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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宁乍听懂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顿时懵了一下。
女声又笑笑,“你是小木头呀?”
索宁这下是不得不惊讶了,她沉声缓缓开口:“你是?”
对面还挺神秘,声音显然是故意捏细了的:“嘻嘻嘻,你猜。”
是什么恶作剧吗?索宁有点无语,冷声回了句:“猜不到。”
那人急的哎呀了一声,没绷住声音还挺粗犷。大概意识到有问题,赶紧又捏了捏嗓子,嗔道:“人家是偷手机的呀!”
索宁:“???????”
良心讲,每一个字单拆开她都听得懂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么合在一起这就万万不懂了。
她疑惑的重复了一遍:“偷手机?”
对面嗯了一声,还挺雀跃:“你猜我是怎么偷到的?”
索宁:……
老实说,她完全没办法想象甚至相信这是一个偷手机的跟她的对话。她意图从对方的言辞语气之间捋出那么一丁点儿的故事性来。
“你在开玩笑吗?”
“不是啊!”对方急了,“我真是偷手机的!”
索宁:……
结果事实证明……
她还真就是个偷手机的!
她正组织语言如何与她对话,门外当当的敲门声传来,她走过去一打开,就见张所长站在那儿,手里拿着手机,指了指,无声的口型:“祖宗。”
祖宗肯定是没旁人的。
索宁接过来,放在耳边喂了一声,“怎么打这儿来了?”
盛放简直急躁的不行,“你手机一直占线,打不进去。”说完又道,“你出差怎么样?北市现在温度低,厚衣服带了没?”
索宁嗯了一声,“带了。”
然后从衣食住行又交代了一遍。
索宁哭笑不得,“我就三天。”
“那不是,见不到我肯定是度日如年的。”
“……”
盛放又想起来嘱咐一句:“哦对了,我手机被偷了,还在找,那个号打电话别搭理啊。”
“……”索宁看了看自己手机,干咳一声,“迟了。”
“啊?”
“我打电话她接了。”
盛放顿时这个音调就上来了:“卧槽?你让他等着!”
索宁开了个免提,对那边说了句,“他让你等着。”
女声还笑么滋儿滋儿的,挺雀跃,“好的好的。”
大少爷这边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哼笑着,“一顿几个鳖啊?膨胀成这样。”
“八个,略略略。”
索宁和张所长俩人,怔愣在那儿,仿佛听了段相声。
索宁:“你们再约,就先挂了吧。”
然后把俩同时挂断。
丝毫没有怜惜大少爷的呼喊。
所长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似乎在琢磨应该怎么开口。
索宁抬手把手机递给他,“张所,有话你说。”
张所长清了清嗓子,神色正经,“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没有明说,但索宁也明白他指的是她跟盛放俩人。
其实没想那么快告诉他的,但赶到这儿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就最近几天。”
张所长表情有些难以言喻,他皱眉看着她,最后叹了口气,“你考虑清楚了?”
“嗯。”
张所长自己也知道这话问的多余,索宁这人就没干过欠考虑的事儿,反而凡事都想得过多,缺乏年轻人的这个热血冲动。
他没多说什么,面上还是有些忧虑的,踌躇半晌,说:“行吧。”
似乎也有些无奈。
这反应几乎是在索宁的预料之中,她很清楚自己跟盛放完全是两个维度的人。
不管是家庭背景抑或是社会地位上来说,他们都不太可能走到一起。
即便走到了一起,也或许不会长久。
但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就算不是盛放,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秦大川说,人不能活在从前的,得往前走。
她不能再沦陷在从前的泥沼里不往前看,那早晚会把自己活活堵死。
“张所,你放心吧,就是谈个恋爱,别的没什么。”
张所长沉吟不语,半天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以甚少表现的长者姿态安抚了一句。
“开心一天是一天,别的都是王八蛋。”
索宁:……
—
盛放晚上又给索宁打过一个电话,挂了的时候也不早了,结果这大半夜的就是睡不着。
贼他妈水深火热。
也不知道燥的个啥玩意儿,反正就是入睡困难。
十一月底北市都要下雪了,她厚衣服带的是个什么标准呢?
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天气预报,显示多云。
多云啊。
那搞不好就会下雪的。
天寒地冻,冰冷刺骨,小索冻的瑟瑟发抖。
大少爷彻底睡不着了,翻了翻手机号打了个电话出去,里边儿迷迷糊糊的一声,“嘛呀?”
“睡了吗康仔?”
