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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阮姝第一次，推开了宋霁的房门。
她站在门口的那一瞬间，冷静如宋霁，眼底也有诧异划过。
他抿了抿唇，似乎是怕会惊扰到她，轻声开口：“婉婉，你有什么事吗？”
阮姝低着头，有些闷声闷气地开口：“宋霁，我都知道了。”
宋霁的第一反应，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和阮云的协议，他的眉心重重一跳，语气也微微低沉了下去：“你知道了什么？”
小姑娘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抬头看向他。那样干净清澈的眼睛，简直一点杂质都没有。
他周身原本逸散出来的一点点戾气，在这一瞬间，消失得彻彻底底。
他再度开口，语气和缓了下去：“婉婉，你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
阮姝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抬步小跑着，有些快促地走向他。
她走的有些急，宋霁站在原地，眸色一点点沉下去，墨色深深。
阮姝在他的面前站定，还没开口，脸就红了。她低着头，连耳朵都染上了红晕：“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去我们班的。”
宋霁没想到是这件事，他眸色微动，缓缓笑开：“这个，我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吗？”
“我以为，你是哄我开心的。”阮姝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抬起头来：“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喜欢你？”他替她开口，语气好温柔：“阮姝，是的，我喜欢你。”
宋霁想，到了这样的地步，阮姝就算是个木头，也能听懂他的意思吧。
他这么想着，阮姝突然认真地点了点头，之后一把抱住了他。
宋霁瞬间，有了一种告白成功在望的欣慰感觉。
可谁知阮姝在下一刻，字正腔圆地对他说：“宋霁，我好也喜欢你呀！以后，我会把你当作我的家人，也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她说完，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宋霁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一直知道阮姝离情窦初开还有一段距离，可是也没想过，是这样遥远的一段距离。
他失笑，可是下一瞬，心头却越发柔软：“对，我是婉婉的家人。”
这件事发生后，阮姝对待宋霁，越来越不设防。她似乎，也真的如她所说的一样，把这个地方当成了自己的家。
后来就是一年平静而美好的生活。
宋霁陪着阮姝回过一次家，除此以外，几乎每一个夜晚，他们都是在这个别墅里渡过的。春夏秋冬，一年四季。
这一年的冬天，宋霁还陪着阮姝一起堆了雪人。雪色浪漫的冬日，在雪景里奔跑的两个人，整颗心都是温暖的。
而一年以后，两个人的关系，终于有了一次转变的机会......
那是第二年的初春，春色溶溶的时节，天气还有微弱的寒意。
阮姝回来的时候，宋霁站在落地窗旁，正在打一个电话。
“妈，你不要让郁子玉再过来了。”宋霁的语气很低沉，微微的不耐：“我的时间很宝贵，没有闲心陪她。”
阮姝愣在原地，遥遥地看着他，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丝丝涩意。
郁子玉，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她转身，打算不动声色地往楼上走。
“站住。”是宋霁的声音，有一丝丝还未来得及收敛的寒意。
阮姝整个人，都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宋霁以前，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过话。
她看向他，勉强扯出一抹笑，轻声解释：“我看你在打电话，所以不想吵到你。”
他只是看着她，浓墨重彩的眸，有好复杂的情绪翻涌着：“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阮姝真切地感到了疑惑：“什么事情？”
“你以前，是不是认识什么人，没有告诉我？”他的语气微微沉下去，字字深沉。
阮姝只觉得更加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他似乎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眼角有一弯红，极其妖异。
就在阮姝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终于一字一句，语调低柔：“你认识，苏集木吗？”
阮姝没有想到他是在说这件事，闻言笑得很甜：“认识的呀，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他冷笑，微微冷了语调：“青梅竹马，是吗？”
阮姝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的反应。
“宋霁，你为什么生气呀？”她伸手，试图去扯他的衣摆。
他只是动作疏离地往后退了一步，语调低柔，冷到了极点：“你以前，也是这样对他的吗？”
“什么？”
“牵他的手，牵他的衣摆，对他微笑。”他说到这里，语气微微失控：“阮姝，你以前也是这么对他的吗？”
阮姝一时哑然，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她能感觉到，眼前的人已然在愤怒的边缘。
可是，为什么要生气呢？
她想着想着，有些委屈地红了眼睛。
宋霁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勉强压抑住了勉强怒意，径直离开了。
今天上午，郁家小姐郁子玉前来找他。
在离开的时候，她问他：“宋霁，你觉得，你了解阮姝吗？”
他笑得很散漫，淡淡地睨着她，语气却是冷的：“你不了解她，难道你了解？”
郁子玉的脸色微微发青，她低着头，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放在宋霁面前。
“那你知道，阮姝以前，还有过这样一段过过往吗？”照片在桌子上四散开来，有一张正正地映入了宋霁的眼帘。
是十岁的阮姝，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可爱而清丽的面容，笑意很甜。
扶着自行车的，是一个少年人，二十不到的模样，温润的面容，整个人看起来，温柔极了。
照片显然是仔细挑过角度的，将两个人的神态，都刻画得淋漓尽致。那份快乐，直直打在宋霁脸上，就像是......一个耳光。
他没有忍住，扯了扯嘴角，却没有什么笑意。
其余的那些照片，宋霁没有敢再去看。他怕......他会失控。
他查了阮姝的家世，查了她的父母，自以为好周全。可他独独没有想过，阮姝身边，竟然曾有过这样的存在。这个叫苏集木的人陪着她从八岁，一直到十六岁，呵，多深厚的感情。 宋先生的情书