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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子玉红着眼睛看着他沉默的侧脸，终究还是把心里话说出了口：“宋霁，你知道吗，他们在小镇里住了八年。青梅竹马，不是你一朝一夕，就可以打败的。有些事......还是不要强求的好。”
“强求？”他轻声重复，抬头看向郁子玉时，那样浓重的讥讽。
郁子玉嘴唇微微发白，在这样的眼神下，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宋霁，在郁子玉离开以后，开始一张一张，开始翻阅桌上的照片。
他越看，面容越平静，到最后，唇边带上了一丝丝可以忽略不计的笑意。
寒意彻骨。
所以现在，当他真的看见阮姝时，差一点，就没能控制住自己。
他问她：“阮姝，你认识苏集木吗？”
他问她：“你以前，也是这么对他的吗？”
明明之前，他还对自己的说，不要去问，不要去想，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可是他，真的嫉妒得发疯。
八年。
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八年？
他看着她一点点红了眼圈，那样显然易见的委屈。他的理智才终于，有那么一些回来。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而阮姝站在原地，手脚有些冰凉。
往事与现实蓦然交错，叫人恍惚。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苏集木和宋霁是不一样的。
只是为什么不一样，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可是那个声音好笃定，不容忽视。
阮姝想到这里，微微激灵了一下。
她转身，有些慌乱地跟上宋霁的步子。
楼梯的拐角处，宋霁听见快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他下意识，就放慢了步子。
手腕被温热汗湿的小手，轻轻握住。
宋霁低下头看她，眸色依旧冷淡。
“宋霁......你是在生气，对不对？”她问得认真，见他不说话，微微抿唇，终于鼓足勇气，轻声开口：“你和集木哥哥，是不一样的。”
那声“集木哥哥”实在是刺耳得很，可是后半句话，还是轻而易举地让宋霁的情绪缓和了下来。
他依旧不语，气场却没有那般迫人了。
阮姝眸色亮亮的，抬手去扯他的衣袖：“那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了？”
短暂的沉默后，阮姝觉得自己被轻轻抱住，宋霁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好温柔：“好，我不生气了。”
很多时候，其实人们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心头最最真实的心意。但是时间，终究会一点点剥开表象，告诉所有的人心的答案。
阮姝此时，只有有些欢欣地抱住宋霁的腰。动作太过亲昵，宛若一对恋人。
这天晚上，别墅来了不速之客。
阮姝路过书房的时候，听见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骄纵、跋扈、一点点娇憨。
“我不放，有本事，你就和宋叔叔说，叫他让我爸把我禁足！”郁子玉抱着宋霁的腰，语气有那么一丝丝得意。
阮姝站在门口，脚仿佛是被粘住了。
有一种近似于酸涩的感觉，在心头一点点蔓延。
今天白天的时候，他那样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可是现在，不也和......和别的女孩子抱在一起？
她这么想着，心头突然有一个角落，一点点地苏醒。
阮姝想到了好久以前，宋霁同她说：“婉婉，我爱你。”
他其实同她说过好多遍，语调凉柔平直，每一个字，便都好温柔。
那么宋霁，我现在这么难过，是因为我喜欢你吗？
阮姝僵硬地站在了原地，终于，有一些后知后觉的明白，她......是爱他的。
是什么时候爱上的？
是他在冬日，推掉一切工作陪自己堆雪人的时候？还是......更早，他陪着她去海边，给她放了一场好盛大的烟火。
她心动得太早，连自己都不知道，也分不清了......
阮姝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眼泪打湿了面容。
她看见宋霁极度冷淡地推开怀里的女孩，表情没有半点温度。
之后，女孩便哭着推开了门。
阮姝没有防备，摔倒在地上。
其实不痛，对方也不是有心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郁子玉语气还算是诚恳，伸手去碰阮姝有些发红的额角。
阮姝那一句我没事，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宋霁就已经劈手打开了郁子玉的手，姿态狠戾。
他说：“离阮姝远一点。”
这样的维护，简直不留一点点余地。
那天郁子玉离开以后，阮姝第一次，主动拥抱了宋霁。
带着酸涩、忐忑，抱住了他。
宋霁于阮姝而言，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明明两个人平时相处，宋霁待她都是温和。可是潜意识里，她总是，有些不敢触碰他。
而今晚，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下，阮姝抱着宋霁的腰身，只觉得他的温度透过衬衣，烙在自己的手心，温暖到叫人落泪。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叫人这样难过，又这样欢喜。
这种感觉有那么一丝丝不好受，阮姝想：那么，以后就喜欢一个宋霁好了，不要再喜欢别人了。
阮姝用力地抱住他，这么想着，眼圈红了又红......
而宋霁感受着怀里人的情绪变化，唇角是淡如雾的笑意。
他原本，已经做好准备，要等她好多的年岁，等她开窍。可今天，她竟然还会为自己吃醋了。
那么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在一点点，日益亲密？
这天夜里，宋霁打算入睡的时候，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打开。
阮姝大概是脱了鞋，一路走过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宋霁闭上眼，想要看看她打算做什么。
她约摸是站在床头的位置，身上沐浴乳的香味甜腻腻的，窜进宋霁的鼻息里。
像是有人在他的身上放了一把火，他觉得自己的呼吸，一点点重了下去。
阮姝显然没有察觉。
她小声地喊他的名字，喊了几次见他没有反应，便轻轻地笑了起来。
之后，她俯身，亲了亲他的侧脸，然后有些快地跑了出去。
宋霁听见门关上的声音，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刚刚发生的一切，快得就像是一个错觉。
只是她那样甜，那样软，简直不能更清晰。
宋霁看着床头的台灯，没有忍住，唇角是难得一见的无奈笑意。 宋先生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