“……”电话那头一阵短暂的沉默,数秒后咬牙切齿道:“没睡,熬鹰呢。”
盛放看了眼时间,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他干笑两声,“给哥办点事儿呗。”
“啥?”
“你出去买个羽绒服,就是那种长至脚踝,给人捂的严严实实的那种。”
“买羽绒服?你咋不让我买个貂儿呢?”程康这个火蹭的上来,“凌晨三点我上哪偷去啊?!喂???”
电话里嘟嘟嘟地声音传来。
数秒后,发过来一条消息,xx宾馆707号房,索宁。
……
索宁一大早让冻醒的。
宾馆这个中央空调出了问题,后半夜吹了俩小时的凉风,要不是被子后,人都给吹硬了。
S市气候湿暖,夏天热,冬天最冷也能有个零上十几度,她一时确实有点不太适应。
从被子里爬出来,把厚衣服穿上,然后去洗刷。
刚洗刷完,门口有人敲门,她过去一开,一个男的站那儿,手里拎个大黑袋子,模样也不算出挑,一双眼倒是透着精光。
“索宁?”
索宁点点头,“你是?”
“程康。”他把手里的大黑袋子递过来,都快拍她怀里了,“按盛大少爷的指示给你送温暖来了。”
“……”索宁一时没转过弯来,但还是忙抬了抬手,“谢谢,麻烦了。”
程康闻言打量她一眼,语气缓和了点儿,“客气。”
索宁下意识往一边儿让了让,“程先生进来喝杯水吧?”
程康目光往里扫了一眼,“不了,回去睡觉了。”
索宁看了眼时间,不到七点钟。
她见多了大少爷的作息,这自然也没什么可意外的,程康说完又看她一眼,神色说不出来的诡异。
“走了。”
索宁跟在一侧,把人送到了大厅里,门一开,一股大北风扫进来,把她冻直了。
“程先生慢走。”
程康嗯了一声,裹紧身上衣服,没两步进了车里,呼啸而去。
索宁回到屋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手脚冰凉。
暖和一会儿之后,打了个电话给盛放,打出去才想起来时间有点早,又赶忙给挂了。
结果没一分钟,他就回了过来。
“干吗打过来就挂了?”
索宁:“跨省漫游贵。”
“……”盛放听了想拍她脑门子,他没好气的笑笑,一本正经:“思念如潮水,卷集着你的心扉吗?”
“脑残。”
“不许夸我。”
“别跟我皮啊。”她说完问道,“你那么早醒了?”
盛放一个鲤鱼打挺,倍儿精神,“那不是。我压根儿没睡。”
“怎么?”
“思念如潮水,卷集着我的心扉。”
“……”
您可再见吧!
挂电话之前,索宁才想起来自己打电话目的是啥,赶忙说了下千万别再麻烦别人做这做那了。
盛放仔细思考了一下,郑重其事的应下了,然后,“那你亲我一下。”
索宁:“我亲你个头!”
—
白天的会议内容简单,基本上就是互相的认识一下,领导又提了一下各区的优秀员工。
简单是简单,各所长得上去讲话,这个就比较浪费时间了。
基本上一小天儿就那么过去了。
晚上结束会议的时候,张所长带小王去跟其他领导上个酒局。
索宁自然也是不去这种场合的,容易冷场。
这么着,就一个人落单儿了,她琢磨出去逛逛,天色阴沉的厉害,不定一会儿是不是下雨下雪的。
她裹了裹羽绒服,半张脸都被遮起来。
刚走到大门口,身后有个人追上来喊住了她。
索宁驻足侧首看去。
那人停下脚步,一脸灿烂笑意,“你好,我叫李川。”
“你好。”
这话说完,气氛就有点尴尬了,李川忙道:“今天开会我一直坐你旁边儿,记得了不?”
索宁隐约有点印象,确实没有太注意前后左右的人。
但正常来说,也不好意思就说不记得吧,她客套了一句,“记得,有事吗?”
“啊,你有安排吗?要不我带你逛逛?”他说完嘿笑道,“我是土生土长的北市人,哪里好玩好吃都门儿清。”
索宁迟疑了一下,如何拒绝比较礼貌呢?
“她有安排了。”阴沉的夜幕中传来一道男声,索宁猛的回头看去。
台阶下面,盛放穿了件宽大的白色羽绒服,干干净净,他嘴上咬着根烟,一副吊儿郎当的站在那儿。
电视剧里的情节就出现了,在天寒地冻的夜幕中,天空扑簌扑簌的飘下雪花。还不是那种小小的,是大片大片的落下来。
却仍然没能挡住他看着她时那一脸的笑意。 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