看到了他,二人视线短暂地交汇了一下,随后走了几步便收回了视线,不约目视前方,朝着既定的方向直直走去。

  事实上陆炳才是更加紧张的那个,他怕朱厚熜离开前又对杨晨希做了什么,怕他脑子里又打着什么关于他妻子的新主意,光是他的出现对他而言就是所有危险和悲剧的象征,甚至催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陆炳,想杀了朕吗?”擦肩而过时朱厚熜用清晰无比的声音问道,“那就动手啊。” 夫君大概欠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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